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自己,才能真正回到自己

2024-05-10 08:49泓峻郭李纯
百家评论 2024年2期
关键词:超越物性

泓峻 郭李纯

内容提要:王韵的散文大多都既有丰富真切的具身体验,又与写作素材保持恰当的距离。“女性”题材在王韵散文中占有比较多的份量,但她却试图打破女性写作通过书写自己,特别是通过身体书写以示“在场”的局限,而是试图采用陌生化的叙述来展示女性摆脱平庸,拒绝成为从属的姿态。王韵偏爱在搜寻寻常物件的基础上展开叙事,通过对沉默而坚实之物的追问和思索,获得对生活、生命的体悟,其散文的魅力,很大一部分来自作者真诚的生活态度。

关键词:王韵散文 叙事控制 物性 超越

王韵的两本散文集,一本名为《匍匐》,一本名为《低飞的诗意》。在我看来,这两本文集的名字颇有意味,如果说前者指向作者曾经身处的真实的生活状态的话,后者则代表着作者的精神向度。“匍匐在地的时候,渴望的是一种低飞。”a对王韵而言,让自己的精神飞升到一个超出现实生活的高度,并非是要追求远方未曾看到的风景,而是希望越过庸常的生活,在俯视中去思考它的意义,进而把它转化成适合于文学表达的对象。王韵说,写作让她看到了自己,获得了生命力,“在艰难之中,只有反复追寻生命的意义,把痛苦和希望输入文字之中,使之丰富充盈,才能够借以摆脱坎坷艰难的命运”。b

正因为如此,王韵的散文大多都既有丰富真切的具身体验,又与写作素材保持了很恰当的距离。读王韵的散文,整体的感觉是,作者以一个女性作家独具的那种细腻与敏锐,静静地观察着、思考着、诉说着尘世中的那个自己,以及那些个与自己有关的人与物,情与事。“优雅”是王韵在散文写作中一直试图保持的一种姿态,这种姿态与其生活姿态有关。在生活中,处于逆境,不卑不亢、不放弃是优雅;处于顺境,尊重他人,保持个性,善待世界也是优雅。到了写作时,当面对那个在人生低谷中艰难挣扎、命运多舛的自我时,她叙述的语调大体上可以用“怨而不怒,哀而不伤”概括;当触及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亲情、爱情时,她也基本上没有铺天盖地的抒情性文字,给人的感觉是真挚却又不失温婉。王韵的散文大多是在講述故事,而在讲故事时,她通常也不会进行不加节制的铺陈渲染,在叙述到一些可能使人产生比较强烈情绪反应的细节时,她使用的往往是一种比较淡然的语调。

与小说、诗歌相比,散文最大的优点,或者是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它的自由与灵动。一般来讲,单篇文章体量太大,很难产生自由灵动的效果;细部处理太实太繁,也很难产生自由灵动的效果。因此,散文虽然没有必要像诗那样讲究语言的凝练,但是如果表达上不知道节制,叙事不能够虚实结合,讲道理唯恐读者听不明白,或在文章中让情感泛滥,都会破坏文章的美感。王韵说:“激情消失得越多,人类对语言理解得越透彻,越会以最朴素天然的方式运用它,寻找让自己心动的东西,在忘我中绽放”。c这显然是一个深得散文写作真谛的人才能说出的话。也许正因为基于这样的认识,她的散文一般都不追求过长的篇幅,而且,她对叙事节奏、情感强度、文字的疏密、理与事的关系,都有比较好的把控。

“女性”题材在王韵的散文中占有着比较多的份量,亦为其散文写作的亮点。在王韵的散文里,除作者本人之外,还有许多其他女性形象渐次出场,这里面有自己的家庭成员,有自己的朋友同事,也有她在书中遇到的人物。她通过自己的散文,为读者创造出一个形色各异的女性群像。作为一个女性作家,她不仅对笔下众多女性人物的命运表达出悲悯和同情,而且对她们的精神世界也有着体贴和细腻的理解。在《生育记》《保险记》《生命的另一种体验》以及《淡淡妆》《母亲的歌》《初恋,没有约会》等作品中,王韵对女性经验的表达是成功的。然而,在女性经验表达之外,甚至是在女性经验表达之中,人们还能感受到她散文更宽阔的视野:《生育记》不仅与下岗的时代背景有关,其中讲到在娘家坐月子时,一句十分平淡的叙述——我住在背阴的北间,哥哥嫂子住在向阳的卧室,我只有白天抱着女儿,穿过哥哥嫂子的卧室,到阳台晒太阳——已经包含了许多人情事故的信息。而在作者以一个女儿的身份对母亲、父亲的婚姻生活进行追记时,除了亲情的表达之外,也让人真切感受到了浓重的时代氛围。

与许多女性作家一样,“家庭”仍然是王韵的女性群像活动的主要场所,但她却能够从历史时间出发,为她的人物生命的展开找到现实的依据与注脚。于她而言,家庭不仅是最小的居住单位,一个私密的盛放精神世界的空间,同时也是各种现实矛盾交织的空间,是外面世界的延展。她带领读者去洞悉处于各种角色中的女性封闭幽微的内心,而这些被现实的琐碎包围着的女性,在王韵的文字中经常迸发出微妙的精神力量。在《母亲的歌》中,王韵用三千多字的篇幅追忆了母亲的一生:出生、恋爱、事业、家庭、退休,最后带着遗憾而去。散文完全是从“我”的视角展开的,作者与母亲之间私密关系的叙述占去了文章大半篇幅,因此,这里的母亲完全是作者眼中的母亲,母亲一生所承担的每一种角色看似普通,却都被作者赋予了不同寻常的意义。作为一名中学教师,母亲的尽职尽责她看在眼里,善良的人生态度和敬业精神都是母亲给予她的财富。母亲对自己的爱,被融化在一个个看似不经意的细节中。在这样的书写中,王韵把母亲隐藏起来的精神世界重新还原,将其谱成一首歌,命名为“母亲的歌”。社会总是向女性施加角色压力,母亲也有过抗拒,但更多时候是选择接受,并且完美地承担起这些角色,未曾流露出幽怨,甚至没有表现出疲惫。通过对那些细碎的片段的体认,人们看到了母亲对于自己理想的妥协,对于家庭的牺牲。而正当人们试图为中国式家庭中母亲的伟大而感动时,王韵却在文中引入了另外一个思考母亲一生的角度:面临退休的母亲热切地希望摆脱曾经的各种角色对自己的限制,规划着未来不一样的生活,去弥补人生的种种缺憾:去读老年大学,去组织乐队、去练书法、去经商,去大城市陪伴大学毕业的女儿……然而,刚办完退休手续的母亲就在重病后去世了。于是,无论母亲的形象,还是文章的意义,都变得复杂起来。而这种复杂,却赋予人物一种更显强大的精神力量。她回忆母亲的文字有遗憾,有哀伤,但更多的是生活的真实与重量,个人的感受正是借助于此,才穿过语言文字,让读者产生了共鸣。

人们对于女性的角色的理解总是习惯于从家庭、爱情这两个方面延展开,作家也更愿意以此为依托展示女性内心世界的纠结和困顿,或者表现女性以各种方式拒绝世界加于自身的性别定义。然而,要在女性书写中表达一种超越性,只有女性经验是不够的。因此,在许多散文里,王韵试图打破女性通过书写自己,特别是通过书写身体以示“在场”的局限,而是希望跳出去,采用陌生化的叙述来揭秘女性摆脱平庸、拒绝成为从属的姿态。因此,即便是聚焦于日常生活的琐碎片段,王韵也能谋划出一段别致的故事,把读者引向哲理的层面。在《岁月的痕迹》这篇散文里,作者挖掘出一个关于“衰老”的命题——生命无法一直延续,衰老作为人生必经的过程,可见的是美好而新鲜的形象总会逐渐暗淡褪色,而能够驻留的只有内在的优雅和充盈的精神品质。因此,如何去认识衰老这一必然发生的事情,决定权不在社会而在自我。借此,王韵希望反转我们对女性容貌焦虑的认知,消解对女性衰老的传统理解。“人内心的时间在于你自己”,王韵在文章里说,衰老并不一定被表现为丑陋的外表和世故刻薄的个性,相反,可以呈现为长久以来面对生活的冲击依旧保留下来的善良和纯粹;历经千辛万苦,面对岁月蹉跎而依然不变的眼神和初心。她引征虹影的散文中讲述的一个母亲希望把自己的骨灰与作品埋在一棵树下的故事,告诉人们不仅是衰老,死亡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只要她的孩子看到这棵树,就能感受到母亲的存在”,d一个人果实般的精神品质,可以超越肉身,借助于一棵树而成为别人注视的对象。

张莉在对话江苏女作家时直言不讳:“文学的真正意义在于,如何发现那些未曾被发现的,如何让那些听不到的被听到,如何让那些看不见的被看见。如此,文学作品才会刷新我们感受世界的能力。生活中,那个最纤细最不起眼的神经,很可能是最敏感的传导器。而在今天,女性视角无疑是可以提供更为开阔和敏锐的角度之一。”e女性在王韵的笔下通常是匿名的,但也因此更具有一种普遍性。《初恋,没有约会》中的“她”在爱意和温情的炙烤下,尝过爱情故事里的柔情和热烈,已经到了不再局促和不安的年龄。时间的悠长和命运的流转令当初的激情退却后,一种生活的真实和脆弱感跃然纸上,也在读者的心间逐渐荡开。

女性写作往往把女人的郁闷忧愁、痛苦无聊置于重要位置,好像只要是具有了这些真实的愁绪就能代表女性的思想世界,这令人误以为女性的思想世界里只有这些哀怨和幽咽,王韵的许多散文却给人提供了另一种女性经验。在写自己时,我们发现王韵很少将大量的文字留给冥思,而更愿意把自己放在生活事件之中。在写别的女性时,王韵也与众不同。《一代文宗作女师》一文选择李清照这样一位才女为素材,王韵却把她放在了家国的框架中,去呈现生活在朝代更迭之际,富有才能和情怀的女诗人痛苦又夹杂无奈的人生复调。王韵也让人看到,李清照在困境中的挣扎并不是在消磨自我,而是在重构新的自我。正是在这个过程中,她的诗词摆脱婉约式抒情的惯性,向着更阔大的世界进取。文章一开始,作者把李清照与同时期的另外一个女性,秦桧的妻子王氏放在一起进行对比,就为这篇文章着上了政治与历史的底色。李清照第二次婚姻的失败,不是简单地被作为一个女人命运悲剧进行书写的,而是融入了国破家亡的命运、文化的命运。显然,在关于李清照的这篇文章中,王韵故意避免单一的女性视角,表达出了超越于女性身份的经验。在她那里,“性别”没有被摆在一个特殊的位置,而是试图让它与民族国家的身份认同相互渗透、彼此叠加,进而使文章呈现出斑驳复杂的意义指向。与此同时,透过这种书写,作者对人物跨越历史的同情也纷至沓来,并随着历史的跌宕推进着叙事的进程。我们甚至还可以在文章中读出作者自己面对生活的艰辛、命运的捉弄时的那种倔强与顽强。迟子建说,写女性的最高的境界不在迎合对女性写作的期待,“刻意地展览女性标签,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迎合,反而丧失了身份。其实不用张扬身份,女作家写作时,其天然的气质,会现出裙钗的影子。”f王韵的这篇散文印证了这种看法。

一个好的叙事其实是由具体的点、线、面充实起来的。点是一个个名词,指向具体的事物(有生命的、没生命的),构成人生活于其中的具体的情景。时间像一根丝线,把这些具体的事物,具体的情境串联起来,成为一个个情节,一条条叙事的线索。作品的面则是多个叙事线索交织起来形成的一种网状结构。点的处理决定叙事的质感,线的处理决定叙事的节奏,面的处理决定作品丰满的程度。王韵的许多散文,在点上下了不小功夫。她偏爱在搜寻寻常物件的基础上展开叙事,把读者关注的重心引向一朵小碎花,一只小动物,一阵秋雨,一片阳光,一处海边的风景……這些或微小或广大的事物作为十分具体的生活情境,是在时间中展开的线性故事的骨节,在作品最后形成的网状的语言结构中也闪烁着它们亮眼的光。

《阳台春色》诉说了作者对阳光的热爱和执着。在这篇文章中,被聚焦的首先是阳光。作者说,对阳光的热爱,始于多年前在寒冷中对温暖的渴望。因此,对作者而言,阳光总是“温暖与柔和”的,“带着春天的气息”。以此为线索,文章带出了作者努力打拼,追求平常人的幸福,改变生活与命运的人生故事。与阳光相关的,是阳台。几处不同的阳台,见证了很多生活中的辛酸,同时也让作者体会到生活的美好。从向往别人拥有一个阳台的幸福,到后来通过自己努力实现这种幸福,作者在看似轻松从容的叙述中,融入了人生中许多无以言表的复杂体验。在这篇文章中,王韵还说,“一台电脑,一对音箱,能够让我离梦想近些,再近些”,g在这里,梦想这样一个十分抽象的东西,被平常的物件具体化了。对生活细节的描绘愈加细致,情感也就流溢得愈加自然。

由物引发的人心波动,以及在此基础上的“追忆”和“叩问”,往往演化为王韵叙事的内核。《在路上》《大地农事》是两篇精心构思的文章,其中作为标题的有7种农作物:苹果、桃子、南瓜、杏、棉桃、土豆、地瓜。通过这些在胶东农村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作物,王韵让自己的文字以及灵魂都回归了故乡的泥土。通常来说,儿时品尝到的食物的味道更能刺激起对故土的情感,这是因为人们在幼年形成的口味和饮食习惯往往会成为一生难以丢掉的味觉记忆。有位美食家曾说,人类远离家乡时,总是会思念产自故土的食品。而且,这种味觉还固化为一个个难以纠正的名称:“马铃薯啊,我不习惯叫你穿西装的名字,还是叫你地蛋亲切些,就像喊自家兄弟”。而当作者似乎以拟人化的手法写地瓜“以土掩面,没人看到你羞红的脸”时,作为读者,很容易感受到作者已经把地瓜当成了乡亲的隐喻。一方面,作家在故乡的这些十分普通的事物中,发现了土地的隐忍和深阔,另一方面,作者也通过对沉默而坚实之物的追问和思索,获得对生活、生命的本质性体悟。

王韵的故乡系列不仅让物开口说话,也使这些没有生命的事物具有了一种哲学的意味。我们发现在《海的深情》《仙境海岸》《黑松林的记忆》这样一组文章中,海上日出、堤坝、黑松林这样一些自然风物成了王韵散文展示的对象。与大自然打交道是王韵家乡的人们的生活方式,大自然也浇灌了他们的心灵。在王韵的笔下,家乡的大海,不仅为人们提供了食物,而且也孕育出了一代代渔民,孕育出了身边的城市,孕育出了独具魅力的海洋文化。海边的黑松林,是渔民们埋藏先人的地方,在黑松林的落叶中,“飘散的松子在父辈生活的土地上落地发芽,虽然不能长得很高大,却也继承了父辈的那种隐忍与执着。”h大海一方面神秘莫测,另一方面也会把对人类的深情化作渔人出海时的风平浪静,化作归来时的满舱收获。而渔民向海洋最真诚的回报,则是每年一度的海神庙会。

《海的深情》是王韵散文中少有的写得颇为热闹的一篇。在这篇文章中,作者借参加正月十八海神庙会,一方面尽情地展示了胶东的风物人情,另一方面也试图将几代渔民生产生活的巨大变化浓缩在这篇散文之中。这种“大气”的乡土书写方式在近年来山东散文作家笔下十分常见,但却多出自男性作家之手。但当你仔细去读这篇散文时,仍然会发现《海的深情》与男性作家的散文视角存在着差别:一方面,除第一人称“我”之外,作者在文中还设计了另一个女性叙述者于娜,几代渔民生产方式与生活方式的变迁是通过于娜的讲述,在她一家人身上由小见大地体现出来的;另一方面,让不让女人上船,让不让女人参与祭海这一话题在文中出现,也不自觉地带出了这篇散文的女性视角。这显示出了王韵散文中颇有意思的一种“二律背反”。当王韵有意识地突出自己的女性身份时,却难以掩盖她那不同于一般女性作家的厚重。用王韵的话说,“很多人看我的文字,会感到沉重和沧桑”。i而当她试图追求一种男性写作的英气与豪气时,儿女情长的一面又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来。有人说,对作家而言,小说是我写的,散文是写我的。散文中的作者之所以难以隐藏自己,在于这种文体要求作者言说时必须保持足够的真诚。实际上,无论20世纪的解构主义理论怎样试图消解语言背后的主体,强调语言的自主性,都无法改变言语行为是主体与主体之间的交流与沟通这一事实。离开了对言语接受者与言语发出者的假定,写作与阅读行为不仅是无意义的,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因此,无论作者与读者所在的时空怎样被分隔,技术性的因素怎样介入,通过写作与阅读行为完成的语言交流活动,从本质上讲都不可能是单纯的制造与解读冷冰冰的物质性符号的过程。在进入一个常常是十分漫长而单调的“写—读”式交流过程的时候,作者与读者之间需要有某种心照不宣的约定,读者对作者的德行、人格、知识、写作态度等都会存有特定的期待。相对于一般的写作行为,虚构在文学写作中不仅是合法的,而且还被认为是与文学性相关的最本质的特征。但是,这并没有改变文本有一个真实的作者,文学写作与阅读行为是作者与读者之间的交流与沟通这一基本事实。因此,进入文本的读者,仍然会越过作品中的人物与叙述者,建构起一个作者的形象,考察作者的态度,追寻作者想要表达的真实意图,对之作出评价,并由此判定这种“写—读”式交流活动是否具有价值,是否值得继续下去。王韵散文的魅力,很大一部分正来自作者真诚的态度,这种真诚,不仅表现在面对作者时,更表现为一种生活态度。

王韵散文写作的成功,還得益于她做人的成功。与小说、诗歌比较起来,散文写作入门的门槛是比较低的,只要有了一定的书面表达能力,日常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都可以以散文的形式呈现出来。但也正因为这个缘故,一个散文作者要想脱颖而出,也就更加困难。散文写作的功夫,往往是在文字之外的。使自己活得精彩,使自己在某些方面成为出类拔萃的人,是一个散文写作者成功的底气所在。王韵从一个下岗女工羽化为一个成功的散文家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个绝佳的文学素材。王韵也把生活的磨难,看成大自然和社会对她的洗礼,认为多舛的命运让她比同龄人经历了更多的苦难,这对她文学的影响是决定性的。“有些词汇,在书本上学来之后,还需要在生命里再学一次,在种种生活磨难的背后,我真正懂得和学会了隐忍与坚强。”j这些话,对后来的写作者,应该是有所启发的。

注释:

acdhij王韵:《匍匐》,山东文艺出版社2021年版,第44页,第65页,第87页,第140页,第43页,第44页。

b王韵:《低飞的诗意》,江西高校出版社2017年版,第236—237页。

e张莉:《如何发现那些未曾被发现的——对江苏青年女作家创作的观察》,《文艺报》2023年10月27日。

f转引自郭冰茹:《当代女性文学的本土化建设》,《中国社会科学报》2023年09月14日。

g王韵:《低飞的诗意》,江西高校出版社2017年版,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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