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察冀边区首府张家口妇儿工作的舆论导向研究
——以《晋察冀日报》为视角

赵欣冉,肖守库,张冬霞

(河北北方学院 法政学院,河北 张家口 075100)

将中国共产党妇儿工作研究置于晋察冀边区首府张家口(以下简称边区首府张家口)时期(1945年8月至1946年10月),以《晋察冀日报》舆论导向为个案视角加以审视,以期对和平民主建设时期中共如何以报刊为载体强化舆论导向问题逐一梳理。进而充实这一时段中共妇儿工作舆论导向研究的理论成果,助益新时代中国特色妇儿工作舆论导向的理论发展。

一、坚持党的领导,引领妇儿工作新方向

马克思和恩格斯认为,无产阶级政党应当充分发挥报刊的堡垒阵地作用,不但“利用自由环境中的每一天”,而且“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坚守这个堡垒,不放弃政治阵地”[1]。《晋察冀日报》是中共在敌后各抗日根据地创办时间最早且出版时间最长的党报,先后被作为中共晋察冀省委机关报和中共中央北方分局机关报。它于1937年在河北阜平创刊,初名《抗敌报》,1940年更名,1948年6月与晋冀鲁豫解放区《人民日报》合并,改为中共华北中央局机关报《人民日报》。在边区首府张家口期间,《晋察冀日报》作为边区党报喉舌,针对新民主主义建设重要组成部分之一的妇儿工作新方向推出了约214篇[2]相关报道,以强化政策宣传和加强舆论引导。

传达并宣传中共对妇女工作的指导思想与基本政策是《晋察冀日报》的政治责任和重要任务。在抗战胜利前夕,毛泽东同志已前瞻性地要求全党作好工作中心由农村向城市转移的准备,强调“要有精神上的准备,学会做经济工作,学会做城市工作”[3]。1946年3月6日,张家口市委书记刘秀峰在干部座谈会上明确指出:“今天我们妇女工作由农村根据地到了城市,是一个新的东西,有许多新的问题要去解决,正处于摸索过程中。”[4]为此,《晋察冀日报》及时刊载中共对妇儿工作方面的重要文件和指示,转发和转载相关社论及重要讲话等,以引导边区妇儿工作新方向并进一步推动边区妇儿工作向纵深发展。《晋察冀日报》刊载了《晋察冀边区行政委员会关于政民工作人员家属待遇问题的决议》《纪念十月革命节,张家口市妇女动员起来》《中央颁发三八国际妇女节决定》《边区妇联扩大执委会关于目前边区妇运任务与组织形式的决定》《中国妇女今后的任务》和《保护童工,组织其学习和生产,使童工成为有高度阶级觉悟的好工人》等文章,更是利用纪念“十月革命节”时机,报道了张家口市妇联向全市妇女发出的政治动员令[5]:一是强调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二是倡导全市妇女要求国民党政府切实履行中苏友好条约,坚决反对任何反动协定。三是指出张家口市人民虽已得到了初步的民主自由,国共双十协定虽已公布,但仍存在国民党反动派何应钦指挥胡宗南等勾结敌伪向解放区疯狂进攻的问题。全市妇女应积极要求国民党政府切实履行双十协定,停止联合敌伪进攻解放区。全市妇女应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拥护八路军,积极争先为前线服务。四是向市内一切压蔽的伪残余势力开火,参加一切清算复仇斗争,并控诉其侮辱虐待妇女的罪行。五是为了争取自由、平等及生活改善,妇女应积极学习并参加生产,争取实现生活、社会活动和政治活动的自由,改变妇女几千年来传统的寄生习惯,树立劳动神圣和独立自由的新思想[5]。此外,向全市妇女指明了当前妇女工作所面临的4大任务,即城市建设、和平民主建设、妇女解放和去殖民化。

二、坚持群众路线,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在张家口市妇儿工作中,有些问题是抗战以来以农村根据地为中心时期较少触及的,如童工问题、妓女问题和城市妇女生产问题。有些问题是以农村根据地为中心时期尚未出现的,如儿童初等教育普及问题和妇儿健康知识传授问题等。这些问题直接考验着入城“赶考”的边区党政干部的城市治理能力,考验着晋察冀边区政府和张家口市党政机关能否抓住解决这些问题的关键,而中共在长期革命斗争中总结出来的群众路线自然成为了破解这些难题的最有力抓手。毛泽东同志曾指出:“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共产党的一切主张都从老百姓中间征求来,征求了千千万万老百姓的意见,加以整理,变成方针,按照这个方针办下去,自然就适合老百姓的利益”[6]。

《晋察冀日报》主要以多种形式的作品展示中共领导下张家口市妇儿工作的现实境况。在文学作品中,多采用报告文学形式,紧密围绕张家口市妇女生活,及时反映和评论妇女参与城市建设的真人真事。如《烟草公司女工翻了身》《火柴公司的女工们翻身了》《刘大娘》和《陈老太太的翻身歌》等。在艺术作品中,多采用音乐和书法形式,内容以服务妇女解放为主,既能提升妇女艺术品位,又能起到号召妇女作用。如音乐作品《三八节纪念歌》所表达的正是边区妇女的心声:“我们边区的妇女,纪念三八笑盈盈。八年的抗战我们也出了力,胜利的果实也有我们的血汗。姐妹们,生产的岗位上要做个英雄,工作的岗位上要做个模范。今天纪念三八节,边区的妇女要继续努力,更加前进。”[7]以上诸种真实报道贴近百姓生活,最易产生潜移默化的引领和示范作用。

《晋察冀日报》大力宣传调研之风,及时报道中共领导下张家口市各级组织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进展情况,坚持做好到群众中去。如披露南瓦盆窑妇女不愿意参加生产合作社原因:“一些妇女长期以来经济上依靠男人,自己没有钱;一些个别有钱的妇女,也怕自己入了股,就会和男人的股混在一起,不由自己支配。”张家口市妇联调研后的解决办法是: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不强制要求妇女必须建立合作社,而是先将妇女组织起来给部队做棉衣,待妇女赚到一些工资(每人至少150元),吁请建立合作社的呼声渐高之时,再动员她们自动入股组织合作社[8]。揭示二区一街多数妇女不愿参加识字班学习的原因:贫民妇女更愿意找活做,把日子过好点。区妇联干部调研后的解决办法是:召集妇女谈生产,“很多妇女们便都来了,即使下雨也要赶来”[9]。这一时期妇女群众路线的特点显著,正如市委书记兼市参议会议长刘秀峰所言:“一件事情光靠政府办不好,必须群策群力,必须老百姓起来愿意和我们在一起办,才能把事情办好。”[10]此外,《晋察冀日报》及时报道中共领导下的和平民主建设,包括妇女在内的张家口市社会各界共商施政方针等情况。正如市委书记刘秀峰在市首界参议会上指出:张家口市党委“从初步的经验与初步的情况了解中,提出本市目前施政方针和张家口各阶层人民、各民族人民、各方社会贤达共同商量。在这一方针提出后,各区各处都举行了许多座谈会,市委收到了很多信,都表示对这个方针的拥护,如面粉、纺织、旅店、缝纫、泥木瓦匠及铁匠各处的店员和经理座谈会表示拥护。商会召集很大的座谈会,我亲自参加了各区小商联合会、店员工会、营力工会、皮匠工会以及木瓦匠、清道夫、挑水工人工会……许多工会都表示拥护;全市回民58人代表回民8 000多人表示拥护;四、六、七、八区工人共8 000多人,来信17封表示拥护;小学教师文化工作代表1 200多人开会,致函3封表示拥护;肥皂厂、橡皮厂来信表示拥护;各区参议员举行座谈会表示拥护,并提议作好张家口市政府施政方针”[11]。

三、坚持实事求是,客观指出问题和总结成绩

张家口市作为抗战时期中共首个解放的大城市,在从农村向城市工作中心转移的过程中,无疑成为中共领导下进行大规模城市管理和建设的重要“试验田”之一。《晋察冀日报》作为中共开展和平民主建设和新民主主义革命建设的政治阵地,自然需要担负起及时客观发现问题、督导边区与张家口市党政各项工作和及时客观总结成绩、鼓动边区与张家口市广大群众参加到波澜壮阔的和平民主建设与新民主主义革命建设中来的历史重任。

在反映市妇女工作存在的主要问题和迫切要求方面,1945年9月30日,《晋察冀日报》刊载《张市妇运初步开展,各种不同要求急需具体解决》一文,列举了当前张家口市妇女亟待解决的问题和具体要求:一般知识妇女均要求就业,要求学习“八路军的政治”,力求思想进步,但存在书籍缺乏的问题;产业女工工资不足以维持最低生活水平,要求同工同酬;女子中学的学生要求对外地女生的食粮问题加以适当关注,还提出今后男生不能欺辱女生,希望市教育局加以考虑;一般妇女市民中,买卖婚姻和当小老婆的现象依然存在,虐待打骂妇女现象严重,要求市有关部门加强政策教育;市500多名妓女的生活和前途问题需要解决;妇女共同的要求是学习,学习中所需的教员、教材和上课地点需要社会各界支持。1946年3月10日,《晋察冀日报》刊载《四区妇女干部检查妇女工作》一文,既宣传了会议提出的“应以生产教育为中心,改变城市妇女的思想,提高妇女地位;要深入研究城市妇女的特点及迫切要求”的妇女工作新方向,又披露了会议总结的当前妇女干部本身存在的问题:一是受封建礼教等影响,加之妇女工作繁琐艰巨,不愿做妇女工作;二是妇女干部不能很好地贯彻政府政策,或只是站在狭隘的妇女立场上片面处理问题,或只强调青年妇女利益,而不管老年妇女痛苦;三是对城市妇女,妇女干部没有多设办法予以教育,也不进行深入了解[12]。在反映市儿童工作存在的主要问题和迫切要求的报道中,1946年2月14日,《晋察冀日报》刊载《边区妇联座谈妇女干部幼儿待遇问题,托儿所正积极建设中》一文,正式吹响幼儿保育工作号角。又于同年4月30日和5月26日连续刊载《批评与建设——希望创办妇女补习学校和幼稚园》《希望集中力量办一大保育院》和《快办保育院》等文章,持续呼吁开办保育院和托儿所。在晋察冀边区和张家口市党政部门无力大量开办保育院和托儿所的现实背景下,《晋察冀日报》特开设卫生专栏,多次刊载关于幼儿疾病预防的相关文章进行儿童保育科普宣传,如《卫生——急性虫样突起炎》《卫生——预防麻疹的好办法》和《卫生——关于小儿肺炎的一点常识》等。

对张家口市妇儿工作和争取妇儿全面解放的成果,《晋察冀日报》亦给予了大量报道。在妇女政治解放方面,通过刊载如《张市妇女响应妇联号召,两天完成征衣万余件》《张市妇联试办干训班已得到一些经验》《张市妇女新年慰问子弟兵》《张市妇联号召妇女踊跃参选》《市妇联参议员赵亚平、王辉当选》《民主大选中的张家口市妇女》和《张家口的市政建设——杨春甫在张家口市首届参议会上的市政工作报告(摘要)》等文章,系统展示在妇女组织建设、干部培养、参政议政、拥军支前等领域以及在妇女政治意识、政治热情和政治解放等方面所取得的巨大成绩。在妇女经济解放方面,通过刊载如《南瓦盆窑妇女投资合作社组织生产》《克服了经验主义,六区妇女逐渐活跃》《五区妇联组织70多家妇女搞生产,三街马老太太工作堪称模范》及《烟草公司女工翻身了》等文章,系统展示在妇女生产合作社、工厂生产和职员工作等领域妇女获得经济独立自由的巨大成绩。在妇女精神解放方面,通过刊载如《四区妇女热心学习,店员筹备成立夜校》《三八节感想——火柴公司女工于桂芳》《她们第一次纪念三八——记铁路医院的女护士》和《十校妇女识字班,两月余成绩优良》等文章,系统展示在社会教育、社会文娱和主人翁意识等领域妇女获得精神独立和追求新生活所取得的巨大成绩。在妇女人身解放方面,通过刊载《晋察冀边区婚姻条例》和《束缚妓女的千斤锁链被打碎了》等文件与文章,主要展示在解救妓女和提倡新婚姻等领域所取得的巨大成绩。在儿童身心解放方面,通过刊载如《本市青联会开办霸王鞭训练班,儿童们争着去学习》《希望集中力量办一大保育院》《张家口幸福的童工》《十校设立补习班,四区八街校外青年儿童全部受到教育》《张市模范儿童给奖大会,二四五名儿童得奖》和《贫苦儿童课外捡煤,四小突击学习》等文章,系统展示在普及儿童保育知识与改善童工待遇、加强童工教育及剔除儿童奴化教育、实施普及教育和新民主主义教育等领域方面所取得的巨大成绩。

概而言之,晋察冀边区首府张家口时期,《晋察冀日报》作为中共推动张家口市妇儿工作的喉舌,始终坚持党的领导、坚持群众路线和实事求是的舆论导向,积极刊载宣传中共的相关政策、各项举措、成就与经验,成为张家口市妇儿工作顺利开展、广大妇女获得全面解放和儿童身心得以健康发展的有力鼓动者、宣传者、引导者与见证者。在张家口作为晋察冀边区首府1年有余的时间内,正是在张家口市广大妇儿的积极参与下,张家口市成为了中共领导下一座中外注目的独立、和平和民主繁荣的“东方模范城”。而《晋察冀日报》3个“坚持”的舆论导向无疑是党报传统精神的集中体现,也是新时代党刊党报以及所有新闻媒体应秉承的基本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