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孟的财富观及其当代启示

2023-02-20 20:13刘单平
潍坊学院学报 2023年6期
关键词:孔孟孟子论语

刘单平

(潍坊学院 文史学院,山东 潍坊 261061)

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人们积累了较高的财富存量。物质财富的增加并不意味着精神财富的增长,更不等同于个人幸福感的提升。虽然人们的生活富裕了,但并未形成比较完备的财富观。孔子和孟子对财富的认识曾经对中国传统社会产生过广泛和深刻的影响,但当前学术界对其关注不够。研究孔子和孟子的财富思想,可以为当前树立正确的财富观提供有益借鉴。

一、孔孟对财富的认识

虽然财富有多种表现形式,但其始终以满足人的需求为本质特征。人的需求通常表现为物质需求和精神需求两个方面,广义的财富也就相应地表现为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两大类。在孔孟那里,物质财富表现为满足人类口、目、耳、鼻、四肢等的物质性欲望,以土地、珠宝、美食、锦衣等实物表现出来,孟子称之为“求在外者”(《孟子·尽心上》);精神财富表现为仁、义、礼、智等道德追求,是“求在我者”(《孟子·尽心上》)。孔子和孟子认可人们追求物质财富的欲望,但强调人们更应该以精神财富为最高追求,主张精神财富是人生快乐的源泉。

首先,认可人们追求物质财富的欲望。孔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论语·里仁》),孟子也说“欲贵者,人之同心也。”(《孟子·告子上》)。在肯定追求物质财富的正当性的同时,孔孟还看到了物质财富在人类生存发展中的重要性。孔子指出,“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论语·卫灵公》)。他认为君子能够在贫穷面前坚守自己的品格,而普通人在贫穷面前就会胡作非为,因而孔子把富民放到了教民之前。“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论语·子路》)孟子则提出了以富民、教民为主要内容的仁政主张。他认识到要培养百姓的道德,需要有足够的物质财富作保障,因而指出“圣人治天下,使有菽粟如水火。菽粟如水火,而民焉有不仁者乎?”(《孟子·尽心上》)孟子认识到,如果百姓拥有的粮食像水火一样充足,就不会对别人不仁。可见,对物质财富的创造和追求是人类生存、以及进一步提升自身道德素养的物质保障,正如马克思、恩格斯所指出的那样,“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衣、食住以及其他东西。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新材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1]

其次,以精神财富为最高追求。孔孟重视物质财富的落脚点是教民,即以仁义礼智等道德教育百姓。孟子创造性地提出人禽之辨,指出如果人只注重物质财富,而忽视精神财富的培养,则和禽兽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孟子·滕文公上》)可见,先秦儒家虽然认可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缺一不可,但二者的重要性不一样。物质财富是基础和前提,精神财富才是最高追求。因而孔子强调“君子谋道不谋食,君子忧道不忧贫。”(《论语·卫灵公》)。孟子也说:“饮食之人,则人贱之矣,为其养小以失大也。”(《孟子·告子上》)孟子鄙视只追求口腹之欲的人,认为他们分不清主次,不重视对个人道德的培养。他进一步指出,人自身所具备的仁义礼智四端是“良贵”,是每个人都应该去努力培育和发展的。可见,孔孟都反对只关注物质生活,不注重内心道德修养的行为。

最后,强调精神财富是快乐之源。孔孟认为,物质财富虽然重要,但不是人生的全部,有了物质财富并不意味着一定会获得快乐,正如孟子所说:“富,人之所欲,富有天下,而不足以解忧;贵,人之所欲,贵为天子,而不足以解忧。”(《孟子·万章上》)相反,物质财富匮乏的人如果精神财富富足,同样也会快乐。孔子曾赞扬颜回说:“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论语·雍也》)孔孟更是看到了当精神财富极其丰富后所达到的理想状态,即不为外在境遇顺逆、财富多寡所影响的怡然自得,就像孔子虽“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论语·述而》)如孟子即使高官厚禄加身,政治抱负得以实现,但仍能保持“四十不动心”(《孟子·公孙丑上》)的自信。

二、孔孟获取财富的标准

财富的来源有多种,正如恩格斯所说:“财产的获得既可以是自己劳动的结果,也可以建立在暴力和掠夺的基础上,还可以通过欺骗和偷窃等手段来获得。但这一切‘决不是必须如此’。”[2]对于如何获得财富,孔孟有着自己的标准和原则。

一是反对通过战争获得物质财富。春秋、战国时期是中国历史上的大分裂时期,战争不断。各国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断发动战争,抢占土地和城池。正如马克思所说:“战争就是每一个这种自然形成的共同体的最原始的工作之一,既用以保卫财产,又用以获得财产。”[3]鲁哀公曾向孔子请教:“用兵者,其由不祥乎?”孔子回答说:“胡为其不祥也?圣人之用兵也,以禁残止暴于天下也。及后世贪者之用兵也,以刈百姓、危国家也”(《大戴礼记·用兵》卷十一)。孔子认为使用武力是好是坏因人而异,古代圣王使用武力是为了解救百姓于暴虐之中,这种用兵是好的;而后世的人则是为了满足个人贪欲而发动残害百姓、危害国家的战争,这种用兵就是不好的。显然,孔子反对通过战争,扩充财富,满足个人私欲。孟子更是对用战争获得财富、满足私欲的行为大肆抨击,指出“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此所谓率土地而食人肉,罪不容于死。”(《孟子·离娄上》)孟子认为,这种为了获得土地和城池而发动战争、获得财富的人,罪大恶极,即使被处死也抵挡不了他对百姓所犯下的罪恶。

二是强调生产劳动是获得物质财富的重要手段。孔子和孟子都主张君主应当重视农业生产,让百姓获得一定的物质财富。孔子说:“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论语·学而》)“使民以时”就是根据农时使用民力,这是确保农业生产得以顺利进行的重要保障。在确保足够民力进行农业生产的同时,孔子还根据土地的情况将之分为五类,主张因地制宜,使得“物各得其所生之宜,咸得厥所”(《孔子家语·相鲁》)。轻徭薄赋也是孔子认可的增加百姓物质财富的重要手段。哀公在向孔子请教如何治国时,孔子回答说:“省力役,薄赋敛,则民富矣。”(《孔子家语·贤君》)。孟子在游说诸侯国时,一直宣扬的“王道”主张,也是根植在重视农业生产之上的,他说“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孟子·梁惠王上》)他主张君主要“制民之产”(《孟子·梁惠王上》)、强调君主要“取于民有制”(《孟子·滕文公上》),这些皆是重视农业生产的富民主张。

三是将修身作为获得精神财富的重要途径。孔子推崇的理想人格有君子、贤者和圣人三个层次。孔子认为“为仁由己”(《论语·颜渊》,主张“笃信好学,守死善道”(《论语·泰伯》)、“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论语·里仁》),并在日常生活和教学实践中总结出了好学、内省的修身方法。除了君子、贤者、圣人外,孟子推崇的理想人格还包含大丈夫、大人等。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道德的某一方面达到了极致。孟子创造性地提出了性善论的学说,并指出“人皆可以为尧舜”(《孟子·告子下》),从而为普通人修身成德提供了理论基础。不仅如此,孟子还将尽心、养气等抽象的修德方法论和鲜活的道德楷模的修德实践密切结合,为人们提升道德找到了切实可行的道路。孟子认为,修身成德不仅可以使人获得精神财富,也可以带来丰厚的物质财富。孟子说:“古之人修其天爵,人爵从之。”(《孟子·告子上》)赵岐注曰:“天爵以德,人爵以禄。”[4]“天爵”指仁义忠信等高尚品德,“人爵”则是凭借这些品德而赢得的爵禄。

四是将符合“道义”作为获得物质财富的前提。首先,在面临财富的诱惑时,要考虑财富的来源是否正当。孔子指出道德高尚的君子能做到“九思”,其中一思就是“见得思义”(《论语·季氏》),即凡是有所得,必先考虑财富的来源是否正当,接受财富是否符合道义。孟子也指出:“万钟则不辨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孟子·告知上》)其次,在获取财富的时机上,要和国家的命运前途紧密联系。孔子指出,“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论语·泰伯》)他认为,当国家政治黑暗的时候,如果个人生活富有,位高权重是可耻的。同样,当国家政治清明的时候,如果个人生活贫穷、地位低下是可耻的。孟子在齐国担任官职时,齐宣王虽对他礼遇有加,但始终不能施行孟子的“仁政”主张,因而孟子辞去了在齐国的官职准备离开。齐王派大臣时子去挽留孟子,孟子回答说:“如使予欲富,辞十万而受万,是为欲富乎?”(《孟子·公孙丑下》)最后,强调获得财富的具体手段也要符合“道义”。孔子说,“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论语·述而》)朱熹注曰:“执鞭,贱者之事。设言富若可求,则虽为贱役以求之,亦所不辞。”[5]可见,孔子更关注富贵是否“可求”,即是否符合道。因而孔子发出“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论语·里仁》)的感慨。他进一步给出了求富贵的方法,即“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论语·卫灵公》)他认为,君子只要努力学习、修养道德,高官厚禄就会随之而来。孟子也将“道”作为获取物质财富的首要标准,他指出,“非其道,则一箪食不可受于人。”(《孟子·滕文公下》)孟子盛赞古人获得财富的手段,批判今之人“修其天爵,以要人爵;既得人爵,而弃其天爵,则惑之甚者也,终亦必亡而已矣。”(《孟子·告子上》)古人修身,目的是提升自身道德修养,虽志不在高官厚禄,但高官厚禄也从之而来;今人却把修德作为获得高官厚禄等物质财富的手段,在目的达到后,就将道德丢弃一边,实在是太不明智了,这种求高官厚禄的行为必将会给自己带来灭亡。

三、孔孟认可的财富占有、分配和消费原则

一是财富应由天下人共有。孔孟认为精神财富是所有人共有的。孔子的“性相近,习相远”(《论语·阳货》),孟子的“人皆可以为尧舜”(《孟子·告子下》),为天下人可以共享精神财富提供了理论上的可行性。孔孟创立的简便易行的修身原则以及富而后教的修德理念又为人们培养道德,共享精神财富提供了现实可行的途径。不仅精神财富可以由天下人共有,孔孟也主张那些可以满足人们口腹之欲的物质财富也应在君主和百姓之间合理分配,从而实现君民共享财富。孔子强调:“独富独贵,君子耻之。”(《孔子家语·弟子行第十二》),主张:“夫富而能富人者,欲贫而不可得也;贵而能贵人者,欲贱而不可得也;达而能达人者,欲穷而不可得也。”(《说苑·杂言》)如果君主只求个人财富的增加,不顾百姓死活,就会丧失天下共主的地位;同样如果百姓生活穷困,那么君主也会丧失财富的来源,最终失去国家,因而尧对舜发出告诫:“四海困穷,天禄永终”(《论语·尧曰》)。虽然冉求是孔子的爱徒,但是他为已经极其富有但仍然贪得无厌的季氏出谋划策掠夺民财,这让孔子感到愤怒。孔子说:“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论语·季氏》)孟子也看到了君主和百姓共享物质财富的重要性,建议君主实行仁政,制民之产、使民以时、恢复井田制、实行什一税制、救济社会弱势全体,从而实现君民之间、百姓之间的财富共有。在齐宣王以“寡人有疾”为借口,百般推诿的时候,孟子指出“与百姓同之”(《孟子·梁惠王下》),因为“古之人与民偕乐,故能乐也。”(《孟子·梁惠王上》)

二是财富由天下人均享。孔子从动荡的社会现实出发,认为财富分配不均,易引起战乱纷争;贫富悬殊过大,社会便有可能分崩离析,因而主张均衡财富分配,缓解社会矛盾。“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论语·季氏》)可见,孔子提倡的“均”并分完全、绝对地平均分配财富,而是说财富的分配要合理均衡、使得君、臣、民各得其所。正如韩涛所说:“先秦儒家认为,均平是一种治国理政的理想状态,这种‘政理均平’、‘各得其分’的分配思想,能够使社会各个方面利益均衡、秩序协调。”[6]孔子的学生有若也认为财富应该在君民之间合理分配。当哀公问,遇到灾荒年景,国家财政困难应该怎么办时,有若建议实行十分之一的赋税。哀公回答说:“十分之二的赋税我都感觉不够用,怎么还按十分之一收呢?”有若说:“百姓够用的,您怎么会不够用的?百姓不够用的,您又怎么会够用的?”(《论语·颜渊篇》)孟子则批判了君主只顾个人享乐,不顾百姓死活的行为:“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孟子·梁惠王上》)孟子推崇夏商周时期奉行的十分之一税率,认为如果超过了这一税率就会给百姓带来巨大负担;如果低于这一税率,就会影响国家的正常运作。在魏国大臣白圭想要实行二十取一的赋税制度时,孟子指出:“欲轻之于尧舜之道者,大貉小貉也。欲重之于尧舜之道者,大桀小桀也。”(《孟子·告子下》)可见,孔子和孟子认为财富应在君、民之间均衡分配,从而达到国家正常运转、人伦礼仪有效发挥作用、百姓安居乐业的目的。

三是要依礼消费、节俭消费。孔子主张以礼作为消费的标准,适度消费。据《孔子家语》记载,子贡曾经问孔子,过于奢侈的管仲和过于节俭的晏子都有缺点,相比较而言,哪个更好呢?孔子对二人的行为皆不认可,提出“君子上不僭上,下不逼下”(《孔子家语·曲礼》)的消费主张。他自己在衣食消费方面,也严格遵守礼的规定,这在《论语》中有多处记载。孟子继承了孔子依礼消费的主张,并强调通过实行井田制、制定官爵和俸禄的等级作为依礼消费的基础。安贫乐道、节俭消费也是孔孟共同的消费主张。子贡曾经问孔子,“贫而无谗,富而无骄,何如?”孔子回答说:“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论语·学而》)孔子认识到奢侈消费的危害,指出:“奢则不孙,俭则固。与其不孙也,宁固。”(《论语·述而》)孟子也认识到奢侈消费的危害,指出“宝珠玉者,殃必及身”,因而他主张寡欲,认为“养心莫善于寡欲”(《孟子·尽心下》)。对于那些奢侈性消费,孟子皆不屑为之,他说:“堂高数仞,榱题数尺,我得志,弗为也。食前方丈,侍妾数百人,我得志,弗为也。般乐饮酒,驱骋田猎,后车千乘,我得志,弗为也。”(《孟子·尽心下》)

四、孔孟财富观的当代价值

以孔孟为代表的先秦儒家对待财富的态度对中国古代社会的各个方面都产生了极为重要的影响。经济方面,适应了农耕社会的需求,有助于发展农业生产,解决生产和消费的矛盾;文化方面,形成了中华民族重义轻利、见利思义的价值取向,有助于维护传统农耕社会的稳定;政治方面,形成了敬德保民、民为邦本的治国思想。先秦儒家的财富观不仅深刻影响了中国古代社会,对当前我们树立正确的财富观仍具有极其重要的借鉴意义,正如习近平同志所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命脉,是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也是我们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的坚实根基。”[7]

首先,借鉴孔孟对财富的重视,处理好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关系。一是要重视财富,鼓励人们发挥主观能动性,摆脱贫困。马克思说:“忧心忡忡的穷人甚至对最美丽的景色都没有什么感觉。”[8]要鼓励人们用自己的劳动去创造财富。二是要处理好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之间的关系,将二者有机结合,实现良性互动。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作为财富的两种表现形式,能够分别满足人的物质需求和精神需求,从而最终实现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财富逐渐成为物质财富的代名词,金钱、房产和豪车逐渐和财富划上了等号,正如黄萍所说:“根据跨国调查显示,就美国而言,33%的人认为财富就是金钱,把货币、金钱作为衡量成功的标准。而在中国,69%的人持相同观念。”[9]虽然物质财富是幸福的基础,但并不是财富的全部,对物质财富的过分强调,对精神财富的忽视使得唯利是图、金钱至上观念广为流行。人们虽然富起来了,但是却没有因此而幸福起来,精神空虚,道德、法治观念淡薄,道德失范现象屡见不鲜。因此要全面正确的认识财富,既要看到物质财富在人类生存和发展中的重要性,又要看到精神财富在提升人的道德和幸福感中的作用,从而树立符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正确财富观。

其次,借鉴孔孟对“道义”的重视,确保财富的获得必须以符合法律、纪律、规矩和道德为前提。在追求财富的时候,一是要借鉴孔子的“见得思义”(《论语·子张》)和孟子的“非其义也,非其道也,一介不以与人,一介不以取诸人”(《孟子·万章上》)的取舍理念,将追求财富的行为限制在法律、道德、纪律和规矩运行的范围内,确保自己追求财富的行为始终是“惟义所在”(《孟子·离娄下》)。二是要应始终把劳动放在首要位置,通过个人的诚实劳动,为自己谋取财富和幸福,正如习近平所说:“劳动是财富的源泉,也是幸福的源泉。人世间的美好梦想,只有通过诚实劳动才能实现;发展中的各种难题,只有通过诚实劳动才能破解;生命里的一切辉煌,只有通过诚实劳动才能铸就。”[10]三是要牢记孟子的告诫,始终将“天爵”即“仁义忠信,乐善不倦”(《孟子·告知上》)等道德培养作为最高追求,努力提升自身的道德水准。四是要将个人对财富的追求和国家命运前途紧密相连。中国人自古就有“家国一体”的价值观,个人、家庭和国家的根本利益是一致的,在国家安定、政治清明的盛世,个人更应发挥主观能动性,创造财富,在为建设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贡献力量的同时,实现个人生活的富裕。

三是借鉴孔孟对财富共有、均享的倡导,贯彻公平、正义的财富分配原则。迈克尔·沃尔泽说:“分配是所有社会冲突的关键”[11]。尤其是财富分配关系到每个社会成员的切身利益,直接影响到社会的和谐、稳定。如果社会成员对财富分配原则不认可,对财富分配结果不满意,就容易导致社会动荡。因而必须重视财富的分配问题,确保财富按照公平、正义的原则在社会成员中合理分配。具体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财富分配不仅要重视在公平竞争的前提下按个人的贡献多少进行分配,更要突出在再分配中对公平、正义的重视,只有这样才符合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

总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特殊性要求我们在树立财富观的时候,既要重视市场经济的特点,又要体现社会主义的性质。借鉴先秦儒家对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关系的认识、对获取财富必须遵循原则的坚守、对分配财富要公平正义的信仰,有助于确立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财富观。在和平建设时期,我们既要崇尚财富、追求正当的财富,又不能迷信财富,要将追求财富的行为限制在法律、道德、纪律和规矩运行的范围内,并和国家人民的前途命运紧密相连。我们要始终坚信财富由人创造,为人服务,仅仅是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手段,它始终不是也不应是人类生活的全部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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