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笔论画

2024-04-24 15:45李炯
书画世界 2024年1期
关键词:尤物实则中国艺术研究院

李 炯Li Jiong

李炯,1983 年生于安徽淮北,2006 年本科毕业于天津美术学院美术史论系,2017 年硕士毕业于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画创作专业。现为中国画院画家、河北省工笔画学会理事、中央美术学院客座教授、北京师范大学启功书院艺委会委员、李可染画院画家、山东青年政治学院客座教授,书画鉴藏学者及艺术评论人,出版有《彼岸江山——李炯文集》《李炯画集》。作品被中国人民外交学会、外交部、中共中央外联部、人民大会堂、中国艺术研究院、日本富士美术馆,中国驻法、驻印大使馆及私人收藏。

环境

南北画风有异,南画偏润北画略蒼,与人与气候皆有关联。我画花鸟工写兼备,不图工细更期苍润气象。个人而言,不喜在北京3月末和11月初两个时段画画,因为总觉室内有一定的湿度,纸张绵软,行笔略感湿腻,不如冬季有暖气或秋季干燥时节行笔那么有沧桑感和力度感。南北画风因地域不同、干湿不同而迥异。我笔下这种风格的花鸟画,湿润实则不如干燥更好些,润则润了,但少了骨感和苍劲感,本就工细的花鸟画再加上湿润便会“腻”得有些脂粉气。我这几年春游江南、秋游大西北亦是“借气”,画可有“女人气”,但绝不能缺乏“大丈夫气”,此为画家胸怀大小与格局高低之可见耳。

荒寒

世人论中国绘画的荒寒大多以字面意而论,“荒凉”“萧瑟”“沉寂”“寂寥”,一看就让人觉得冷飕飕、阴沉沉而毫无生气。实则“荒寒”不仅是“无边落木萧萧下”的萧索渐沉,更有“不尽长江滚滚来”的旷远沉毅和生命的蓬勃律动。中国绘画的文人意识崛起后,荒寒之境逐渐成为主调进而成为雄视众境之巅。“欲寄荒寒无善画,赖传悲壮有能琴”,王安石以荒寒评画,深得画之要旨。“枫叶荻花秋瑟瑟”,深秋之标志景物,猩红的枫叶对比雪白的芦花,于烟林清旷、草木贲华间透露出沁人心脾的清雅之趣。画家寄生命之温热于静寂荒寒,若三秋之雨荡涤浮尘。荒寒中亦有婉约处,似春雨润物静腻无声。记得一位好友曾作词相赠:“闲梦旧时光,庭院仍依旧。为许终宵话短长,儿女还相嗅。雪厚覆清街,灯老埋红豆。百转千回总是空,小屋何其陋。”那是画中的温婉,是清冷长夜中暖人心田的一点烛火。荒寒何止于“荒”、何止于“寒”,实则内蕴无限生机张力,只待生命萌芽破土,尽情生长,豪情绽放。这荒寒恰似文士和将军的合体,酒酣胸胆尚开张,零落杯盘渐酒空,辞章率性句亦工。偶携笔墨迎名士,漫向江湖涌大风。

你在荒寒的画面中看到了什么,又悟到了什么?“秋未老,梦还童,修得肝胆欲沉雄。”故而也可以说,荒寒是“沉雄”的。“闲翻太史公评语,细雨无声点落红。”荒寒等等任其评说,但勿止于“荒寒”。

颜值

古人相女之美“上看头下看脚”,可见“颜值”第一,至于修养内涵等皆居其后,今人相女更是如此。美之至极可称尤物,尤物足以移人。何为尤物?媚态是也,非美色可比。媚态之在人身,犹火之有焰,灯之有光,珠贝金银之有宝色,是无形之物,非有形状之物也。

论颜值之高之媚,美人如此,画亦如此。然画更须有风骨、有大丈夫气,不刻意谄媚迎合,不以诸色乱相,外柔而内刚,中气方能十足。古人论画不可“媚”,此“媚”实为“谄媚”“媚骨”也,此“媚”非彼“媚”,当分而论之。

(本文选自李炯《拈笔论画》)

策划、组稿、责编:金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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