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及收敛性研究

2024-04-09 13:18周宇澄王欢芳
绥化学院学报 2024年3期
关键词:东北地区物流业省份

周宇澄 王欢芳

(湖南工业大学商学院 湖南株洲 412007)

为了进一步推动物流业制造业深度融合、创新发展,提高产业链供应链韧性和安全水平,国家发展改革委、工业和信息化部等部门联合印发《推动物流业制造业深度融合创新发展实施方案》。该方案为全方位促进物流业与制造业的深度融合和创新发展提供指导意见。同时,二十大再次提出加快建设交通强国,坚持把发展经济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推进新型工业化。制造业商品的全链条流程中,工业品物流总额占比高达90%以上,制造业对物流的刚性需求是我国物流业长足发展的重要支撑点。故而,从供应链全链视角出发对物流运输进行升级优化,是当前阶段保障我国制造业保证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基础。

考虑到我国各省份在资源方面和经济基础方面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因此,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的融合发展水平存在不平衡的情况。为了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和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我们不仅需要实现先进制造业和现代物流业的融合,还需要实现两产业的融合发展的平衡。那么,我国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如何?区域差异如何演变,并具有何种发展趋势?从构建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评价指标体系入手,采用耦合协调模型对两个产业的融合发展水平进行衡量,同时结合变异系数和空间面板模型,揭示其收敛特征。这对于整合地区产业布局,缩小地区产业融合发展水平差异以及推动地区整体经济统一协调发展有着重要的借鉴作用。

产业融合理论在产业研究中的地位日益突出。尽管现有文献探讨产业融合的角度不尽相同,但都认为产业之间的融合可以刺激创新、提高生产效率,对于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同样至关重要。再细分到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的融合发展,同样,产业融合对先进制造业集群以及国家物流枢纽建设具有重要的支撑作用。然而,学界对于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的表现,以及其所可能存在的区域差异的相关研究较少。鉴于此,本文试图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拓展:基于产业融合理论内涵构建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评价指标体系,测度我国两产业融合发展水平,分区域分省份评价发展现状及特征。采用空间收敛模型对全国、东部、中部、西部、东北地区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的收敛性进行分析,进而探究促进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收敛的影响因素。

一、研究设计

(一)评价指标体系构建数据来源。基于先进制造业的内涵与研究需要,结合《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4754-2011)》标准,参考李金华(2017)[1]对先进制造业行业的界定方式确定先进制造业的细分行业。根据“新发展理念”及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的内涵,借鉴张虎(2019)[2]梁红艳(2021)[3]等相关学者的研究,从产业规模、经济效益、产业结构、成长潜力、环境约束五大维度构建了由20个指标构成的“两业融合”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二)变量说明及数据来源。

1.变量说明。评价指标体系中已对各项指标进行了说明,不再赘述,仅对收敛模型中涉及到的变量进行说明。被解释变量为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的增长率,核心解释变量为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控制变量主要从经济发展、开放程度等四个方面构建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影响因素分析框架。经济发展(gdp),选取地区生产总值作为衡量指标;开放程度(open),选取各省外商直接投资总额作为衡量指标;技术创新(inn),选取地区专利申请数作为衡量指标;基础设施(fra),以地区每平方公里公路里程和铁路里程之和作为衡量指标。为消除异方差的影响,对以上4个控制变量进行对数化处理。

2.数据来源。由于部分省级行政区相关指标数据缺失较为严重,选取2003~2020年除西藏港澳台外的30个省(市)的面板数据为研究样本。原始数据来源于历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工业统计年鉴》及各省份统计年鉴。

(三)研究方法。

1.耦合协调模型。对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的协调发展程度进行分析。首先,采用极差标准化法对数据进行无纲量化处理,使其转化为可比较数据序列A′ij和M′ij(i为年份,j为指标)。采取熵值法来确定各指标的权重ϖj。求出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的子系统发展度A和M,再分别求出耦合度C值、协调指数T值以及耦合协调度D值。γ和为待定系数,此处取0.6与0.4。

2.收敛模型。σ收敛是指离差随着时间推移不断降低的过程,可以理解为不同区域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的离散程度随着时间推移不断下降的过程。本文选取变异系数法(孙畅等,2020)[4]进行分析,计算公式为:

其中j表示区域,i表示区域内所含省份,Hj表示区域j包含的省份数量,表示区域j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均值。

β收敛是从增长率角度考察不同区域间高端服务业与先进制造业匹配发展的态势,指落后地区因具有更高的增长率,逐渐赶上发达地区,达到以同样增长率发展的收敛状态(刘帅,2019)[5]。传统的基于面板数据的绝对β收敛模型为:

其中i表示地区,t表示时间;Di,t+1,Di,t表示地区i在t+1、t时期的产业匹配发展水平;表示地区i产业匹配发展水平在t到t+1时间段内的年增长率;μi表示地区效应,υt表示时间效应,εit表示服从独立同分布的随机干扰项;β为收敛系数,若β<0,且通过显著性检验,表明产业匹配发展水平呈现收敛趋势,收敛速度为,反之则表示呈发散趋势。

基于空间计量模型进行β收敛分析,采用空间杜宾模型等进行分析,绝对β收敛模型如下所示:

其中,是ρ空间滞后系数,是λ空间误差系数,θ是基期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空间滞后值对被解释变量的影响,wij是空间权重矩阵。

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的条件β 收敛传统模型与条件β收敛的空间依赖模型可以分别表示为:

其中,Xi,t+1为控制变量合集,Υ为系数向量。

二、实证分析

(一)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评价。分省份评价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表2结果显示:从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变化情况来看,参考(罗瑞和王琴梅,2022)将30个省份分为进步组、稳定组、落后组三个组别[6]。进步组指的是在2020 年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排名较2003年进步的12个省份,分别是江苏、山东、河北、河南等省份。其中,广西和贵州进步最大,均进步了10个位次,而河北、湖北及安徽三个省份的进步也比较显著,均进步了9个位次。其余7个省份进步在1~7位次之间。稳定组则包括广东、海南和浙江三个省份,它们在2020年和2003年的排名都没有变化。落后组包括了15 个省份,它们在2020 年的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排名比2003年下降了,其中辽宁和黑龙江的排名下降幅度比较大,分别下降了10个和11个位次,其余省份下降在1~8个位次之间。

表2 分省份评价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

从四大地区来看,东部地区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下降的省份主要是直辖市,其可能的原因是信息技术和第三产业的迅速发展,直辖市受限于地域面积,制造业向周边省份转移。中部地区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除山西有轻微下降以外,其余省份位次均不同程度提高,可能由于中部地区是承接沿海东部地区制造业转移的主要阵地。西部地区仅有四川和重庆排名相对靠前,虽不乏有进步显著的省份,但整体排名仍相对落后于东部和中部地区。东北地区省份2020年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相较于2003年排名均有不同程度下降,其可能的原因是东北地区曾经主要依赖资源型经济增长方式,随着资源的日益耗竭及传统产业的逐渐被新兴行业所取代,近年来的新兴产业又难以跟上产业结构升级的步伐。总的来说,2003年至2020年期间,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的融合发展水平呈现出东高西低的分布态势。

(二)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收敛性分析。

1.σ 收敛分析。全国及东中西、东北部地区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变异系数的变化趋势如图1所示。从演变趋势来看,全国层面变异系数呈现“轻微下降—逐渐回升—缓慢下降—上扬回升”的变化过程,2003~2005年变异系数由0.183下降至0.177,随后逐渐上升在2010年至最高值0.203,从2011年缓慢下降至最低值2019年的0.175,而后迅速上扬回升至0.194。东部地区变异系数的变化趋势与全国大致相同,2003 年变异系数为0.156 下降至2005 年的0.153,随后在2011年上升至最高值0.181,逐步下降至2019 年0.167 后上升至0.176。中部地区的变异系数呈现了一个“震荡上升—迅速回落—逐步上升—缓慢回落”的变化过程。在2003~2010年期间,变异系数从0.054 开始震荡上升,最终到达最高点0.099,上升了0.045,上升幅度为83.33%。接着迅速回落至2012 年的0.063,而后逐渐上升至2018 年的0.097。最终变化趋势逐渐缓慢回落,在2020年达到0.089。西部地区变异系数整体呈现上升趋势,由2003年的0.107上升至2020年的0.154,上升了0.047,上升幅度为43.93%。东北地区变异系数呈现“震荡上升—逐渐回落”的变化趋势,由2003 年的0.081 震荡上升至2013 年的最高点0.119而后逐渐下降至2020年的0.057。从年份上来看,2008年全国及其他地区变异系数均有上升,σ收敛趋势有所下降,可能的原因是受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不同地区受到的冲击不同。2020年除中部地区外全国、东部、西部、东北地区变异系数均有不同程度的上升,可能的原因是地区内可能存在发展条件较为突出的省份,在受到新冠疫情冲击的情况下,相较于地区内其他省份恢复更快,导致差异进一步拉大,而中部六省的整体发展情况相对平衡。总体来看,除了东北地区以外,全国和东中西地区的变异系数均有一定程度的上升,说明除了东北地区以外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未出现σ收敛,区域差异进一步被拉大,地区间的不均衡有所加剧。

图1 各地区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的演变

2.β收敛分析。空间权重矩阵和空间相关性检验。根据地理学第一定律,地理空间观测值都存在一定的空间相关性,采用地理距离矩阵进行空间计量分析,其中Wdij为地理距离矩阵的元素,计算公式为Wdij= 1/dij,dij表示两省之间的距离,由两省之间的经纬度坐标计算得来(陈强,2014)。采用莫兰指数分析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如何发展水平的空间相关性。如表3 所示,2003~2020 年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的莫兰指数均为正值,其值分布在0.222~0.327间,均通过了10%的显著性检验,且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在空间上的相关系数整体上呈现出震荡性逐年增加,说明各省份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在空间上的相关性增强,省域间的关联水平也在逐年加强,表明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具有显著的空间相关性。

表3 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的莫兰指数

绝对β 收敛分析。通过LM 检验等对模型的筛选,分析全国、东部、中部、西部及东北地区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的绝对β收敛性。全国、东部、中部、西部及东北地区由于空间滞后系数及空间滞后系数均未通过显著性检验,所以均退回传统收敛模型,东北地区由于时间固定检验不显著,所以选择空间固定模型。结果如表4所示,从各回归方程来看,除东北地区以外,全国及东、中、西部地区的收敛系数β 均为负值,且均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表明全国及东、中、西部地区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均存在绝对β收敛趋势,产业融合发展水平的增速正在趋同,收敛速度分别为1.10%、0.97%、3.09%、1.06%。其中,在中央政府新一轮中部地区加快崛起的政策中支持中部地区全面部署先进制造业发展,该政策着重于建设以先进制造业为支撑的现代产业体系,旨在打造中部地区成为“新经济策源地”。因此中部地区的收敛速度远超全国及其地区。而东北地区的收敛系数β为-0.056,但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可能的原因是东北地区省份较少导致地区的收敛不显著。

表4 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绝对β收敛检验结果

表5 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条件β收敛检验结果

条件β 收敛分析。经过对经济发展、开放程度、技术创新和基础设施等因素的深入分析和考虑,对全国、东部、中部、西部和东北地区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的条件β 收敛性进行了研究。构建了条件β收敛分析模型,但由于空间滞后系数和空间滞后系数的不通过显著性检验,退回到传统的收敛模型上。收敛检验结果显示,全国和五个地区的收敛系数均为负数,并且所有结果都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表明全国和各地区的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条件存在趋同性。进一步表明了两产业融合发展水平增长率趋向相似,收敛速度分别为1.54%、1.16%、6.19%、1.44%和4.04%。与绝对β收敛速度相比,全国和各地区控制变量后的收敛速度均有所提高,说明经济发展、开放程度、技术创新和基础设施等因素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加速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的收敛。其中,中部和东北地区的条件收敛速度相对于绝对收敛速度提升最为明显,而东北地区在加入控制变量后,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说明控制变量对其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的趋同性有较大的影响。

在控制变量中,在全国范围内,经济发展水平和对外开放程度的提高呈现出显著性正相关,回归系数分别为0.043 和0.006,表明经济发展水平和对外开放程度的提高对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同样也是对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经济迅速发展和对外开放程度不断提升的强有力的佐证。

从东部地区来看,仅有基础设施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回归系数为0.025,提高基础设施建设水平可以促进东部相对落后省份先进制造业和现代物流业的融合发展,缩小东部地区内部间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的差距。而其他控制变量未通过显著性检验的原因是东部地区由于产业基础、资源条件等优势导致经济发展、开放程度以及技术创新遥遥领先其他地区。从中部地区来看,经济发展与对外开放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回归系数分别为0.55和0.016,可能是由于国家中部崛起的战略布局,中部承接东部制造业转移提高了对外资的吸引力度。从西部地区来看,经济发展和技术创新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回归系数分别为0.088和-0.033,说明国家西部大开发的战略拉动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从而促使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呈现收敛态势。 技术创新对西部地区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呈现抑制作用,可能是由于技术创新水平较低,不能为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提高有效支撑。对于东北地区而言,对外开放和基础设施均通过显著性检验,回归系数分别为0.012和-0.120,表明对外开放能促进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基础设施的不完善不足以促进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因此要求东北地区各省份注重基础设施的建设,以期达到促进作用。

三、对策建议

第一,充分认识“两业融合”发展水平整体有待提升这一现实。“两业融合”发展水平有所提升,但仍具有较大的改进空间。应充分强调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的提高在构建现代产业体系,以及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要性。

第二,充分认识我国“两业融合”发展水平的非均衡空间分布特征。“两业融合”发展水平的区域差距有所扩大,要探索导致其扩大原因,各地区有必要在产业融合和升级上作出更多尝试,避免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水平非均衡引发的区域经济发展失调的局面。

第三,先进制造业与现代物流业融合发展的趋同特征表明,在缩小区域间两个产业发展差距的同时,应注重协调区域间产业匹配发展水平的提升速度,充分发挥产业匹配发展的空间溢出效应,强化与周边地区的辐射,实现产业匹配发展和区域协调发展的同步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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