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体育对城市影响的再思考
——基于国外学者观点的分析

王永顺，方千华，薄纯磊，耿志伟

(1.福建师范大学 体育科学学院体育学博士后科研流动站，福建 福州350117；2.华侨大学 体育学院，福建 厦门361021；3.北京体育大学 管理学院，北京100084)

在我国大力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的背景下，职业体育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在这些关注中“职业体育对城市影响”最引人瞩目，业界人士与城市管理者力图通过职业体育促进城市的发展，而学者也通过自己的研究为相关行业提供理论保障与智力支持。职业体育真的能够促进城市的发展吗? 城市对职业体育投入的人力、物力、财力真的能够得到应有的回报吗? 职业体育对城市的回报是经济的、文化的还是社会的? 这些问题不仅值得思考，更值得论证与探究。

城市是职业体育与现代体育产生的共同场域[1]，职业体育在伴随城市发展的同时，城市也为职业体育的发展提供各种支持。职业体育发端于西方国家，目前已有100 多年的历史，西方学者就这一问题的研究由来已久，尤其是近几十年诸多学者更是使用定性、定量的方法探讨职业体育对城市经济、社会、文化等方面的影响。这些研究不仅在视角和方法上存在差异，在职业体育对城市的具体影响上也存在分歧，因此需要对这些分歧进行梳理，以期全面深入认识职业体育对城市的影响。本研究以professional sport、club、league、effect、city、metropolitan、influence 为检索词，通过北京师范大学、华侨大学图书馆的EBSCO、PROQUEST 数据库进行文献检索，对检索到的文献进行系统梳理，总结与分析国外学者关于职业体育对城市影响的观点，旨在为我国职业体育研究、职业体育发展提供借鉴与启示。

1 否定观点:职业体育不会带来积极影响

1.1 对经济总量:没有积极影响

前国际体育经济学会主席巴德(Baade)在担任芝加哥城市规划委员会主席期间，从理论上探讨了政府在职业体育场馆建设和对职业体育球队补贴上的投入对城市影响的问题。此后又运用经济学的原理，通过建立贸易乘数模型、空间面板数据模型结合大量数据，分析了1972—2000年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的季后赛[2]、NFL 超级赛事这类因为球队或者场馆而吸引来的职业体育比赛是否为相关城市带来经济收益。结果表明，这些赛事并未对举办城市的经济产生显著影响，城市反而投入了大量资金新建和翻新体育场馆来举办赛事。哈德森(Hudson)借鉴区域增长的相关理论，以都市地区的职业体育球队数量为自变量，以当地工资、收入、能源价格、人口和税收为解释变量，研究了20年中职业体育对17 个大都会地区城市的经济影响，分析表明没有一支职业球队变量存在统计学意义，说明职业球队对这些被调查城市的经济没有产生积极影响[3]。

此外，对职业体育设施公共融资问题的研究显示，体育运动是当地社区的宝贵财富，提高公民的生活质量显然是公共决策制定者的一个重要目标，但体育赛事、专营权和体育场馆带来显著直接经济利益的证据却十分缺乏。职业球队对SMSA(标准大都市统计区)收入和零售业影响的研究也显示，职业球队及其所使用的场馆对城市经济没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总体来说，学者们认为发展职业体育需要先对城市的基础设施进行建设，然后才有利用职业体育促进城市振兴的可能，这首先需要大量的投入。职业球队以及体育场地设施建设刺激的经济“增长”不是真正的增长，只是“重新调整”，是通过两种不同形式的“替代效应”实现的:一种是对体育项目的支出，直接作为总的休闲项目消费的分流，转移了其他休闲活动的支出；另一种是职业体育场地附近新的初创企业带来的经济增长，被城市其他地区的商业场所的经济下滑所抵消，而过大的投入还会给城市带来经济压力，给城市的经济带来消极影响。

1.2 对城市税收:没有提升

给城市税收带来积极影响是城市吸引、投入、资助职业体育的重要目的，也是职业体育向所在城市提出要求、所在城市政府说服纳税人为职业体育投入的重要依据。然而一些学者的研究显示，职业体育对城市的税收并没有积极影响，把从其他纳税人身上收到的钱投入到职业体育，在税收的惠及度上也有失公允[4]。首先，政府补贴的主要受益者是职业体育的所有者和相关工作的参与者，而不是纳税的公众[5]，这对大量的纳税人来说是不公平的；而另一项从公共财政的管理角度来研究利用政府税收为新的场馆设施提供融资的方法是否符合公共财务原则(公平和效率)的结果表明，门票税和个人座位许可证税用于体育基础设施都是公平和有效的，但酒店和出租车对游客的征税等资金来源既不公平也不高效[6]。

在职业体育对城市纳税的贡献上，波特(Porter)[7]对佛罗里达州和亚利桑那州超级碗的分析表明，主办超级碗对城市的应纳税销售额没有任何可察觉的影响。巴德[8]的研究也认为职业体育的引进对税收并没有明显的积极影响，甚至还出现了负面影响，如2008年超级碗和全明星赛对城市应纳税销售额的影响就不大。巴德认为，为吸引职业球队，政府为职业体育的赛事举办、场馆建设提供了补贴，但比赛的举办、场馆的建设对城市税收促进作用不大，补贴在一定程度上等于落入了球队老板的口袋。从投融资的角度考虑，政府对职业体育进行补贴实际上也违反了公共财务原则。

1.3 对收入和就业:没有显著影响

职业体育对城市居民收入和就业也不会产生显著的积极影响。1999—2003年间蔻特(Coate)等运用经济学和数理统计等方法，针对1967—1994年间拥有NFL、MLB 或NBA 球队的37 个大都市对当地居民人均收入水平和增长率的影响、都市地区举办超级碗对实际人均个人收入水平的影响[9]，以及职业体育对城市经济体系中的服务和零售行业工资和就业的影响[10]等进行了深入的探究。这些研究表明，新建一座棒球场和篮球场预计会使一个城市的人均收入分别减少10 美元和73 美元，职业体育虽然能够为密切相关的零售业和服务业带来一小部分低收入的就业岗位，但由于“替代效应”，这两类行业的整体收入反而被降低。还有研究认为，影响因项目不同而存在差异，有的项目能够提高收入，而有的项目却使收入降低，综合来看这些影响可以相互抵消，收入并没有提高；研究进一步指出职业橄榄球对男性雇工的小时薪资、周薪资有提升作用，而职业棒球不但没有提升，反而降低了小时薪资和周薪资[11]。

巴德等的研究[12]选取了多个城市作为调查对象，结果发现几乎所有被调查城市的居民收入与职业体育之间都没有统计学意义上的相关性。出现这一结果的原因一方面是职业体育的支出替代了其他形式的休闲开支如保龄球、剧院等，也就是出现了居民消费的“替代效应”，如果职业体育不是其他形式的休闲替代品，它就会导致就业增长；另一方面，职业体育的存在最终导致一些相对小的公司直接雇用相当少的人，尽管他们拿着非常高的薪酬，但在本地社区的生活时间很短，也就是出现了经济的“漏出效应”。因此综合这两方面的因素，职业体育对城市居民的整体收入不会有显著的积极影响。对于城市居民就业，没有发现职业体育球队的加入或体育场馆的建立与该市的就业份额增加存在显著的相关性，虽然与职业体育密切相关的某些部门确实表现出一些就业增加，但从长期来看，这些就业机会不是新创造的，而是从制造业转移到服务业，或者从高技能到低技能(和低工资)职业。因而总的就业机会，甚至是考虑了凯恩斯乘数效应存在的可能性，也不会受职业体育存在的影响，因此职业体育对就业率的提升没有显著影响[13]。

2 肯定观点:职业体育会带来积极影响

2.1 对整体经济:带来积极影响

与上述观点不同，部分学者就职业体育对城市经济的影响持积极态度，认为职业体育不仅能够促进城市经济发展，还能大幅度提高城市的税收、增加城市的就业，政府对职业体育场馆进行补贴也是值得的。针对卡迪夫千禧年体育场的研究表明[14]，作为威尔士的国家体育场、威尔士橄榄球联合会球队的主场、威尔士规模最大的体育赛事举办场地，卡迪夫市为其投资1.2 亿英镑，它每年为城市和国家创造了超过1 亿英镑的收入，并维持了超过2 400 个固定工作岗位，超过四分之一的观众来自外地。另外针对休斯顿市为举办职业体育赛事参与筹资的3 座体育场、华盛顿市的1 座待建设的职业棒球场的研究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15-16]。更有学者直接估算了职业体育的经济贡献。爱德华(Edward)指出费城的职业球队在1983年为该市的经济贡献了5 亿多美元，匹兹堡的海盗棒球队1979年为该市带来了3 300 万美元的收入[17]。考纳(Corner)还将职业体育对城市的多方面影响都归结为经济影响，他指出职业体育的所有影响终究都会体现在经济上，波士顿红袜队对波士顿的影响远远超越了经济和税收层面，但最终还是回到了经济层面。他还认为职业体育对城市的影响不仅是重新规划了城市社会资本的流动，更是为城市带来了全新的价值与形象[18]。

值得一提的是，以怀特黑德(Whitehead)等为代表的学者应用环境资源领域常用的非市场价值评估方法，将职业体育产生的社会影响(居民自豪感、种族和谐等)货币化，解决了职业体育社会价值难以用货币价值衡量的难题。怀特黑德等于2013年再次采用条件价值评估法和旅行成本法衡量这些非经济影响的影子价格，结果表明:当地居民从国家冰球联盟比赛期间获得的使用和非使用价值每年高达8 200 万加元，并认为职业体育确实带来了经济上的收益[19]。CVM 法等非市场价值的评估技术也在职业体育价值的讨论中逐渐被应用，日本学者石坂圭三(Ishizaka)就曾使用这一方法评估日本某城市棒球队的整体经济影响，计算出了球队对城市的实际价值(最小值为1.41 亿日元～3.41 亿日元，最大值为4.88 亿日元～11.75 亿日元)[20]。

2.2 对城市社会发展:积极促进

伯恩菲斯特(Bonefeste)的研究证实了职业体育能够对城市社会发展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他认为职业体育不仅能够体现增加城市就业、促进相关产业发展的经济效应，还能影响城市社会的发展，具体体现:1)职业体育赛事能够娱乐社区居民，给他们带来前所未有和无法取代的情感体验，在宣泄不良情绪的同时降低了社会的犯罪率。2)职业体育有推动慈善事业发展的作用，很多职业球队将开展慈善活动、回馈社会视为己任，积极帮助困难社区建设，积极帮助有困难的群体。3)职业体育还有重要的教育意义，能够教育青年人，为青年人树立积极的偶像，让他们更有梦想[21]。

社区认同是一个重要的社会学概念，其对社区与城市发展具有重要意义。隆德(Lund)选取了纽约、密尔沃基、华盛顿3 个城市就职业体育对社区认同的影响进行了研究，发现职业体育能够增进民众对社区的认同，这一影响在一些所谓的“危险”社区更为明显；研究还发现职业体育对社区认同的积极影响能够反作用于职业体育的发展，其机理是民众将会更加支持政府在资金和政策上对职业体育的倾斜[22]。

职业体育对青少年的教育意义不仅是宏观的、抽象的，还是微观、具体的。斯图维(Stuewe)等研究了职业球队参与儿童健康教育的意义与作用，该项研究由堪萨斯城皇家棒球队、堪萨斯城酋长橄榄球队与米兰德乳业委员会合作开展，在对1 539 名儿童进行持续观察后发现，职业球队参与的儿童健康饮食教育效果更好，儿童也更易接受[23]。

2.3 对城市形象与文化:提升和丰富

职业体育对城市形象的积极影响得到了较为广泛的认可。科特勒(Kotler)等在《空间营销:吸引投资、产业和旅游到城市、州和国家来》一书中，集中研究了众多城市如何应用城市市场营销战略，通过修建巴塞罗那足球场、罗马竞技场这类标志性体育建筑，建立城市与体育建筑的连接，提升城市形象[24]。职业体育对城市形象的提升还体现在改造城市中心区域陈旧落后的道路、环境卫生等公共设施上，为了给职业体育俱乐部和地区的发展创造良好环境，2006年德克萨斯州阿灵顿市在修建NFL 达拉斯牛仔队体育场的同时，投入2.7 亿美元修建了一条公路将体育场与I -30 高速公路连接起来，并改造了毗邻的360 号高速路的立交桥。

据知名研究机构Sports Business 统计，2007年NBA 全明星赛有110 家转播机构向全球215 个国家用43 种语言直播，转播比赛的同时也将NBA 文化、球星、所在城市带向全世界，这使球队及其所在的城市声名大振[25]。2014年格鲁瑟斯(Groothuis)等通过电话访谈的形式随机调查美国近1 000 名居民对超级碗的看法，结果表明绝大多数人认为超级碗提升了所在地的形象和居民自豪感[26]。拜姆(Baim)运用回归分析对这一问题进行了研究，发现职业橄榄球和职业棒球对减少所在地青少年犯罪也有积极作用[27]。此外，许多城市也将职业体育作为城市形象更新的一种战略，并与其他文化相结合进行城市营销，例如英国的普雷斯顿和德国的斯图加特等[28]。这些研究都表明，职业体育对城市形象的积极影响已经得到了学者、民众、政府官员的广泛认可，借助职业体育能够提升城市形象、改变旧有的面貌[29]。

职业体育对丰富城市文化也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奥伊希纳(Euchner)等在其著作《主队:职业体育与美国大都市》中评论道:“与绝大多数其他形式的娱乐活动相比，职业体育俱乐部带来了忠诚度。俱乐部通常以城市为基地，多数市民都视其为己队。这样，职业体育俱乐部便成为市民和他们所在城市之间的一种纽带。”[30]据《足球经济》2010年的报告显示，西班牙的巴塞罗那足球俱乐部在全球范围的球迷人数达到了5 780 万人，西班牙以外的球迷数量是西班牙国内球迷数量的近10 倍。作为一种流行于城市间的时尚体育文化，职业体育文化影响范围不断增大。在城市内部，职业体育作为一种体育文化因其久远的历史和独特的精神，变成了地域性的体育文化遗产，丰富了城市文化，促进了社区自豪感(公民自豪感)、居民的心理健康和团结，增强了社区精神和地域认同[31]。人们普遍认为，这种因为职业体育而对城市产生的认同感，极大地促进了城市凝聚力，丰富了城市文化，是城市重要的文化遗产[32]。

3 如何认识职业体育对城市的影响

3.1 职业体育的经济影响:需具体分析

职业体育对城市经济影响争议最大，可以从以下角度认识职业体育对城市经济的影响。

1)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职业体育的组织形式、运营模式、规模体量、项目特点不同，对城市的经济影响会存在差异，而城市产业结构、经济体量和经济发展模式不同，职业体育对其产生的影响也会不同。学者们的研究也显示职业体育的经济影响在英国、日本城市呈现出积极的效应，而在美国大都市普遍体现出消极效应。因此在认识职业体育经济影响时要针对不同的体育项目、不同的运营模式、不同地域与经济类型的城市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2)统计计量方法的差异也会造成职业体育对城市影响计算结果的不同。在经济学领域计算某一产业经济影响的方法已经相对成熟，但由于不同国家、不同经济体对不同产业发展情况的统计计量方法的差异，也带来了相关的差异与不同。

3)研究者的不同身份立场也会带来结果的差异。在阅读文献中发现，对经济影响持否定观点的研究大部分是学术期刊发表的学术论文，而对经济影响持肯定观点的研究大部分是政府或有关部分支持开展的调研报告。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研究者不同的立场身份、研究用途对研究结果的认识和影响。

3.2 职业体育的其他影响:普遍认同

与职业体育的经济影响存在较大争议的是，职业体育在城市形象、城市文化、城市建设等方面的影响普遍得到了肯定。职业体育对城市影响的结果与详细、明确的区域发展规划息息相关，职业体育的引进需要和城市发展规划相匹配才能起到促进作用。不同的城市对职业体育的需求不同，根据城市当前所处的大环境，制定详细、明确的带动区域发展的规划对于实现预期的结果非常重要。

与职业体育经济影响的不可确定性不同，职业体育对城市文化、城市形象、城市社会发展等方面的影响是确定的。罗森特劳布(Rosentraub)等就职业体育对城市影响的观点进行了完善，认为美国城市政府对职业体育俱乐部及其他文化娱乐活动设施的政府补贴并不全是因为这些活动本身直接创造经济效益，而是因为这些活动能提升城市居民生活品质，进而间接地提升城市的形象，增强城市对企业、人才和资金的吸引力[33]。因此，各城市政府常使用公共财政补贴的方式建设体育和文化娱乐设施，吸引职业体育俱乐部和演唱会等各类文化活动，以此作为实现重建市中心目标的手段。城市引入职业体育时要明确区分两个概念，即补贴和战略投资[34]。单纯的补贴是简单低效的办法，可能无法达到预期的目标。如果将补贴视为一种战略投资，投资后再采取一些后续跟进的措施，职业体育的影响才能达到预期效果。

3.3 城市如何看待职业体育:基于既定目标

职业体育能够促进城市发展吗? 答案是肯定的，这既是世界各国举办职业体育、推动职业体育发展的重要原因，也是各国学者就这一议题进行持续关注与深入研究的重要原因。但职业体育对城市影响的内容、机理、方式、条件存在差异。

在美国，职业体育是商业文明的产物，其兴起与发展的目的是为了营利，封闭联盟的组织形式、无升降级制度的特征充分体现了这一目的。作为一个营利性组织，在其发展中不断向公共基金伸手、不断向政府要政策倾斜的行为势必会引发人们对其为所在地带来的经济价值与经济效益进行思考、探索与批判。这也是相关研究探讨美国职业体育对城市经济影响大，尤其是经济负面影响大的原因。而以英国为代表的欧洲职业体育更具社会历史与文化娱乐属性，兴起与发展的初衷并非是营利，俱乐部的开放性与综合性、严格的升降级制度等政策也体现了这一属性。且当前欧洲职业体育自身的盈利状况不容乐观，城市对职业体育的期望与需求更多是职业体育的社会历史与文化价值，这也是学者很少关注以英国为代表的欧洲职业体育对城市经济影响的原因。因此，城市引入职业体育要结合自身的需求与本地、本国的相关情况，这样既能充分发挥职业体育的价值，也能使城市从中受益。

4 国外学者研究观点的启示

4.1 认识职业体育对城市的影响要基于科学的研究方法

认识职业体育对城市的影响要基于科学的研究方法。在国内城市积极引入职业体育球队、兴办职业体育赛事的背景下，国内对职业体育影响研究的数量也日趋增多。国内相关研究多采用文献资料、实地调研、专家访谈、问卷调查等方法，与国外学者定性和定量方法相结合、多学科理论综合使用的研究方法还存在一定的差距，这也影响了我们全面、客观认识职业体育对城市的影响。国外相关研究也是始于理论研究，而后发展为基于多学科多视角、定性定量相结合的研究方法，对职业体育的认识也经历了一个从“狂热”推崇到逐渐“冷却”的过程。理论研究能够积极引导人们认识职业体育对城市的影响，前文提到的以巴德为代表的学者，从不同角度出发，运用多种数学、经济学模型，就职业体育对城市就业、税收、零售等行业的影响进行了实证研究，多角度探求问题的真相，不断辩论，推陈出新，研究结论各异，呈现出“百花齐放”的繁荣景象。国内学者的研究还集中在理论分析层面，方法、视角与结论相对单一，今后还需用科学的方法进行研究，在推动理论研究的同时帮助人们正确认识职业体育对城市的影响。

4.2 认识职业体育对城市的影响应更具理性

认识职业体育对城市的影响应更具理性。职业体育对城市的影响差异性与条件性共存，不同项目对城市的影响不同，欧洲职业体育与美国职业体育不仅在组织目标与组织方式上存在巨大差异，各职业体育俱乐部的工作重点也不尽相同，因此欧美职业体育对所在城市的影响、各城市开展职业体育的目标也存在差异。在我国城市积极寻求“经济增长点”的背景下，很多城市选择职业体育作为城市发展的动力引擎，忽略了职业体育影响的差异性与条件性。国内相关研究也呈现出一边倒地强调职业体育的积极作用，忽略职业体育影响的条件性与差异性的同时，也少有提及职业体育的负面影响。特别是2014年国务院46 号文件出台后，职业体育的“东风”愈加强劲，各地积极响应国家政策，在人力、财力、物力上加大投入[35]，人们对职业体育影响的认识也更加集中在其积极作用上。职业体育对城市影响的积极作用不可否认，但积极影响的实现是有条件的，必须建立在协调好各种关系、各种条件基础之上。投资职业体育与其他行业一样存有风险，要想实现职业体育对城市的积极影响，依然需要理性的、批判的声音。

4.3 认识职业体育对城市的影响应更具建设性

讨论职业体育对城市的影响有利于明辨是非，理性看待职业体育与城市的关系，但无论讨论的结果如何，职业体育与城市的关联度不会减弱，民众对职业体育的热度也不会降低。因此在探讨职业体育对城市影响的同时，还需要探讨如何促进二者融合与共同发展。国外学者在这一问题上已先行一步，开始从法律的角度讨论城市对职业体育进行资金投入的相关问题，以其完善相关事宜的法律保障；另一部分学者从公共政策、公共管理的角度进行研究，探讨政策倾斜的效果，找出替代政策来支持职业体育的发展；还有学者从微观经济学的角度来进一步讨论职业体育的盈亏模式、职业体育对城市影响的综合评价等问题，以期更加准确地测量职业体育对城市的影响。因此，在讨论职业体育对城市影响的同时应基于现有情况从不同角度来进行更有建设性的研究，以促进人们对职业体育的认识。

5 结语

职业体育对城市的影响是多方面的，对影响的认识也存在不同。在职业体育对城市经济影响的认识上，因考察对象、统计与研究方法、学者视角与立场的不同存在较大差异，而在职业体育对城市形象、城市文化、城市社会发展的影响上，各方的观点较为一致，均持肯定的态度。在我国城市纷纷大力引入职业体育、力图通过职业体育促进城市发展的背景下，我们在全面认识职业体育对城市影响的基础上，还应持续关注职业体育对城市产生影响的条件和实效、职业体育与城市的耦合度等相关问题，只有这样才能在推动职业体育发展的同时推动城市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