中职学生课堂学习效果的作用机制及提升策略

冯俊洁 童名文 曹 盼 杨皓天

随着我国进入新的发展阶段，产业结构不断优化升级，各行各业对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越来越紧迫，如何充分发挥职业教育的技术技能人才培养功能，确保培养的技术技能人才与经济社会发展需求相匹配，成为亟待深入研究的问题。课堂学习效果作为检验人才培养质量的一个显性指标，通过对其进行检测和评价，研究其作用机制，找到积极影响因素，对于提升课堂学习效果具有积极意义。关于课堂学习效果，有些学者开展了一些研究。例如，汪雅霜通过构建模型对职业院校学习投入度进行研究，发现职业院校学生的学习投入较低[1]；王芳调查了职业院校学生的学习倦怠情况，发现学习倦怠会阻碍学习效果的达成[2]；赵志群采用COMET职业能力测评方案，对高等职业教育课程改革学习效果进行了评价探索[3]；李泽玲基于智慧学习环境对高职学生学习投入度影响因素开展了质性研究[4]。上述研究尽管取得一定进展，但由于课堂学习效果是人才质量的预测变量，已有研究没有深入聚焦课堂中的关键因素，也鲜有利用结构方程模型来对影响因素开展分析。基于此，本文围绕中职学校的课堂学习效果展开，引入自我决定理论和学习投入理论，构建了中职学生课堂学习效果影响因素理论关系模型，运用结构方程模型研究方法，从学生层面的学习动机、教师层面的课堂教学质量以及学习投入等视角综合分析学生学习效果的影响因素之间的路径关系，以期为中职学校课堂教学的优化提供参考。

一、研究设计

在开展研究之初，通过文献梳理、专家访谈、师生座谈等，得出：学生的课堂参与度高，学生学习效果才会好，而学习动机和教学质量是影响学生课堂参与度的重要因素。基于此，将学习动机、学习投入、教学质量作为研究假设和模型构建的主要变量，同时对变量之间的关系做出研究假设，基于研究假设构建了中职学生课堂学习效果影响因素理论关系模型，编制了问卷和开展了问卷调查。

（一）研究假设

1.关于学习动机与学习投入关系的假设

自我决定理论认为学习动机是干扰人的学习行为的因素，这些因素甚至会刺激人发生学习活动或者影响学习效果。动机包括内在动机和外在动机，内在动机是指由个人的好奇心或参与某类活动而产生愉悦感催生的主动性动机，外在动机是个人受外部因素影响被动产生的动机[5]。自我决定理论可以解释学生投入到学习时发生的内部心理变化活动，国内外的相关学者通过研究已经证实学习动机和学习投入之间的关系。Gonida等人研究发现，学生的学习动机对学习投入有一定的显著作用[6]；Woon Chia Liu等人以动机标准进行聚类分析发现，高动机组具有更高的学业投入水平[7]；侯小兵等人实验证实了学习动机与学习投入有显著关系[8]；关磊通过构建图书馆信息素养翻转课堂学习投入和学习效果概念模型并进行结构方程模型验证，发现自主性学习动机正向影响学习投入[9]。据此提出假设：

H1：学习动机对学习投入有正向积极影响。

2.关于教学质量与学习投入关系的假设

课堂教学质量是指教师在课前、课中和课后各环节的工作质量[10]，教学质量的好坏对学生参与课堂的程度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已有研究对此结论进行了证实。刘斌等人采用问卷调查的方式验证了教师支持的教学质量对学习投入有显著的正向作用[11]；郭丽君等人对2021年参与在线教学的635名大学生展开问卷调查，证明了保障在线教学质量能提高学生的学习投入水平[12]；尹睿等人研究发现，教师设计合适的课堂任务会使学生学习投入到课堂的程度得到提升[13]；张娜研究发现，教师支持、教师教育观念、教学行为等因素均会影响学生的学习投入[14]。据此提出假设：

H2：教学质量对学习投入有正向积极影响。

3.关于学习投入与学习效果关系的假设

国外研究者Maslach C等人认为学习投入（Academic Engagement）是由精力（energy）、投入度（involvement）、效能（efficacy）三者构成的一种状态[15]；Schaufeli W B 等人将学习投入分为活力、奉献和专注三个维度，即学习者能保持积极态度应对学习，并愿意为全神贯注学习奉献出精力和时间[16]；Fredricks J A等人认为学习投入由行为投入、情感投入和认知投入三个维度构成[17]；美国远程教育专家凯斯认为投入学习包含学生的行为投入、情感投入和认知投入，情感投入是学生在课堂学习过程中产生的个人情绪，行为投入是学生在学习过程中表现出来的行为状态，认知投入是学生在学习过程中采用合适的策略[18]。国内研究者孔企平将学习投入分为行为参与、情感参与和认知参与三个维度，并将认知投入分为浅层次、深层次和依赖变量三个层面[19]。学习效果指学生认为课堂所讲授的知识能有效提升自己的知识和技能。学习效果直接反映学习绩效，直观解释学生的培养质量。刘繁华等人通过建立学习投入分析模型，证明了积极的学习投入能有效提高学生的学习效果[20]；刘研等人聚焦研究VR环境实现深度取向的学习投入，结果表明深度取向的学习投入能够提高学习效果[21]；Hu J H等人通过构建模型对212名学生进行测试，结果发现学习投入能预测学习效果[22]。据此提出假设：

H3：学习投入对学习效果有正向积极影响。

（二）模型构建

本文选取学习动机、教学质量、学习投入和学习效果作为基本变量，将自我决定理论和投入学习理论作为模型构建的基础，依据研究假设“H1：学习动机对学习投入有正向积极影响”“H2：教学质量对学习投入有正向积极影响”“H3：学习投入对学习效果有正向积极影响”，构建了一个以学习投入为中介的中职学生课堂学习效果影响因素理论关系模型，见图1。

图1 中职学生课堂学习效果影响因素理论关系模型

（三）问卷设计

按照科学性、可行性、有效性、可靠性、准确性等原则，参考国内外相关研究成果，并在多次修改完善的基础上，形成中职学生课堂学习效果影响因素调查问卷，主要由两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学生背景信息，包括性别、年龄、年级等；第二部分是测量量表，见表1，主要从学习动机（包括内部调节、认同调节、内投调节和外部调节）、教学质量（包括课前教学设计、课堂教学组织和课后评价反思）、学习投入（包括情感投入、行为投入和认知投入）、学习效果等方面了解中职学生课堂学习情况，采用非常不同意（1分）、不同意（2分）、不确定（3分）、同意（4分）、非常同意（5分）的方式进行计分。

表1 中职学校课堂学习动机、学习投入及学习效果量表

（四）问卷发放

以中职学校学生为调查对象，采用线上方式发放调查问卷，调查时间为2021年9月至2021年11月。调查共发放问卷900份，收到有效问卷807份。其中，男生为249人，占30.9%；女生为558人，占69.1%；2020级学生有372人，2019级有315人，2018级有79人，其他年级为41人；全部学生年龄介于15～19岁之间。

二、数据分析

采用SPSS软件和AMOS软件对问卷数据进行分析，包括问卷的信度与效度检验、模型的验证，尤其通过AMOS软件进行验证信效度指标值[31]，以了解量表题项与潜在变量的对应关系和潜在变量之间的关系，并验证其是否与实际数据情况一致。

（一）信度检验

主要采用ɑ信度系数（克隆巴赫系数）对问卷进行信度分析。若问卷的信度系数在0.7上，则可以说明问卷有较高的信度，反映出测量题项与维度之间有较好的一致性。用SPSS软件选择可靠性分析模块对问卷进行信度检验，采用ɑ模型，得到总问卷的克隆巴赫系数是0.983，同时得到问卷每一个维度的ɑ值都大于0.85，见表2，说明本研究编制的调查问卷信度较好，测量的可靠性高，结果是能被认可和接纳的。

表2 因子的Cronbach’α系数、C.R.值和AVE值

（二）效度检验

利用SPSS软件检验KMO值和Bartlett球体检验值，KMO值为0.975，接近1，表明测量变量的相关性好；Bartlett球体检验值在0.000的水平显著，表明数据的效度良好，见表3。同时，由表2可知，各个因子的组合信度值（C.R.值）均大于0.85，并且平均方差抽取值（AVE值）都大于0.6，表明模型的收敛效度好。此外，由表4可知，对角线的数值大于行和列中的各个数值，即各个因子的平均方差抽取值的平方根要大于各个因子之间的相关系数，表明模型的区分效度良好，适合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

表3 KMO和Bartlett的检验

表4 测量模型的区分效度

（三）模型验证

采用AMOS进行验证因子分析，利用最大似然法对假设模型进行拟合度检测，结果显示，3条假设P＜0.001，说明要素之间存在影响，假设得到验证，学习动机、课堂教学质量均显著正向影响学习投入，并且学习投入显著正向影响学习效果，见表5。

表5 系数估计结果和假设检验 Regression Weights:（Group number 1 -初始模型）

在初始模型（未进行修正）中，参考拟合度指数标准值，AMOS软件检测得到的初始模型的拟合度指标指数未达到标准值（见表6中修正前指数值），这可以反映出该假设模型拟合存在问题，需要对模型进行修正。

根据结构方程模型理论，为了提高测量模型的拟合度，使模型与实际数据得到较好的拟合，根据AMOS软件所提供的模型修正指标（Modification Indices）对模型进行调整[32]。由于假设的路径关系有显著性，所以只要在AMOS的运行结果表中，找到模型修正指标，根据数据把相关变量或残差变量建立关系路径[33]，修正后拟合指标均达到适配标准，表明模型能较好拟合样本数据，反映出实际情况，修正后指数值见表6。

表6 研究模型的拟合指数

三、结论与建议

根据自我决定理论和投入学习理论，本研究构建了中职学生课堂学习效果影响因素理论关系模型，探究了学习动机和教学质量对学习投入的影响，分析了学习投入作为中介变量对学生学习效果的影响。根据假设模型，把全部变量分为潜在外在变量和潜在内在变量，通过验证性因子分析和结构方程模型，对807份有效样本数据进行有效性和可靠性分析，分析拟合指标指数，然后根据相关的指标系数对模型进行修正，得出如下结论。

第一，学习动机对学习投入（p＜0.001）有显著性正向影响，说明学生的学习动机越高，学习投入越大。此结论与雷玉菊等人的研究结果一致，证实了学习动机能够促进学习者始终保持高效学习投入[34]。其中，在学习动机的四个维度中，内部调节对学习投入的影响最大，影响系数为0.444（0.467×0.95）；其次是认同调节，影响系数为0.406（0.467×0.87）；再次是内投调节，影响系数为0.271（0.467×0.58）；影响最小的是外部调节，影响系数为0.201（0.467×0.43）。基于此，从学习动机角度提出如下建议：一是在教学中教师要注重指导学生树立正确的职业意识、职业认同和职业导向，积极开展主题讲座等活动，促进学生产生职业期望学习表现的目标性动机[35]，进而提高学生内部动机。二是教师要注重职业教育教学的实践性和操作性，增强学生学习情境的真实性，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提高学生的就业期望，进一步刺激其内部学习动机。三是教师要尽可能让学生了解专业情况和毕业去向，加强学生的认同调节和内投调节，并充分利用各种各样的奖励从外部激发学生的学习动机。

第二，教学质量对学习投入（p＜0.001）产生积极的影响，说明课堂教学质量越高，学生学习投入越大。此结论与陈继文等人的研究结果一致，证实了教师自主支持与初中生学习投入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36]。其中，在教学质量的三个维度中，课堂教学组织对学习投入的影响最大，影响系数为0.759（0.76×0.999）；其次是课前教学设计和课后评价反思，影响系数都为0.7448（0.76×0.98）。基于此，从教学质量角度提出如下建议：一是教师要做好课前教学设计，包括做好学习者分析、教学目标分析和教学环境分析，制订合适的教学策略和教学模式，设计好理论知识和技能操作的巩固练习。二是教师要灵活开展课堂教学，包括设计丰富多样的教学活动，采用适切的教学方法，实施个人自主学习、小组讨论学习、项目式团队学习等。三是教师要强化评价反思，要加强对学生课前、课中、课后学习的评价，不断丰富评价形式，注重将过程性评价与结果评价相结合，帮助学生在自评中反思自我、在他评中认识自我。

第三，学生的学习投入度对学习效果（p＜0.001）有直接正向的影响，说明当学生投入越高，越有利于提高学生学习效果。其中，在学习投入的三个维度中，情感投入对学习效果的影响最大，影响系数为0.911（0.912×0.999）；其次是行为投入，影响系数为0.887（0.912×0.973）；最后是认知投入，影响系数为0.834（0.912×0.914）。基于此，从学习投入角度提出如下建议：一是重视情感投入，教师要引导和帮助学生建立和谐友好的同伴关系，维护好与学生之间友爱共处和互相尊重的关系，最大程度给予学生情感支持，提高情感投入。二是加强行为投入，在课堂教学中，教师要创建合作学习情境，让学生通过合作学习行为提高学习投入，并且收获良好学习效果；创新课堂教学模式，加强师生互动，充分发挥学生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提高其学习行为的积极性。三是完善认知投入，教师要帮助学生形成正确学习理念，引导学生正确认识学习效果评价，帮助学生构建认知学习框架和实现学习迁移，促进学生认知深度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