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城镇化背景下的征地冲突影响因素研究

马光德，郑生钦，贺　庆

（山东建筑大学 管理工程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1，E-mail：1017559516@qq.com）

新型城镇化背景下的征地冲突影响因素研究

马光德，郑生钦，贺庆

（山东建筑大学 管理工程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1，E-mail：1017559516@qq.com）

征地冲突影响新型城镇化建设，甚至影响和谐社会的建设。构建了征地冲突影响因素的结构模型，基于对山东省农民的实地调查问卷数据，运用结构方程模型，分析了征地冲突的关键影响因素。结果表明：征地冲突主要受3个关键影响因素的影响，影响程度最大的是经济利益，其次是法律制度和社会行政，其影响程度分别为0.95、0.92、0.89；教育程度对征地冲突影响不显著。根据研究结果提出合理的预防和治理征地冲突的措施，征地冲突的解决有利于新型城镇化建设。

征地冲突；影响因素；结构方程模型

党的十八大提出把新型城镇化作为国家发展的重要战略，近年来城镇化发展迅速，城市建设不断占用周边土地。然而在征地过程中容易诱发各种冲突，导致土地无法顺利开发。征地发生冲突，拆迁无法正常进行，已拆迁的民众无法安置，将增加社会不安因素［1］；土地作为一种自然资源，由于冲突导致荒置便会造成资源浪费；征地冲突还将导致后期其他周围片区征地困难，使后续征地冲突日益加剧。因此，如何妥善处理城镇化发展与土地征收的关系，成为社会中的重要现实问题。

国外的征地冲突研究文献比较丰富，重视理论和实证分析相结合，从社会学、政治经济学和管理学视角来分析框架，利用计量经济学方法来研究征地冲突的主要因素，可分为三大层面：宏观层面的综合因素，中观层面的权属因素和微观层面的具体诱因［2］。Campbell［3］从宏观层面上分析了土地利用冲突的原因，认为其是以经济因素为主，政策机制和社会文化因素为辅共同作用的产物。Billon［4］从中观层面分析认为土地所有权被保护性越差，土地越容易发生冲突。Kabutanlaka［5］认为政策的不合理、官员的腐败以及被征地农民的不良条件是当地发生土地冲突的根本原因。国内的研究目前侧重于定性分析，大多通过案例来分析征地冲突的诱发因子。如李红波等［6］从社会学、哲学、政治经济学视域来探究出土地产权模糊、土地管理制度和使用制度的缺陷、用地观念和习惯的陈旧是中国农村土地冲突的根源。谭术魁［7］以大量的征地冲突案例为基础展开研究，研究表明中国征地冲突的原因比较复杂，主要表现在征收程序、征地方式、征地补偿、安置问题，政府部门行为及办事能力等方面。张术环［8］提出征地补偿标准、补偿方式、征地程序及拆迁后农民安置问题是影响征地冲突的关键因素。钟骁勇［9］从经济、法律、行政、教育4个方面分析了农村征地冲突的诱发因子，利用Logistic回归分析发现征地补偿对征地冲突影响最为显著，其次是征地后农户生活水平变化、征地政策、征地程序，并分析出农户文化程度高低对征地冲突发生没有直接的影响关系。

我国土地政策与国外相差较大，应根据我国的发展情况，实地调查研究征地冲突的主要影响因素。目前，我国征地冲突频发且有增长趋势，究竟是哪些因素影响征地冲突，本文将通过构建征地冲突影响因素的结构方程模型进行定量分析，确定各关键因素的影响大小，并提出合理的治理措施。

1　结构方程模型

结构方程模型（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SEM）是基于变量的协方差矩阵来分析变量之间关系的一种统计方法，实际是一般线性模型的拓展，包括测量模型和结构模型，结合了传统路径分析与因素分析。测量模型用来描述潜变量和观测变量间的关系，结构模型用来描述潜变量间的关系［10］。

式中：x表示外源指标组成的向量；Λx表示外生观测变量与外生潜变量之间的直接关系；Λy表示内生观测变量与内生潜变量之间的直接关系，ζ和η分别表示外生潜变量和内生潜变量；δ和ε分别表示外生观测变量x的误差和内生观测变量y的误差项；β和Г表示路径系数；β表示内生潜变量之间的关系；Г表示外源潜变量对内生潜变量的影响；ζ表示结构方程的残差项，反映了在方程中未能被解释的部分。

2　指标选取与数据分析

2.1指标选取

征地冲突是一个涉及主体众多、关系复杂的矛盾事件，它受众多因素影响。通过对已有征地冲突影响因素的分析，结合土地征收现状和所面临的问题，总结提炼出了15个关键影响因素，将其分为了四类：法律制度、社会行政、经济利益、教育程度，其中法律制度、社会行政、经济利益是反应征地冲突的潜变量，教育程度是可以直接测量的观测变量，据此建立了我国征地冲突评价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表1　我国征地冲突评价指标体系

（1）法律制度。法律制度是行事的依据，完善的制度才能规范行为。目前，我国土地管理法还有待完善，仍然存在不明确的定义和范围，从而导致了土地征收时的冲突发生。土地产权的模糊导致了违法征地的行为，权力约束机制的不完善使得基层组织和地方政法权力膨胀，监督制度的缺失让农民的利益容易受到侵犯，不成体系的征地政策法规使得征地混乱无序［11］。

（2）社会行政。征地是一个牵扯面广，参与人众多的事件，本身的复杂性决定了程序的繁琐，合理的征地程序是保障征地顺利进行的前提。政府部门责任意识不强，行政机关办事效率低，从而进一步阻碍了征地的进展。媒体对征地冲突事件的片面报道，也使得农民对征地产生了排斥。征地关系到农民的根本利益，没有农民良好的参与，很难协调好征地的各项事宜。

（3）经济利益。国家不断出台的“三农政策”让农民依靠土地种植也可以奔向小康生活；城市房价的暴涨，让农民意识到了土地的潜在价值。征收的土地一般为近郊和生活水平相对较好的农村，他们对补偿金额、补偿方式要求较高，如果补偿分配不公平会使得征地更加困难。政府制定的安置方案很难满足全体农民的需求，土地被征收后他们日后的生活很难保障，这必然会引起农民的不满，从而导致冲突行为的发生。

（4）教育程度。我国农民受教育水平普遍较低，对土地政策制度了解不全，再加上对法律的陌生，很少农民会通过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采取暴力方式对他们维护权益显得更加直接。

2.2数据来源

本文在理论模型构建的基础上，征询相关专家的意见先确定了初步的调查问卷，问卷采用李克特七级量表，对山东地区进行了实地访问和试调查，根据实际情况和反馈对问卷进行了修改，形成了最终调查问卷。为确保数据质量，采取纸质问卷的形式一对一进行调查，充分考虑区域位置、地区发展水平等因素，采取随机抽样的方式。此次调查共发放问卷300份，回收282份，去除无效问卷后有263份，有效回收率87.67%。样本情况如表2所示。

表2　样本分布情况表（N= 263）

表2　样本分布情况表（N= 263）

类别 变量 人数 比列（%）性别 男 122 46.39女 141 53.61年龄 25岁以下 32 12.17 26-35岁 67 25.48 36-45岁 76 28.90 46-55岁 65 24.71 56岁以上 23 8.75学历 小学及以下 41 15.54初中 131 49.87高中 61 23.30中专 13 5.09大专及以上 16 6.20

2.3信效度分析

对调查数据进行信效度检验，利用SPSS19.0测得问卷的信度系数α为0.908，测量条款设计良好，信度较高；KMO 值为0.863，较适合做因子分析，巴特莱特球体检验为0.000，统计量显著，各个指标相关性强。所有15个测量指标可会聚为4个特征值大于1的有效因子，说明变量测量项目之间具有较好的会聚有效性。本文同时将项目总体相关系数CITC＞0.3作为Cronbach′s alpha信度检验补充，经检验项目总体相关系数即所测各题项与总体的相关系数CITC值在0. 7～0.9 之间，都大于0.3，全部通过信度检验。说明问卷整体信度好，具有较高的可靠性和一致性。3个潜变量的Cronbach's alpha系数值均大于0.7，在可接受范围内，见表3。

表3　Cronbach's alpha系数表

3　结构方程模型分析

3.1征地冲突一阶验证性因素分析

在评鉴模型拟合度之前，先检验估计系数是否超出可接受范围［12］。Hair等［13］认为违规估计要遵循3条规则：一是负误差项变异的存在；二是标准化系数太接近或超过1（一般以0.95为门槛）；三是标准误差太大。若模型检验结果合格，再进行整体模型适配度的检验。本文按此规则进行模型违规估计检查，经过Amos20.0计算得到一阶模型验证性因素分析，如图1所示。

图1　二阶模型标准化参数估计

分析可知，模型没有负误差项变异的存在，标准化路径系数完全符合0.5～0.95的范围，标准误差也在接受范围内。RMSEA=0.053＜0.06，GFI=0.931＞ 0.9，CFI=0.926＞0.9，IFI=0.934＞0.9，各项拟合指标均达到较好的接受要求，从而说明风险指标各维度的拟合效果较好。同时，3个一级指标之间相关性都在0.82～0.87之间，且均达到了0.05显著水平，说明这3个指标间有高度相关性存在，而且可能会有另一个更高阶的共同因素对其产生影响，因此考虑使用二阶模型对其进行进一步分析。

3.2征地冲突的结构方程模型分析

由上述分析可以发现，一阶的理论模型与样本数据可以适配，而且原先的一阶因素构念间可能存在中高度的关联程度，因此可以假定3个一阶因素构念存在测量更高一阶的因素构念。结合问卷设计和因子分析结果，将这一更高阶的潜在因素命名为征地冲突，据此绘制二阶验证性因素分析模型，并将问卷调查数据代入模型中，数据显示，AGFI= 0.895＜0.9，NFI=0.899＜0.9，均不在标准范围，因此模型应予以修正，根据Amos20.0输出的MI值对模型进行修正，增加e13↔e14进行模型拟合分析，结果达到了较为理想的水平，如图2所示。

图2　二阶模型标准化参数估计（修正后）

经过对模型的修正，各检验指标适配度都在可接受范围内，模型是可接受的。整体模型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整体模型适配度检验表

通过对整体模型评价指标、测量方程估计参数的拟合度分析，均表现出很强的显著性和较好的拟合度，因此本文所构建的征地冲突关键影响因素模型表现出较好的适应性，因此，该模型总体上是较为理想的。验证因子分析汇总如表5所示。

从表5可以看出：教育程度对征地冲突的影响因素负荷为0.02，P值为0.108大于显著水平0.05，说明教育程度对征地冲突没有显著影响；法律制度、社会行政、经济利益3个关键影响因素在征地冲突的影响因素负荷量值分别是：0.92、0.89、0.95，且都达到0.05显著水平，说明这3个关键影响因素在征地冲突影响的因素负荷量均非常理想。

3.3征地冲突关键影响因素指标权重的确定

表5　验证因子分析汇总表

表6　征地冲突关键影响因素权重

3.4结果分析及征地冲突解决措施

根据一级指标权重可以看出，经济利益所占比重最大，其次是法律制度和社会行政，其权重分别为：0.344、0.333、0.322。下面具体分析各个影响因素并提出相应改善征地冲突现状的措施：

（1）法律制度层面。法律制度所包含的二级指标权重基本相当，说明这4项制度都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我国目前确实存在征地无法可依的问题，没有法律的约束，征地自然没有规范行为，从而导致各种冲突的发生。要想从根本上解决征地冲突，首先应该完善我国土地管理法，明确土地产权，细化征地法律法规，对具体实施细则做出详细规定；同时，要加强监督制度和权力机制的约束，防止征地部门以权谋私等不法行为。

（2）社会行政层面。在社会行政方面，征地程序所占权重最大，其次是民主参与、行政机关能力、政府部门责任意识、公众舆论引导，其权重分别为0.237、0.233、0.196、0.170、0.164。土地征收方案经过批准、公告后再征收土地，才能保证不违法征地，保证农民及时付清农民土地补偿。应该让农民参与到征地过程中来，保证征地方案、补偿方案满足农民要求，从而降低冲突发生。必须提高行政机关办事能力、办事效率，积极解决过程中出现的小问题，预防大的冲突的发生，同时政府部门要加强责任意识，一心为人民服务，替人民着想，只有这样才能做出让农民满意的征地方案，从而降低冲突的发生。最后，媒体和社会舆论要规范引导，保证报道的真实性和完整性，积极引导农民正确看待征地问题，加大法制宣传和教育力度，向征地民众讲解相关法律法规，从而构建出良好的征地社会环境。

（3）经济利益层面。经济利益在3个方面所占比重最大，也是征地冲突的直接原因。在经济利益中，具体各项影响因素的排序依次为：移民安置、补偿金额、征地后生活保障、补偿方式和补偿分配，其权重分别为0.225、0.209、0.205、0.192、0.170。土地被征收后，首先需要考虑的就是安置问题，做好移民安置，才能稳定住农民，从而保证征地的顺利进行。补偿金额决定了农民的经济水平，合理的补偿才能弥补农民失地后的心理落差。土地征收后，部分农民失去了经济来源，要做好征地后的保障，同时补偿方式可以多样化，不只是简单地以货币补偿、产权调换，可以给农民更多的补偿方式，例如日后分红等股份方式。保证补偿分配的公平性，从而减少农民对补偿的不满。

（4）教育程度层面。通过分析发现教育程度对征地冲突没有直接影响关系，但通过加大对农村的教育，提高农民教育程度和基本文化素质，让更多的农民对土地政策、法律法规等有良好的理解，也可能会减少征地冲突的发生。

4　结语

本文从农民的视角分析了征地冲突的关键影响因素，采用结构方程模型测算各关键影响因素的大小。结果表明，该方法能较好地结合定性与定量来分析征地冲突的关键影响因素，结果客观真实。

征地冲突是一个历史问题，现在仍然存在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在大力推进新型城镇化的今天，需要对当代征地冲突问题进行全面而彻底的研究，找到其发生的关键影响因素才能做到预防和治理，以减少征地冲突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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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luencing Factors of Land Expropriation Conflict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New Urbanization

MA Guang-de，ZHENG Sheng-qin，HE Qing
（College of Management Engineering，Shandong Jianzhu University，Jinan 250101，China，E-mail：1017559516@qq.com）

；Land expropriation conflicts affect the new urbanization and harmonious of the society. The paper establishes a structural model of the factors affecting land expropriation conflicts. Through field survey of farmers in Shandong province，based on the questionnaire data obtained，the key influencing factors of land expropriation conflict are analyzed using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The research results show that；the conflict of land acquisition is mainly affected by three key factors. The biggest impact is economic benefits，the second the legal system， and the third the social administration. The path coefficient is 0.95，0.92，and 0.89 in turn. Education level is not significant to the conflict of land expropriation and so on. Some measures to prevent and control the conflict of land expropriation are put forward，which is conducive to the construction of new urbanization.

；land expropriation conflict；influencing factors；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F321

A

1674-8859（2016）05-049-05

10.13991/j.cnki.jem.2016.05.010

2016-05-23.

马光德（1991-），男，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房地产开发，工程项目管理；

郑生钦（1963-），男，副教授，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房地产开发，工程项目管理；

贺庆（1990-），男，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房地产开发，工程项目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