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高水平学科建设的“中国方案”

2021-04-17 11:45周守军中南民族大学教育学院湖北武汉430074
关键词:中国方案重点学科高水平

周守军( 中南民族大学 教育学院, 湖北 武汉 430074)

高水平学科建设是我国大学建设的战略工程。国家确定建设的国家重点学科和世界一流学科代表着我国高水平学科。1986年到2014年为国家重点学科建设时期,2015年至今为建设世界一流学科时期,我国已走过了35年高水平学科建设之路,为世界学科建设提供了独特的“中国方案”。研究高水平学科建设的“中国方案”,对彰显我国学科建设的道路、制度、理论和文化自信具有重要的意义。

一、确立高水平学科建设的政治纲领和领导体制

学科建设遵循三条基本逻辑:一是政治逻辑。它事关学科建设的政治方向。主要指学科建设的国家属性、学科建设的领导权与管理权、学科建设的路线与服务方向、人才质量等一些需要从政治层面考量的问题。二是文化知识逻辑。它事关学科建设的文化立场。主要指学科建设的民族文化属性,学科对文化知识选择、传播、发展与创新等一些需要从科学发展层面回答的问题。三是人才发展逻辑。主要事关学科建设的人之立场问题。如学科培养人才的种类、规格、层次、质量等一些需要从价值层面回答的问题。学科建设的三条基本逻辑也是学科的生命逻辑。服务国家与民族的发展,在继承和传播科学文化知识的基础上不断创新科学文化知识,可持续培养与时俱进的合格人才,这是一个学科存在与发展的意义所在。

在实践中,我国明确回答了以上逻辑遵循问题,确立了高水平学科建设的政治纲领,确保了高水平学科建设的政治属性、路线、方向的正确性。教育部《关于加强国家重点学科建设的意见》《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实施办法(暂行)》《关于高等学校加快“双一流”建设的指导意见》等文件明确指出,国家重点学科建设和世界一流学科建设必须扎根中国大地,遵循教育规律,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社会主义办学方向,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要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面向国家重大战略需求,面向经济社会主战场,面向世界科技发展前沿,立德树人,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

在高水平学科建设中,国家加强了组织领导,确保了高水平学科建设工作的有序性和有效性。在国家重点学科建设时期,国家重点学科实行国家、主管部门或省和所在单位三级建设与管理的体制,教育部为国家重点学科建设的主管部门,宏观指导和调控重点学科的建设。在一流学科建设时期,国家建立了中央、省市区、建设高校三级一流学科建设领导体制。

二、科学布局高水平学科建设

我国采取非平衡建设高水平学科方式,根据国家战略需要、区域战略需要、高校战略需要,统筹规划国家重点学科和世界一流学科建设布局,渐进式实现高水平学科省域全覆盖和学科门类全覆盖,成为国家和区域战略布局的重要组成部分。

1.科学布局国家重点学科建设。国家重点学科点布局,实现了与国家政治建设、经济建设、文化建设的一体化,实现了与“211工程”建设、“985工程”建设的一体化,实现了与战略新兴产业发展布局、重大科技创新工程建设布局一体化[1],使国家重点学科成为培养创新人才、开展科学研究的重要基地,成为科技创新的关键力量,成为建设创新型国家重大支撑力量。

1986年,为了改变我国高校学科科研水平落后、学科支撑国家发展能力薄弱的现状,原国家教委根据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精神,启动了高等学校重点学科建设,决定在部(委)属高校、东中部地区高校中选择部分优势学科,有计划地建设一批重点学科。在第一次重点建设的416个高等学校重点学科点中,教育部所属33所高校拥有240个重点学科点,其他部委所属61所高校拥有161个重点学科点,地方13所高校拥有15个重点学科点。学科点覆盖57个一级学科和277个二级学科。学科点覆盖东中部大部分省域。在第二次重点建设的964个重点学科点中,覆盖了84个一级学科和332个二级学科,覆盖了除青海、宁夏、贵州、西藏外的26省域。(1)②见梁传杰教育部重点课题“高校重点学科建设的调查研究”(DIAO60166)研究成果。在第三次重点建设的286个一级学科、677个二级学科中,覆盖81个一级学科和350个二级学科。部委所属100所高校拥有一级学科点271个,占总量的94.7%,二级学科点500个,占总量的73.8%。地方所属96所高校拥有一级学科点15个,占总量的5.2%,二级学科点177个,占总量的26.1%②。国家重点学科点覆盖到除青海、宁夏、西藏外的27省域。

2.科学布局世界一流学科建设。世界一流学科布局实现了省域全覆盖、学科门类全覆盖,实现了与国家重大战略需求的紧密对接、与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紧密对接、与高水平大学建设的紧密对接、与培养高层次创新人才需求的紧密对接。

为了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建设世界高等教育强国,2015年8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15次会议审议通过了《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决定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重点支持一批接近或达到世界先进水平的学科,加强关系国家安全和重大利益的学科建设,重点布局一批国家急需、支撑产业转型升级和区域发展的学科,积极发展一批新兴学科、交叉学科,建设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哲学社会科学体系。2017年,国家集中力量,对140所大学的465个一流学科点进行重点建设。其中,原“211工程”大学占比82.1%。一流学科点分布覆盖96个一级学科和12个二级学科,一级学科点分布447个,二级学科点分布18个。

三、制定高水平学科建设目标体系

在推进高水平学科建设实践中,我们一切从实际出发,制定了高水平学科建设的目标,显示出高水平学科建设的坚强定力与强大自信力。国家在制定高水平学科建设目标时,由制定着眼于高校发展的学科建设目标逐步过渡到制定着眼于国家、社会、高校一体化发展的学科建设目标,将高水平学科建设目标纳入国家“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中,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总目标的有机组成部分,实现了高水平学科建设目标由局部战略向全面战略的提升。总体而言,我国高水平学科建设目标走的是一条与国家发展战略同步同轨,与建设世界高等教育强国同步同轨的渐进式、分阶段路线,形成了国家重点学科建设目标与世界一流学科建设目标之间有机衔接,体现出高水平学科建设的中国节奏与特色。

1.制定国家重点学科建设目标体系。在国家重点学科建设时期,国家重点学科建设目标由局部战略逐步提升到全面战略。1986年开启的第一轮高等学校重点学科建设的目标主要限于高等学校的科研能力提升与高层次专门人才培养质量提升层面。1987年,原国家教委在《关于高等学校重点学科评选工作的几点意见》中规定,重点学科点建设高校的目标是在1990年前建成国内一流水平、在国际上有一定影响的重点学科。1991年2月,原国家教委发布的《关于高等学校重点学科建设与管理的意见》提出:重点学科发展目标是,到本世纪末,能自主持续培养与国际水平大体相当的高层次专门人才,能够解决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建设、社会发展和学科发展中的重大科学技术问题,为国家重大决策提供依据;能接受高等学校及其他方面学术骨干进行学术访问或深造;逐步建成开放型的教学、科学研究基地。

在实施建设“211工程”大学和 “985工程”大学战略部署期间,国家重点学科建设成为建设高水平大学的关键部分。1993年7月,原国家教委在《关于重点建设一批高等学校和重点学科的若干意见》中指出,重点学科建设的目标是,经过十年或者更长一点时间的努力,使重点学科点能够成为培养高层次专门人才和解决国家经济建设、科技和社会发展重大科技问题的基地,在教育质量、科学研究和管理等方面处于国内先进水平,并有一定的国际影响,其中部分重点学科达到或接近世界先进水平,基本形成适应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需要、结构布局合理、水平较高、各具特色的重点学科;在 2002年开始的第二批重点学科建设时期,要求高等学校重点学科建设必须满足高新技术发展需要,支持国家经济与产业结构调整,支撑国家重大发展。

2006年,我国启动第三轮重点学科建设,将“高等学校重点学科”更名为“国家重点学科”,并将重点学科划分为一级学科和二级学科,将重点学科建设的重点调整为建设一级学科。国家明确规定了国家重点学科建设的目标:一批学科总体水平处于国内同类学科前列,其中部分学科达到国际同类学科先进水平,提升我国高等教育的创新能力和人才培养能力,为建设创新型国家、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和提升国家竞争力服务。这一时期国家重点学科建设目标明显提升到国家发展的战略高度,成为具有全局战略的国家目标。

2.制定世界一流学科建设目标体系。在世界一流学科建设时期,一流学科建设目标完全具备了全局战略意义。在国家重点学科建设告一段落和“211工程”、“985工程”实施到期后, 2015年,国家开启了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的战略部署。《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和《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实施办法(暂行)》明确要求,高校在一流学科建设中要面向国家重大战略需求,面向经济社会主战场,面向世界科技发展前沿,从战略高度完整地提出了一流学科建设目标体系,确定了一流学科建设的总体目标,确定了一流学科建设在2020年、2030年、本世纪中叶三个时期要达到的分阶段目标,明确规划了一流学科建设的时间表和路线图。至此,一流学科建设目标已经全方位对接国家政治、经济、文化、科技、教育、人才等战略,成为具有全局战略意义的国家目标。

35年来,我们脚踏实地,量力而行,稳步推进,尽力而为,积微成著,不断推动高水平学科建设 “同我国发展的现实目标和未来方向紧密联系在一起”,不断促进高水平学科更好地“为人民服务、为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服务、为巩固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服务、为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2]376-377,使高水平学科成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重大支撑。

四、建立高水平学科制度体系

高水平学科建设制度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最大特色与优势是党的领导,彰显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制度自信。较为完备的高水平学科建设制度,经过35年积累形成,经历了国家重点学科建设时期的制度探索阶段、2006—2014年的制度成型、2015年至今一流学科建设时期的制度定型和结构稳定的体系完备阶段。

1.建立国家重点学科制度体系。从1986年到2014年,我国高水平学科建设制度进入“国家重点学科建设时期”。在第一、二轮高等学校重点学科建设时期,高水平学科建设制度主要是教育主管部门制定的一系列高等学校重点学科建设事务性工作制度,如《关于评选高等学校重点学科的暂行规定》《关于高等学校重点学科建设与管理的意见》《关于进行高等学校重点学科检查工作的通知》《关于做好重点建设一批高等学校和重点学科点主管部门预审查工作的通知》《关于重点建设一批高等学校和重点学科点的若干意见》《关于开展1995年“211工程”重点学科建设项目调研工作的通知》《关于开展高等学校重点学科评选工作的通知》等。2006年,教育部发布了《关于加强国家重点学科建设的意见》和《国家重点学科建设与管理暂行办法》,高度概括了1986年至2005年重点学科建设的成果,在国家重点学科建设的指导思想、建设目的和意义、建设目标、认定标准、建设周期与建设内容、建设经费管理、三级管理体制、考核及淘汰机制等方面作了系统的制度规范,形成了结构成型且比较稳定的国家重点学科建设制度体系,对后期的国家重点学科建设工作发挥了显著的指导作用,为一流学科建设制度的形成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2.建立世界一流学科制度体系。2015年开始,国家实施建设世界“一流大学”“一流学科”战略,从此,我国高水平学科建设进入“一流学科建设时期”。2015年10月,国务院印发了《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其制度结构比国家重点学科建设制度结构更加完善。该文件提出了一流学科建设的指导思想和基本原则,一流学科建设的总体目标和分目标,确定了“建设一流师资队伍、培养拔尖创新人才、提升科学研究水平、传承创新优秀文化、着力推进成果转化”五大建设任务,确定了加强和改进党对高校的领导、完善内部治理结构、实现关键环节突破、构建社会参与机制、推进国际交流合作五大改革任务,制定了总体规划和多项支持措施。在组织实施方面,规定了国家教育体制改革领导小组、教育部、财政部、发展改革委、地方政府、建设高校的职责。

2017年1月,教育部、财政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联合印发了《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实施办法(暂行)》,其制度结构更加完备。该文件详细说明了一流学科建设的指导思想与原则,进一步确立了至本世纪中叶的一流学科建设目标,制定了一流学科在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文化传承创新、师资队伍建设、国际交流合作六个方面的遴选条件,制定了公平公正、开放竞争的遴选程序,确立了中央—地方和相关主管部门—高校—社会多元支持的长效机制和支持方式,制定了加强过程管理、实施动态监测、及时跟踪指导的动态管理制度。在组织实施方面,详细规定了国家教育体制改革领导小组、教育部、财政部、发展改革委、地方政府、建设高校、参与建设的行业(企业)的具体职责。2017年,《中央高校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学科)和特色发展引导专项资金管理办法》对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的专项资金使用作出了具体规定。2018年,《关于高等学校加快“双一流”建设的指导意见》提出了世界一流学科建设高校落实一流学科建设的根本任务和具体要求。2020年,《关于“双一流”建设高校促进学科融合 加快人工智能领域研究生培养的若干意见》要求一流大学构建基础理论人才与“人工智能+X”复合型人才并重的培养体系,探索深度融合的学科建设和人才培养新模式,着力提升人工智能领域研究生培养水平,为我国抢占世界科技前沿、实现引领性原创成果的重大突破提供更加充分的人才支撑。2020年12月,教育部等部门制定了《“双一流”建设成效评价办法(试行)》,对一流学科建设成效评价的指导思想、评价原则、评价重点、评价组织、评价结果运用作了明确规定。

一流学科建设制度体系是在国家重点学科建设制度体系基础上的丰富与完善,总体制度结构已经定型且不断巩固,具体实施制度应时而生且不断完善。随着学科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不断推进,一流学科建设制度会更加成熟且更加巩固,优越性会更加充分展现。

五、制定高水平学科评价标准体系

在借鉴国外学科评价标准的基础上,根据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要求、科技发展要求和学科发展规律,国家制定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学科评价标准体系。教育部学科水平评估标准体系包括“师资队伍与资源”、“科学研究水平”、“人才培养质量”和“社会服务与学科声誉”四个一级指标;国家重点学科评选标准包括学科方向、学科带头人与学科团队、高层次人才培养质量、科学研究水平、社会贡献、教学科研条件、学术交流与合作等方面;世界一流学科评选标准包括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文化传承创新、师资队伍建设、国际交流合作六个方面。这三个标准体系之间并不是孤立存在的,它们在指导原则、价值引导、体系指标及权重赋予等方面都有统一的遵循和旨归,体现了标准体系的一致性与完整性。与QS(Quacquarelli Symonds)学科排名指标体系和ESI(Essential Science Indicators)学科排名指标体系相比,我国学科评价标准体系更加注重对学科全要素、全功能的质量评价,更能整体反映学科的实力与水平,体现出鲜明的中国特色。

1.坚持把提高人才培养质量放在首位,将立德树人作为人才培养质量的根本标准。人才培养是高水平学科建设的中心。我国高水平学科评价体系将人才培养质量评价放在首位,将立德树人成效作为人才培养质量的根本考评标准,强调高水平学科培养的人才应是具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与接班人。以人才培养过程、结果及影响为评价对象,突出培养一流人才,综合考评建设高校思政教育、教学投入与改革、创新创业、毕业生就业,以及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等方面的建设举措与成效。如在《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实施办法(暂行)》规定的一流学科遴选条件中,强调“人才培养方面,坚持立德树人,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注重培养学生社会责任感、法治意识、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人才培养质量得到社会高度认可”。

2.高度重视教师的师德师风评价。“学高为师,德高为范”,我国一贯重视教师作为“灵魂工程师”的品德。在教育部学科水平评估、国家重点学科建设资格认定、世界一流学科建设资格认定中,我国都十分强调教师要拥有正确政治思想道德、对社会主义教育事业忠诚;强调教师要“以德立身、以德立学、以德施教”[2]379。要求世界一流学科建设成效评价要突出教师思想政治素质和师德师风,克服“唯论文”“唯职称”“唯学历”“唯奖励”倾向,综合考评教师队伍师德师风、教育教学、科学研究、社会服务和专业发展等方面的情况,以及建设高校在人事制度改革、提高专任教师队伍水平、影响力及发展潜力的举措和成效(2)②见《“双一流”建设成效评价办法(试行)》。。

3.坚持将科研评价的重点放在质量、贡献、绩效上。在对高水平学科的科学研究水平评价中,教育部建立了以科技创新为导向的评价体系,强调科研成果的科学、技术、经济、社会和文化价值。

在第三轮学科水平评估中,教育部改革学术论文评价方式,摒弃以SCI论文数单一指标评价的做法,首次采用“定量与定性、质量与数量、国内与国外”相结合的“多维学术论文评价”方法。强调学科的社会服务能力和专利成果的转化与应用,鼓励专利成果为社会经济建设服务[3]。在第四轮学科水平评估中,“科学研究水平”通过“科研成果”、“科研获奖”、“科研项目”来体现。着力构建充分体现质量导向的学术论文评价方法,克服唯数量和国外期刊的评价方式,合理把握中外期刊论文的综合评价,强化中国期刊在评价中的份量[4]。在评选国家重点学科的标准中,主要评价学科学术影响力和对国家发展、社会发展的贡献;在评选一流学科时,将学科科学研究水平评价标准确定为:基础研究处于科学前沿,原始创新能力较强,形成具有重要影响的新知识新理论;应用研究解决了国民经济中的重大关键性技术和工程问题,或实现了重大颠覆性技术创新;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为解决经济社会发展重大理论和现实问题提供了有力支撑。科研成果转化绩效突出,形成具有中国特色和世界影响的新型高端智库,为国家和区域经济转型、产业升级和技术变革、服务国家安全和社会公共安全做出突出贡献,运用新知识新理论认识世界、传承文明、普及科学、资政育人和服务社会成效显著。在一流学科建设成效评价中,科学研究成效评价突出原始创新与重大突破,不唯论文、奖项,实行代表作评价,强调成果的创新质量和贡献。综合考评建设高校技术转移与成果转化的成效、服务国家重大战略和行业产业发展以及区域发展需求的成效、特色高端智库建设的成效、参与国内外重要标准制订的成效②。

4.坚持分类评价,动态调整,引导学科特色发展。统一要求与分类评价是我国学科评价的突出特色。教育部以学科为基础,依据办学传统与发展任务、学科特色与交叉融合趋势、行业产业支撑与区域服务,在坚持学科统一评价标准的同时,建立了院校分类评价体系和学科分类评价体系,鼓励不同类型高校围绕特色提升质量和竞争力,在不同领域和方向建成一流。

在第三轮学科水平评估中,教育部分类设置标准体系,突出学科特色,对艺术类、建筑类、体育、工商管理等学科设置特色指标,克服评估趋同现象[5]。在第四轮学科水平评估中,教育部分别设置人文学科、社会科学、农学、医学、理工、管理、艺术、建筑、体育学科的标准体系(共设置9套指标体系框架);同时,每个学科分别设置指标权重,进一步体现学科特色[4]。按照“精准计算、分档呈现”的原则,根据“学科整体水平得分”的位次,将排位前70%的学科分为A+、A、A-、B+、B、B-、C+、C、C-九档[4]。坚持动态调整原则,并非完全从学科发展实力水平出发来评选国家重点学科和一流学科,而是考虑国家战略的特殊需求、特殊地区的特殊发展需求、特殊高校的特殊需求。如在一流学科评选中,允许少数有特殊需求的高校自荐一流学科。

六、建设高水平学科的战略驱动力

我国建设高水平学科的战略驱动力经历了中国语境下的高水平学科阶段和世界语境下的高水平学科阶段。在建设国家重点学科初期,高水平学科发展面临诸多挑战,高校学科建设意识处于初建阶段`,高水平学科发展基本依赖国家。根据这种实际,国家选择了“硬”要素驱动策略,即按照提供学科生存的基本要素的要求,向高水平学科投入资本和物质资源,引导高校树立学科建设意识,扩大高水平学科规模,建设传统意义的学科体系与学科功能,重点驱动高水平二级学科发展;在国家重点学科建设中后期,高水平学科发展的环境和条件都有了较大改观,学科建设成为了高校的“龙头”工作。此时,国家实行了“软要素”驱动策略,即按照比较成熟学科要素要求,建设与高等教育大国相适应的高水平学科新制度,引入市场要素和信息技术要素等新要素,建设现代意义的学科体系与功能,重点驱动高水平一级学科发展。国家重点学科建设时期的“高水平学科”主要是相对国内学科发展水平而言,并不完全具备世界意义(标准),因此,这一时期的“高水平学科”可以称之为中国语境下的“高水平学科”。

在世界一流学科建设时期,高水平学科建设已经具备自主发展的诸多能力,不再完全依赖于国家,高水平学科服务国家与社会发展的能力都得到了显著提高。高水平学科面临新时代的使命与任务,践行“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以创新作为引领高水平学科发展的第一动力,以协调作为优化高水平学科结构的重要目标,以绿色作为高水平学科建设风尚的重要内涵,以开放作为拓展高水平学科资源的重要手段,以共享作为促进学科建设公平的重要指向[6]。按照“中国特色、世界一流”的标准,采用创新驱动策略,创新高水平学科发展的体制机制、政策制度、治理模式与路径等,重点建设高质量的现代意义学科——世界一流学科。这一时期的“高水平学科”具备了世界层面的意义,可以称为世界语境下的“高水平学科”。

从长时段来看,我国在创设高水平学科驱动力时,有两大战略一直没有改变。一是通过实施科技强国战略,设立重大研究计划和重大项目(863计划、973计划、国家重点研发计划等),引导高水平学科服务国家重大战略需求来驱动高水平学科发展。二是通过实施建设高等教育强国战略来驱动高水平学科发展。正是这两大战略的驱动,政产学研共建高水平学科的机制得以建立,国家统领、高校实施、社会参与高水平学科建设“中国模式”已经形成,一批高水平学科逐渐成为世界一流。根据2017-2020年QS学科排名,至2020年,自然科学领域,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中国科技大学、复旦大学已位于世界前50名。清华大学、北京大学连续四年位于世界前20名;工程与技术领域,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上海交通大学、浙江大学、复旦大学进入世界前50名,其中,清华大学连续四年位于世界前10名;社会科学与管理学科领域,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进入世界前50名;在艺术与人文学科领域,北京大学连续四年位于世界前40名;在2020年QS世界大学学科排名中,累计有101所中国(大陆)大学在41个细分学科中进入了世界前50名[7]。2021年3月,科睿唯安(Clarivate Analytics,原汤森路透)公布了ESI从2010年1月1日到2020年12月31日的统计数据,我国内地333所高校有学科进入全球前1%,其中65所的累计170个学科进入全球前1%[8]。

通过分析我国高水平学科建设的政治纲领、组织领导、目标体系、制度体系、标准体系和战略驱动力,我们可以概括出高水平学科建设“中国方案”的内涵:35年来,在高水平学科建设中,我国始终坚持党的领导,始终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始终坚持社会主义办学方向,始终坚持立德树人,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始终紧密对接国家重大战略需求,服务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不断进行学科管理体制机制改革,不断提升学科治理能力和学科水平,形成了一条中国特色的高水平学科建设之路。随着一批高水平学科进入世界一流行列和前列,我国高水平学科建设的“中国方案”必将成为世界学科建设的典范,供其他国家学习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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