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化赋能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价值意蕴、现实挑战与推进路径

2024-02-18 07:27伊秀云孙涛
中国电化教育 2024年1期
关键词: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数字化

伊秀云 孙涛

摘要:高速发展的数字技术在教育领域形成的巨大数字化浪潮,蕴含着驱动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价值。通过推动乡村教育形成更宽领域、更多方位和更深层次的开放办学和发展格局,促进乡村教育资源供需双方动态调整和相互匹配,深化乡村教育流程再造和业务生态创新,重拾乡村原生态优势以助力城乡教育异质发展,数字化深刻赋能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然而,当前我国乡村教育数字化尚处于起步探索阶段,制度设计的缺失缺位之滞、多元主体的数据素养之限、传统教育的技术融入之困和核心技术的发展瓶颈之缚“合谋”削弱了数字化赋能效果,对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提出了严峻挑战。基于创新生态系统理论和技术主体论,我们认为积极引导顶层政策机制“及时归位”、主体数据素养“精准培育”、乡村教育场域“革新优化”和教育技术研发“持续跟进”可成为推进数字化赋能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有效路径。

关键词:数字化;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

中图分类号:G434 文献标识码:A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教育学重大课题“乡村振兴和教育现代化背景下农村教育发展战略研究”(课题编号:VGA210005)研究成果。

① 孙涛为本文通讯作者。

党的十九大报告首次提出高质量发展的新时代课题,十九届五中全会聚焦教育领域,正式从国家层面明确“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二十大又进一步强调“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教育,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由此,“高质量”发展成为新时代我国教育发展的总基调、主方向和新要求。在高质量教育体系建设和加快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时代征程中,乡村教育既是重点,亦是难点。一直以来,我国乡村教育面临着发展格局闭塞、优质资源不足、乡土特征丢失等诸多始终刻苦钻研却尚未啃下的“硬骨头”,阻滞了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推进,也束缚了全面高质量教育体系建设。

随着信息化发展迈入崭新阶段——数字时代的到来为高质量乡村教育的推进带来了新契机。当前,以人工智能、互联网、区块链等为代表的数字技术的高速演进所形成的巨大数字化浪潮,蕴含着驱动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强大动能。推动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依托数字技术与乡村教育的深度融合赋能乡村教育变革与创新,为良好乡村教育生态的构建与优化注入能量,可成为破解乡村教育发展“桎梏”的关键力量。与此同时,国家也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引导教育数字化的推进。如,2020年,教育部提出“建立健全利用信息化手段扩大优质教育资源覆盖面的有效机制……弥合区域、城乡、校际差距,推动实现教育优质均衡发展”[1]。2022年,党的二十大进一步提出教育、科技、人才一体化谋划与推进的系统路径。2023年,全国教育工作会议强调要“统筹推进”“纵深推进”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此外,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共同重新构想我们的未来:一种新的教育社会契约》报告中提出“要塑造和平、公正和可持续的未来,教育本身必须变革”。数字技术蕴含巨大的变革潜能,但我们还未找到将技术潜能转化为教育变革的现实路径[2]。基于此,阐明数字化赋能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的价值意蕴,分析赋能过程中所面临的诸多挑战,并在此基础上探讨其推进路径,对于指导数字化赋能乡村教育变革与创新具有重要价值,对于补齐乡村教育发展短板,破解乡村教育发展难题和助力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也必将意义深远。

一、数字化赋能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的价值意蕴

依托高速发展的数据技术在乡村教育中全面普及和深度融入触发乡村教育的持续性变革与创新,是数字时代推进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行动选择。舍恩伯格(Schonberger)在《大数据时代》中指出“数字的价值如同漂浮在海洋中的冰山,尽管只能看到表面一角,只要深度挖掘,则可发现其潜藏的无限潜力”[3]。由此来看,数字化也必然潜藏着赋能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价值。

(一)推动形成更宽领域、更多方位和更深层次的开放办学和乡村教育发展格局

秉持开放的办学理念,突破场域壁垒,促进内外联动,是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表征。以人工智能、互联网、区块链等为代表的数字技术以其强大的广泛链接功能既可保障地理空间的广延性和持续性,又能实现时空层面的高速性与即时性。这些技术优势在教育发展实践中所产生的巨大动能为更宽领域、更多方位和更深层次的开放型乡村教育发展格局的形成提供有力支撑。

其一,数字技术与农业发展、社区治理和文化建设等乡村社会不同领域深度融合,为更宽领域乡村教育开放格局的形成赋能。一方面,数字技术广泛渗透于农业发展、社区治理和文化建设等乡村社会不同领域,有助于从整体上加速乡村数字化转型。数字化乡村则可运用数字技术对大规模、多渠道相关信息的收集、处理、分析更精准地把握未来发展动态,促进发展质量和效率的双重提升,推动更高品质的乡村综合发展生态域的建构。另一方面,数字技术的广泛运用为教育与乡村社会其他领域间的高效、深度融合提供可能,特别是有利于促进其与农业发展、社区治理、乡土建设等跨界领域的联结和互动,积极挖掘校园之外的教育机遇和寶贵资源,同时也为其他领域发展提供可能的教育支持,从而促进教育与乡村社会各领域在互动中共进,在协作中创新,不断丰富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新内涵。

其二,数字化有助于开拓和畅通育人渠道,调动“家-校-社”全方位协同育人。针对我国乡村学校留守儿童居多,家庭教育缺位严重,社会教育成效不佳等现实问题。一方面,发挥数字技术的时空延展功能为乡村学校、家庭和社会协同育人搭建联动平台,纾解多方育人主体的沟通滞碍,从而打破全方位协同育人建设过程中“时间上难以同步、空间上难以落实”的困顿局面。另一方面,基于人工智能和大数据技术对协同育人平台进行升级,创建集智能、开放、互联和协作于一体的融合育人空间,以充分促进学校知识育人、家庭情感育人和社会实践育人[4]三者精细分工,同时利用5G数据传输技术将学校教育过程向家长和社会开放,促进家、校、社高效深入地交流教育理念、共商育人方案,为多方位育人合力的形成提供技术支持。

其三,数字化能够推动不同层面教育深度对接,优化数字时代乡村教育发展模式。一方面,运用区块链、大数据等数字技术加强乡村场域内学前教育、基础教育、职业教育和成人教育等不同阶段教育协同共进,促进其在规模比例、发展速率等方面保持协调状态,实现不同阶段教育目标的对接与承续,打造一体化育人的高品质乡村教育体系[5],实现教育育人的整体性、连贯性和持续性。另一方面,推进乡村教育与城市教育、国外教育相通,可通过大数据筛选功能着重关注数字化发展较为成熟区域的教育发展样态,深入洞察其发展理念、管理、制度和标准等深层次要素。同时,在数字技术推进教育发展实践中,乡村教育需从愿景、目标、理念、策略等深层次系统思考,应用大数据、基于证据来制定可落实、可追踪的发展战略,并借助智能技术对当前自身发展机遇与挑战全面分析,以批判性借鉴和运用他者的宝贵经验,从而凝练和开拓数字时代背景下契合乡村教育自身特性的相对独立且优势凸显的发展模式。

(二)促进供需双方在教育资源匹配中循势调整和动态优化,实现供需适配

以往的乡村教育资源配置模式中供给端和需求端之间存在着巨大的信息传输鸿沟,长期陷于互通时效性差、供需匹配率低、双端升级转换滞后、单方诉求重视不足等实践困境之中,难以有效调动乡村学校发展的内生动力。依托数字技术在教育场域的广泛普及与深度融入,促使其对内联结乡村教育教学、学校管理及学生评价等全环节,对外与县域、城市乃至国外教育相通,有助于突破传统乡村教育资源配置弊端,加快和深化数据信息传输,促进供需双方在教育资源配置实践中循势调整和动态优化,以实现供需适配。

数字化促进乡村教育资源供需适配的作用路径可归结为以下三方面。一是数字化有助于教育资源供需双方互联互通。具体来说,以互联网、大数据等为代表的数字传输技术的应用可极大地缩短双方的互通时间,提升沟通效率;以区块链、人工智能等为代表的数字智能技术可协力搭建虚拟交流平台,拓展数据信息传输通道,打破信息沟通障碍,纾解因互通不畅导致的乡村教育资源供需失衡困境。二是数字化引发了对教育资源需求端内在诉求的关注和重视。以往教育资源供给模式往往忽视需求端的单方诉求,难以调动需求方的发展活力。在数字时代背景下,教育资源供给方式、渠道等的多样化促使需求也日趋多元化和个性化,不断引领着需求持续迭代与升级。此外,依据大数据监测技术动态识别乡村教育发展过程中对新资源数量和质量的合理要求,并深入洞察、迅速捕捉其间的变化情况,将自身切实诉求通过数字传输技术或虚拟交流平台主动、快速地传达给资源供给方,可极大地提升教育资源的供需匹配度,激活乡村教育发展的内部潜能。三是数字化助力供给方提高教育资源供给的优质性和契合度,优化乡村教育发展的外部资源支持。在数字教育时代背景下,数据是最为关键的观测要素。通过对大数据观测可助力供给方对农村学校教育资源需求作出精准预测,并根据需求变化情况及时进行调整、补充和优化,从而减少低效乃至无效供给,促进乡村学校高效利用、优质享用教育资源,促进乡村教育高水平、可持续发展。

(三)深化乡村教育流程再造和业务生态创新,变革乡村教育形态

教育形态是指不同时空背景下教育的存在状态和变化形式,是观测教育质量的重要方面[6]。在教育运行实践中,教育形态一般呈现为由相应的教育组织、教育服务和教育教学为主要内容环节构成的教育整体表现形式[7]。数字化时代背景下,教育工具、手段及途径的数字化迭代升级极大地促进了乡村教育形态变革,并通过教育流程优化和业务生态创新,形成驱动乡村教育系统自我改革和发展的内部力量,加快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进程。

第一,数字化重塑乡村教育组织。从横向上,以服务国家人才需求和乡村振兴战略为导向,基于本地特征建构依托数字技术支持的“乡村在地资源+教育”的新教育组织形式,激发乡村各领域参与到教育中来,并不断改良和优化乡村教育治理结构,促使其向着扁平化、网络化和协作化的教育治理结构转变和突破。从纵向上,以建设终身教育体系为目标促进教育运行的融合创新。依托数字技术的低成本信息互通优势搭建基于同步通信网络的协同工作平台,既促进各级各类乡村教育之间的有机整合与衔接,又助力各种人力、物力资源的实时汇聚和高效配置,实现乡村教育运行流程的再造与模式的更新。第二,数字化拓展乡村教育服务。在数字技术支持下,多元知识生产网络和生成性学习交互资源形成了丰富的教育产品,拓展了乡村教育服务对象,加速“人人皆学、时时能学、处处可学”的学习型乡村建设。同时,教育服务可突破传统的时空传递方式,实现在虚拟时空与现实时空双层空间的混合并行推进[8]。此外,通过数据预测、技术整合升级后的教育内容和服务方式也更加智能化,最大程度地契合个体的教育需求。第三,数字化变革乡村教育教学。从“教”的层面来讲,数字化的融入促使乡村教师不断更新固有教学观念,“以学生为中心”育人得以践行;引导教师重新审视和定位自我角色,积极适应人机协同育人新形势的转变;帮助教师主动完善知识能力结构,满足新形态教研需要。从“学”的层面来讲,数字教育革新了学生的学习环境,为乡村学生提供了前所未有的丰富学习体验、优质学习资源、便捷学习方式和个性发展支持,促进学生能力素养的全面提升。

(四)重拾乡村原生态优势,打造城乡教育异质发展的未来图景

将乡村教育视为具体的、独特的、可持续发展的教育,是具有存在合理性与发展可能性的高质量乡村教育体系建设的重要切入点[9]。以往乡村教育发展更多地依附城市资源的输出和经验的复制粘贴,忽视了对异于城市的乡村本土资源的挖掘,导致乡村的原生态优势逐渐暗淡,乡村教育的本然与特色悄然消退,而这恰恰是乡村教育的灵魂所在,也是城乡教育的异质所在[10]。在数字化与乡村教育加速融合的新时代,借力数字化的强大动能有助于挖掘乡土特色元素,培育乡村教育独特的存在意义,打造城乡教育异质发展的未来图景。

乡土精神、文化和情感等原生态元素蕴含着培育乡村少年成长的独特历史和地缘优势,也具有书写乡村教育独特存在意义、促进城乡教育异质发展的内生动力。首先,乡土精神是乡村少年的成长根基。然而,部分过于模仿城市教育发展模式和迫切追赶城市教育发展步伐的乡村教育,在很大程度上忽视了乡村儿童的个性凸显及精神成长,致使教育育人的生命意义缺位。据此,依托数字技术将乡村社会的地理特色、民间艺术、社会人伦、风俗习惯等富含乡土元素的宝贵精神文明进行提取、保存、发扬和传承,如运用数据筛选技术进行内容提取整合、数据云储存技术进行保存、数字媒体技术进行多样化传播,人工智能技术变革乡土精神的传承方式等,助力乡土精神在乡村少年成长中的根植、延续和深化,进而促进乡村少年德性、审美和意志等生命需求的个性发展与意义建构。其次,作为一种基础、深沉且持久的力量,乡土文化是乡村少年的自信源泉。隨着城乡区隔逐渐淡化,在以城市为主的外来文化的大肆侵袭和高调宣扬下,乡村教育赖以发展的文化土壤被破坏,乡村少年越来越难以体认到文化认同与自信。一方面,要发挥数字智能技术的文化保存和传递功能加强对优秀乡土文化的弘扬,如可将相关内容通过文本、图片、短视频和动画等形式在校园展板、在线平台、公众号或APP上进行传播。另一方面,“乡土课程的开发有助于乡土文化的复兴”[11],可借助现代信息技术挖掘乡土元素中的教育资源,形成彰显本土或区域特色的数字化校本课程,编制数字化乡土教材等方式,实现将乡土文化真正融于乡村教育之中。同时,运用数据传输技术把乡土课程或教材等数字教育资源移步至城市教育课堂,助力城乡教育多元共生。此外,乡土情感是个体对其所置的乡村生活的情感体验与身份认同,是培育乡村少年“完整的人”的成长需要,也是焕发乡村教育生命力的重要力量。然而,情感的培养需要持续的“在地化”体验与实践。那么,数字技术的自动化模拟和情境感知功能可助力乡村自然风光的欣赏与记录,虚拟现实技术可重现乡土社会烟火气息的“生活”教育[12],从而以更具象化的视觉呈现方式引领学习者在课堂学习中与现实世界进行互动,提高学生的现实体验感和社会参与能力[13],使乡村教育从课堂走向社会,从经验走向实践,增强乡村少年的情感体验与乡土认同。

二、数字化赋能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现实挑战

数字技术迭代升级所形成的巨大数字化动能通过优化乡村教育发展格局、促进乡村教育资源合理配置、变革传统乡村教育形态和助力城乡教育异质发展等方面,有力推动我国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进程。然而,当前我国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尚处于起步探索阶段,数字技术赋能乡村教育发展的过程中难免存在诸多削弱赋能效力的矛盾冲突和发展难题,需要我们理性审视与主动应对。

(一)制度设计的缺失缺位之滞

良好的制度保障是推进教育数字化有序开展的重要前提。当前,在我国乡村教育领域的数字化推进实践中,顶层政策的缺失、缺位及其引发的相应制度保障的失配和滞后等问题的存在,束缚着数字化赋能效力的高效发挥。首先,关于乡村教育数字化的宏观规划性政策缺乏。当前国家陆续出台了《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2018年)等一些指引教育数字化发展的政策文件,但尚未形成专门面向乡村教育领域且具有较强指导性的纲要文件,从而无法从顶层设计上为乡村教育数字化的推进提供一个较为健全的、有针对性的组织和管理架构参考。此外,仅聚焦乡村教育数字化的推进实践进行审视,一些重要的制度设计还亟待进一步增补和优化。一方面,数字化高效賦能需要不断创新和拓展多元治理主体之间的交流渠道和互动方式,而这需要相应政策和制度作保障。然而,目前我国乡村教育中对多元主体的权责划分进行明晰和规范的相关规章制度以及对教师、学生、家长等个体的数据信息进行安全保障的法律规范等都亟待丰富与完善,上述相关制度保障不足会导致多元主体因迷茫和信任感不足而参与感低落,从而制约了多元共治的协同性。另一方面,数字化赋能是运用数字技术不断优化教育资源,以助力乡村教育课堂教学、人才培育和学校管理的高质量发展。但目前我国乡村教育的数字化赋能过程中还未形成统一的数据采集标准和评估监管制度等政策规范,导致数字技术采集、管理、应用的科学性、合理性和有效性受到威胁,制约了数字技术赋能合力的高效发挥。

(二)多元主体的数字素养之限

多元主体共同治理是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趋势。当前,数字化赋能我国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相关探索刚刚起步,治理主体的数字素养还难以满足发展所需,限制了赋能效应的积极发挥。治理主体的数字素养水平不高带来的发展挑战集中体现为以下方面。一是数字意识与思维不足。在传统乡村教育发展观念和路径依赖的“惯习”影响下,教育主体很难对数字化这一新发展模式的突然来临形成迅速反应与全面的认知。有学者基于四川、重庆和云南的22所乡村学校实地调研发现,相较于传统教学资源(M=5.353),乡村学校使用数字教育资源的意识普遍较低(M=3.443),访谈中仅有4%的教师会高频率的使用“在线课程”和“专题网站”等数字教学资源[14]。此外,受对教育数字化科学认知的制约,还有不少乡村学校的管理者固守传统,对数字化教学存在扭曲或误解思想,他们认为数字素养培训费时又费力,开展相关培训的意愿并不高[15],一定程度上加剧了乡村教师排斥数字化教学和学生抗拒数字化学习现状[16],也进一步制约了教育主体调动自身积极性去提升数据意识、转变思维方式以参与乡村教育数字化发展的动力与意愿,如此形成了恶性循环,阻碍了乡村教育数字化发展进程。二是数字知识与技能不强。教育数字化推进需要俱高知识与技能于一体的大数据人才,其优势是在深度融合数字技术与教育发展方面具有极高的专业性[17]。然而,纵观我国乡村教育领域的数字化推行现状,其以校长、教师等为主,但其中不乏大多数人对数据知识的了解并不系统,对数据应用能力的掌握也并不牢靠,真正意义上的专业性人才寥若晨星,极大地限制了教育数据价值的发挥。如,有学者指出,我国乡村教师对计算机、多媒体和互联网基本知识的了解与基本操作技能的掌握情况较好,但从基本知识技能到拥有较好的数字素养,即能够将数字技术与教育教学深度融合以开展创新教育实践仍有很长的路要走[18]。三是数字道德与规范需进一步提升。多元主体的数字道德与规范是推进乡村教育数字化有效实施的一个极为重要的素养。在具体实践中,数字伦理道德的不足易导致各主体仅顾及自身利益而忽视大局发展的“短视”和“失责”行为,数字规范素养水平不高易引发数字化推进过程中违法违规、失信失真等恶性情况的产生,尤其对于乡村留守儿童成长极为不利。《中国农村教育发展报告2020-2022》统计,2021年全国农村义务教育阶段留守儿童仍高达1199.20万人,这些不满16周岁的农村少年由于缺乏老师和家长全面的引导与监管,加之自身的数字道德规范水平不高,在数字平台进行课程学习或学科实践时,往往会沉迷数字设备,导致成瘾被骗等不良现象屡屡出现,阻碍了学生健康发展。

(三)传统教育的技术融入之困

乡村教育数字化的本质是数字技术融入传统乡村教育,促进教育深度变革以实现高质量发展。但数字技术作为外来新生事物,其“嫁接”于传统乡村教育的过程中可能会因为“水土不服”而使其遭遇融入困境,进而制约数字技术在乡村教育场域的应用与推广。数字技术在传统乡村教育场域的融入之困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其一,在思想层面,传统的乡村教育发展思想束缚了数字技术在乡村教育领域应用的推广普及。一方面,在部分乡村寄宿制学校,乡村学校教师及管理者的工作精力主要聚焦在维持学校教学与管理的基础运行,很少有时间主动学习和了解数字化教育发展的前沿理念,对智慧教学、智能管理等数字化教育发展模式了解不多,教育数字化转型的重要性尚未被充分认知[19],也就很难主动推进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另一方面,在数字经济时代,社会对人力资源需求已发生改变,其更关注能力本位和素养本位的人才培养。但很多中小学,尤其是部分地理位置偏远、信息较为封闭的乡村学校依旧保持着知识本位的育人目标和旨在提升考试成绩的传统教育模式,其教育理念并未顺应时代变化及时转变和更新,这也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数字化创新发展模式的融入难度。其二,在物质层面,发展水平较为薄弱的乡村地区难以提供充足的基础条件支持数字化的深入发展。一方面,数字化的推进需要相应的设施设备来支撑,而我国部分乡村的数字化平台、物联网设备、网络通信条件等基础建设依旧不太充足,削弱了乡村教育推行数字化发展的积极性。另一方面,具备数字应用能力和教育发展能力的专业化人才队伍是保障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的重要人力资本,但乡村学校的教师和管理者既未接受过专业化培训也未有过相关经验积累,难以助力数字技术在乡村教育领域的应用与推广。

(四)核心技术的发展瓶颈之缚

数字技术的发展水平是影响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核心要素。目前,我国数字化在教育领域的推进仍面临不少技术难点亟待突破,部分核心技术发展遭遇瓶颈,带来了诸多问题,削弱了数字化之于乡村教育的赋能效果。具体来说,一是数据采集技术薄弱,所获数据的深度和广度受到限制。作为数字化赋能乡村教育发展的首要环节,当前的数据采集技术还无法覆盖方方面面,存在着大量未被认知或识别的“睡眠数据”,这些未被充分利用的数据资产不仅造成了资源浪费,也降低了数据结果准确度,阻碍了数字技术对乡村教育发展实践的干预和预测作用的发挥。二是当前数据分析技术过于简单,数据要素的深度价值挖掘不足。如,就学生学习而言,只有对乡村学生知识水平、学习动机、认知风格等数据的综合深入分析,才能为学生提供更精准的个性化学习资源推荐,而当前的技术水平显然无法实现对这些相关数据内在价值的全面挖掘。三是数字化对乡村教育实践发展的支撑不足。如,在教学层面,大数据和智能技术不完善,使得乡村教育人机协同教学模式的运行不够自然、顺畅;3D建模和5G通信技术不够普及,掣肘场景化和混合式等乡村教学新形态的发展与深化以及乡村特色课程的建构与传播。在育人层面,面临在教育资源较为短缺的乡村地区开展教育育人工作,其特殊性与复杂性特征对数字教育环境下育人平台、培养系统和相关应用的开发与优化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当前的技术基础、应用水平及安全保障并未能完全支撑多方主体育人的深度协同及高质量育人理念、方式及评价的践行,数字技术之于乡村教育育人的服务功效还有待开发和增强。

三、数字化赋能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推进路径

乡村教育数字化是由数字技术驱动和数据要素赋能而引发的乡村教育系统的持续变革与创新,从而形成良好教育生态的过程[20]。由此,推进数字技术驱动和数据要素赋能成为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的两大重点任务。一方面,在数字化高速演进的新时代背景下,借力数字技术驱动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是乡村教育创新发展的重要方式之一。如何提升数字技术之于乡村教育发展的驱动力?安德烈(Ahder)等学者在创新管理领域研究中逐渐形成的创新生态系统理论为我们提供了思路。从创新生态系统理论视角来看,教育数字化转型的驱动因素包括国家战略和政策层面的宏观政策驱动、技术应用层面的中观数据驱动和组织需求拉动层面的微观模式驱动[21]。另一方面,推进数据要素赋能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本质上探讨的是提升数字技术的赋能效果问题。技术哲学围绕技术的本质及应用效果展开了诸多研究。其中,技术主体论探讨了如何在人与技术的动态关系中提升技术效果,其在政策因素、组织因素等已有研究基础上尤其强调了人类自身在技术推进中的主体性动能作用,“驯化技术为我所用、保持数字技术理性”的能力素养是影响数字化赋能效果的重要因素[22],这为我们研究乡村教育领域数字化赋能效果提升提供了启发。基于此,参考创新生态系统理论和技术主体论,我们试图搭建“政策机制—能力素养—组织模式—数字技术”四维度的乡村教育数字化转型驱动因素分析框架,并结合前文数字化赋能我国乡村教育发展中面临的诸多挑战,提出积极引导顶层政策机制“及时归位”、主体数据素养“精准培育”、乡村教育场域“革新优化”和教育技术研发“持续跟进”,是推进数字化赋能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可能路径。

(一)顶层政策机制“及时归位”

基于创新生态系统理论的“政策驱动”分析,国家战略和相关政策的支持引导是教育数字化转型的重要條件和宝贵契机。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相继提出“创新驱动发展”“打造数字中国”“建设教育强国”等顶层战略,为教育乃至乡村数字化转型提供了思想指导。为此,应聚焦乡村教育数字化,积极引领顶层政策机制“及时归位”,才能够更好地发挥其制度保障力,契合乡村教育的高质量发展诉求。

一方面,从顶层规划视角来看,要尽快推动乡村教育领域数字化宏观政策出台,为乡村教育数字化提供目标方向和发展规划的指引,避免乡村教育在数字化过程中“盲目”或“随意”摸索遭遇“弯路”阻滞。乡村教育数字化政策设计需要乡村教育发展主体在国家教育数字化顶层设计的指导下,深入考虑顶层政策设计与基层政策落实之间的“鸿沟”,并紧密结合我国乡村发展的现实基础和教育特点,制定出符合乡村教育发展需求的数字化发展政策,助力数字技术在乡村教育领域的应用与推广。如,我国新疆阿勒泰吉木乃县的数字教育试点校,该校立足于自身集地缘性、民族性和贫困性于一体的地方特征,搭建“去中心化”的数字教育推进情境,将数字资源的静态势能转化为教育改革的强大动能,实现了教育资源的优质共享,为探索中国特色、中国范式的乡村教育振兴之路做出了重要贡献[23]。另一方面,聚焦乡村教育数字化推进实践来看,进一步完善数据流动共享机制是最大化数据赋能效力的有效路径。首先,优化数据标准,促进乡村学校发展、社区治理、文化建设等各领域协同共商形成一致的数据采集标准和规范的数据采集方法,并不断拓展多渠道数据采集,保障数据全面性和有效性,同时最大程度地减缓数据流动和共享障碍。其次,强化数据流通规范。一方面,建立乡村数字化管理办法引导不同领域数据的使用、交流与共享,疏通流动壁垒,夯实数据赋能根基;另一方面,建立健全多元治理主体“职”“权”“责”明晰的相关制度规范及交流共享激励制度,发挥多元主体在数据互通中的能动作用。最后,加强数据监管法规,通过数据隐私保护法、数据伦理规范等法律法规的不断完善来纾解乡村教育数字化发展过程中隐匿的诸多安全隐患,并在此基础上积极探索数字化赋能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制度化、法律化道路,助力乡村教育数字化稳定高效地推进。

(二)主体数据素养“精准培育”

技术主体论在技术工具论、技术环境论的基础上,主张在动态的社会情境中重返人与技术关系的深入探讨,揭示了人的主体能动性在技术应用研究中的重要作用,作为发展主体的“人”的数字素养水平是影响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核心力量[24]。我国乡村教育数字化主要涉及当地政府、校长、教师、学生和村民五大主体。面对当前普遍存在的数据意识与思维较弱、知识与技能不强和道德与规范不足等各主体数字素养薄弱的问题。文章认为,有质、有效、有速地提升主体的数据素养水平,应充分考虑各主体在数字化转型中的身份和角色差异,立足“因人而宜、有所侧重”的原则,实施“精准培育”。

第一,政府作为乡村教育数字化的“规划者”,需着重培育数字发展规划素养。一方面,通过加强理论学习,如讲座、报告或研讨等方式强化政府人员的数字化发展意识,拓展数字化发展思维。另一方面,密切政府与各乡村学校的沟通与合作,在全面掌握乡村及乡村教育现实情态的基础上进行全面布局、系统谋划,以提供一套有效可行的符合本乡村学校个体特点的数字化实施方案。第二,校长作为乡村教育数字化的“领导者”,需着重培育数字领导力。可搭建校长数字化学习平台,通过专家指导和校本研修等多种形式为校长数字领导力的提升提供专业化指导[25],并建构学习发展联盟,为校长专业成长创设经验交流和研讨空间。同时,强化校长在教育数字化推行中的责任与担当,提升自我感召力,从而最大化校长数字化领导力的辐射作用,促进数字化在乡村学校的稳步推进。第三,教师作为乡村教育数字化的“践行者”,需着重培育数字应用素养。一方面,“引导教师参与数字化教学会影响他们的教学假设,并改进对自身角色的理解”[26],因此需结合乡村教师的专业发展需求,通过培训、研修、观摩或体验等方式增强教师对数字化的敏感性和接受度,激活不同年龄、学历层次乡村教师的自我导向学习意识,提升他们自觉运用数字技术开展教育教学的意愿和能力[27]。另一方面,优化教师专业发展评价机制,将数字教学素养与其专业发展评价挂钩,促进乡村教师自主提升运用数字技术获取、整合信息并创造性地开展高质量教学的能力。第四,学生作为“学习者”,一方面可通过教师在课堂学习过程加以引导,培养学生运用数字技术获取学习资源、解决学习问题的意识和能力,帮助学生适应数字化学习环境[28]。另一方面,可利用班会、板报等形式对学生开展数字安全素养教育和数字技术使用规范培训,提升学生的数字甄别能力和规范使用能力。第五,村民作为乡村教育数字化的“推动者”,要做好基本的数字化知识普及和道德培养工作,可通过村民喜闻乐见的方式,如图文漫画、小视频等方式普及数字化基本知识、加强数字道德教育,培育数字时代有道德、守纪律的合格村民。

(三)乡村教育场域“革新优化”

教育数字化转型强调技术生态与教育生态的共生共存、协同演变[29]。创新生态系统理论中“模式驱动”要求进行组织生态优化,以适应技术生态的融入及彼此的互动。聚焦乡村教育,乡村学校组织是数字技术在乡村教育场域得以生长的土壤。文章认为,从物质资源和智力资源两个视角出发,通过完善乡村教育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和培养首席信息官(CIO)的方式促进传统乡村教育场域的数字化革新优化,可有效纾解数字技术之于传统乡村教育的融入困境,助推数字化高效赋能乡村教育发展。

首先,针对乡村教育的薄弱办学基础阻滞和传统发展路径依赖,应迫切完善乡村教育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为数字技术落地乡村教育提供有效依托。在宏观层面,乡村政府部门应牢牢把握数字乡村战略实施契机,参考《促进大数据发展行动纲要》(2015年)、《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2018年)等政策要求,深入推进以宽带为代表的乡村教育网络基础设施建设、以信息中心为代表的乡村教育信息服务基础设施、以智能计算为代表的乡村教育创新支撑类基础设施建设等。在微观层面,应着力推进数字校园、智慧教室等智能化教学空间的建构,为数字乡村学校的形成提供坚实基础。此外,落实乡村首席信息官培養,为乡村教育数字化提供专业人才支撑。教育部关于《教育信息化“十三五”规划》(2016年)中强调要加强专业队伍建设,“在各级各类学校逐步建立由校领导担任首席信息官(CIO)制度……确保各级各类学校信息化管理与服务工作得到落实”,加快乡村教育首席信息官培养成为当前推进乡村数字化转型的重要之举[30]。据此,可通过优秀人才引进、本土自主培养或区域间交流帮扶等多元方式遴选和培养乡村教育数字化首席信息官,为数字技术在乡村教育场域的广泛应用与深度融入提供专业指导和智慧支持。

(四)教育技术研发“持续跟进”

创新生态系统理论中“技术驱动”要求重视新技术的全方位应用在教育数字化转型中的关键作用。在数字技术赋能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的过程中,技术的发展与应用迫切需要由“技术创新”向“教育服务”转化。当前,我国数字化在乡村教育领域的应用研究仍处于起步探索阶段,服务乡村教育发展的部分核心技术还遭遇发展瓶颈阻滞,束缚了教育服务功能的发挥。未来一段时间,应着力加强专门契合乡村教育领域的数字技术研发的“持续跟进”。

具体来说,在乡村教育数据收集阶段,强化多元异构数据采集技术的研发。通过对校长、教师、学生、村民等多主体和教学、管理、评价等多场景的数据进行智能化采集和多向度汇聚,充分挖掘多元数据要素的核心价值,最大化数据的教育服务力。在数据分析阶段,促进多模态教育数据整合分析技术的研发。其主要通过对多模态数据的认知检测、行为分析、动机诊断和情感计量等多重技术的综合运用来实现对所收集的数据的全面、深度挖掘和分析,其中所涉基于乡村特点的技术感知技术和分析过程中的算法精确水平直接决定了乡村教育数据分析的客观性。因此,持续加强这些相关技术的研究至关重要。在数据使用阶段,要推动对乡村教育发展支撑技术、预测技术和干预技术的研发。首先,教育支撑技术的研发旨在提升技术之于乡村教育教学革新的服务能力,主要包括支撑人机教学运行的智能技术、数字传输技术等。其次,教育预测技术的研发要致力于实现通过数据的智能化分析,能够对乡村教育发展的方向和趋势提供评估。如,随着乡村学生数量的变化,能够对未来乡村教育资源的数量、结构等需求趋势进行合理预测;此外,教育干预技术的研发要致力于为乡村教育的高质量发展提供优化建议。如,基于多模态数据的智能化分析为学生学习提供规划指导[31],为教师教学提供改进建议,为管理人员提供管理方略等[32]。同时,为确保数字化的稳步推进,还要积极探测技术使用过程中潜在风险并进行提前评估,加强教育信息安全技术的研发和运用,不断加大对数据保护,防止数据丢失、泄漏等问题。

总之,数字化蕴含着推进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巨大动能。但现实中,数字化赋能乡村教育发展是一个长期的、持续的实践过程,其中难免存在诸多矛盾阻碍和发展难题,我们需要理性审视与主动应对,才能充分而有效地发挥数字技术的赋能合力,共助乡村教育变革与创新,以实现我国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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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伊秀云:在读博士,研究方向为农村教育。

孙涛: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农村教育。

Digitalization Empowers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ural Education:Value Implications, Practical Challenges, and Promotion Paths

Yi Xiuyun, Sun Tao

China Institute of Rural Education Development, 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24, Jilin

Abstract: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digital technology has formed a huge digital wave in the field of education, which contains important value in driving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ural education. By promoting the formation of a broader, more comprehensive, and deeper open education and development pattern in rural education, promoting dynamic adjustment and mutual matching between the supply and demand of rural education resources, deepening rural education process reengineering and business ecological innovation, and regaining the advantages of rural original ecology to help promote the heterogeneous development of urban-rural education, digitization deeply empowers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ural education. However, the digitization of rural education in China is still in the initial exploration stage, and the lack of institutional design, the limitation of data literacy of multiple subjects, the difficulty of integrating traditional education technology, and the bottleneck of core technology development have weakened the effectiveness of digital empowerment, posing a serious challenge to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ural education. Based on the theory of innovation ecosystem and the theory of technology subject, we believe that actively guiding the top-level policy mechanism to “ return in time, “ the main data literacy to “ precise cultivation, “the rural education field to “ innovation and optimization “ and the educational technology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to “ continuous follow-up “can be an effective way to promot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digitally empowered rural education.

Keywords: digitization; rural education;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收稿日期:2023年10月22日

責任编辑:李雅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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