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保定老调的语言审美特征

2024-05-10 14:59宋玉坤
安阳工学院学报 2024年1期
关键词:剧目戏曲语言

宋玉坤

(保定学院 文物与博物馆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0)

保定老调,又名老调梆子,是河北省历史较为悠久的地方戏曲剧种之一,其流行地区以河北保定为中心,分为东、西、南3路,系山西梆子流传到河北与当地丝弦调相结合而形成,至今已有100余年历史。2008年6月,老调(保定老调)被国务院批准、文化部(现更名为文化和旅游部)确定为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保定老调多为袍带戏,传统剧目中人物多是帝王将相、草莽英雄,这就决定了老调以生、净为主的角色体制,再加上生、净分行不分腔,同唱老生腔调,而且生行和净行这2个行当角色,均由老生行的演员扮演。因此,人们把这种唱腔称之为“老调”。也就是说,老调既体现了剧种的特色,也决定了剧种的名称。老调唱腔属于板腔体,采用直声大嗓的唱法,乐感粗犷豪放。

1 保定老调产生的地理文化环境

戏曲的诞生和历史发展不是偶然的,经历了一个非常复杂的动态过程。除其本身内在的动力外,所处的生态环境也必然有影响。任何一个地方剧种在其雏形期都是以地理区域传播、发展,剧种的内容和唱腔都与该区域的历史文化传统、审美心理、生活习惯、风土民情和地理交通状况等密切相关。

民间戏曲是一种土生土长的民间艺术,是民间文化的重要彰显。“从空间角度看,我国民间小戏遍布各地……它与各地历史、地理、风俗、文化相结合,体现出鲜明的民族特点、深厚的地方传统和浓郁的生活气息。”[1]

“特定地理、自然环境是人类生存下来并进而发展生产的先决条件,也是产生和形成不同种族、不同地区的文化传统、文化面貌的重要基础。”[2]特定的地理环境决定了人类的生产方式,同时对生活在该区域人群的生活方式、社会观念,乃至于思维方式也产生绝对影响。

保定是老调的发源地,有其得天独厚的地理文化环境。保定地属燕赵大地,特殊的地理位置决定了保定一直处于战争的前沿阵地。始终处于战争漩涡的保定人世代承袭了“慷慨激昂、任侠尚义”的尚武遗风。《隋书·地理志》记载“自古言勇敢者,皆出幽燕”。唐代诗人韩愈《送董邵南序》首句“燕赵古称多慷慨悲歌之士”。宋代大文豪苏轼“幽燕之地,自古号多豪杰”。清代政治家孙承泽在《天府广记》中写道:“自古言勇侠者,皆推幽、并”[3]。保定还是著名的元杂剧故乡,历史文化悠久厚重。

保定特殊的地理文化环境造就了质朴激越、粗犷高亢、雄浑宽厚的老调唱腔,让人感触到其内在的深沉凝重、威严雄壮、气势恢宏的文化内涵和中国北方典型的慷慨悲歌、忠肠烈骨的民族特质。

2 保定老调的语言审美特征

戏曲语言是剧本最基本的构成,无论是戏曲中的唱词还是宾白都是由语言组成的。不同于传统的诗词作品,戏曲中的“雅”“俗”文化互动特质在语言方面体现得尤为鲜明。

2.1 唱白语言的通俗性

“戏文做与读书人与不读书人同看,又与不读书之妇人小儿同看,故贵浅不贵深。”[4]39-40“戏剧是瞬间艺术,一遍过艺术。观众必须在瞬间领会演员的表演意图并产生共鸣,如果没有通俗易懂的戏剧语言,恐怕很难达到预期的效果。”[5]

保定老调滋生于民间,传承者和演唱者大多处于社会底层,无论从唱词语音、声调还是旋律看,老调的声腔都带有浓厚的方言特色。在唱白中出现大量的口语、方言土语和歇后语,这是戏曲语言通俗性的体现,也是地方戏曲的显著特点。只有用当地百姓喜闻乐见、耳熟能详的语言,才能打动观众,接近人民群众,使地方戏曲产生固定的欣赏主体,因此戏剧编剧往往会使用较有特色的口语、方言土语和歇后语,尤其给剧中的插科打诨角色安排这样的语言,营造好的喜剧效果。

2.1.1 口语

保定老调在历史的流传中,作为民间戏曲,其观众往往是文化程度不高,甚至是不识字的老百姓。为了适应观众欣赏的需要,剧作家和演员在创作和演绎中都试图使唱词和宾白通俗易懂,使用人们日常生活中熟悉的语言,这些语言充溢着浓厚的地方色彩和生活气息。如在传统剧目《宋江嫁妹》第四场:疑心探心

阮二嫂:瞧他俩刚才那样儿,比腊月天房檐上挂的冰凌棍都凉,哪有半点热乎气儿!

花娘子:可您这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叫人家怎么受得了?扈三娘可是一员女将,您要是把她逼急了,万一动起拳头来,咱俩是她的对手吗?

阮二嫂:啊!俺怎么没想到这?甭说她敢在两军阵前立马横刀,就是那兔子逼急了,也会蹦三蹦呀!唉!您要不从中劝解着,俺八成早擎着挨揍了!这……您快说咋办吧?

在这段阮二嫂和花娘子的对话宾白中,两个人就如同生活中拉家常一般。剧本语言平白如话,非常符合两个人的人物身份,同时出现了“冰凌棍”“热乎气儿”“甭说”“擎着挨揍”,口语气息浓厚。

另外其他传统剧目,如《拒马令》中出现了“晌午”“保媒拉纤”“糟老头子”,《梁红玉》中出现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砸锅”,《百花山》中出现了“成心捣蛋”,《直隶总督唐执玉》中出现了“地里刨食”“撂嘴”等日常生活用语。

在现代戏《母女俩》金凤唱段:

“布谷鸟哥咕哥咕唤,夏蝉叽叽叫得欢。俺妈说今天犒劳我,我急忙回家把饭餐。”

《红灯记》李铁梅唱段:

“我想到做事要做这样的事,做人要做这样的人。铁梅呀,年龄十七不算小,为什么不能帮助爹爹操点心。”

《母女俩》《红灯记》中的这两个唱段纯用口语,明白如话的唱词,未施文采、朴素自然、诙谐幽默,因为贴近观众的日常生活,所以观众会产生强烈的共鸣。

相对于传统剧目,现代戏的语言口语化更普遍。

2.1.2 方言土语

现代文学巨匠鲁迅先生在《且介亭杂文·门外文谈》说:“方言土语里,很有些意味深长的话,我们那里叫‘炼话’,用起来是很有意思的,恰如文言的用古典,听者也觉得趣味津津。”[6]“所以地方戏作家的艺术语言偏重‘方言’,他们热心而且能自然地反映出此一地区独特的生活和人物,反映出这一地区群众的审美爱好。它的浓厚的生活气息与显著的地方特色是紧密结合在一起的。”[7]

老调早期剧目的唱词和念白,以白洋淀周边地区的群众生活语言为基础,质朴健朗,通俗易懂,富含浓厚的生活气息和地方特色。如《夜战》中马超和张飞扭打在一起,马超被张飞摁倒在地上,张飞气急败坏,厉声唱道:“马超,我拿土扬你!”这里的“扬”字,演员实际念白为“ráng”,是白洋淀一带的方言土语,乡土意味十足。

《潘杨讼》第二场边疆擒敌中郝少卿:“哼!这老家伙耳朵灌上黄蜡了,一会儿准倒霉!”“耳朵”,演员实际念白为“ěr dao”,是方言,郝少卿属于丑角,作用是在戏曲中以插科打诨的方式来获取笑料,使用的是方言白。

在保定老调剧目中出现了一个方言词“忒”,出现频率很高。在《潘杨讼》《忠烈千秋》《拒马令》《宋江嫁妹》等剧目中共出现了8次,在这些剧目中,演员实际读“tuī”“te”2个读音。

《潘杨讼》第三场王府叙衷中赵德芳:“本御怪罪下来,向正宫国母身旁一搡。”“搡”字读为“sǎng”。

《直隶总督唐执玉》第三场小桃:民工们已经撂倒不少了!

《直隶总督唐执玉》第五场赵贵:多亏你把他儿子唐柯的事给抖搂出来啦,要不,咱们可能被关在笼子里望天呢!

“扬”“撂倒”“抖搂”“这些词都是白洋淀一带的方言词汇。方言土语的使用拉近了戏曲内容、演员和观众的距离。

在保定老调戏曲中,方言土语的使用非常频繁。这些方言土语深受老百姓的喜爱,可以进一步使戏曲表演生动传神。它们是剧作家从生活语言中提炼出来的,具有独特韵味,是戏曲语言的再升华。

2.1.3 歇后语

歇后语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所创造出来的一种特殊语言形式,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和地方色彩,也是语言通俗性的重要体现。歇后语在保定老调戏曲语言中多次出现,如:

《潘杨讼》中“咱骑驴翻账本,走着瞧!”

《直隶总督方执玉》中“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一个汗珠摔八瓣”“铁的衙门,流水的官”“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大和尚给小和尚抓虱子——都是一个庙里的活儿”“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咱们是一个槽口的牲口,我们没有草,你们也别想有好料”。

《宋江嫁妹》中“八个碌碡压不出一个屁”“生米已成熟饭”“是骡子是马,牵着遛遛”“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骑驴掀账本——走着瞧”“大伯哥背兄弟媳妇过河——费力不讨好”“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忠烈千秋》中“鞋底抹油——给他这么一溜”“巧妇也难为这无米之炊”。

《梁红玉》中“咬碎了牙往肚里咽,硬充好汉”“开弓无有回头箭,车到险道回也难” “胳膊拗不过大腿” “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水落石必出,包火纸必焚”“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你怎么属螃蟹的——横行霸道”。

《拒马令》中“大年初一吃饺子——没外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耗子舔猫屁股——自找死”。

《百花山》中“瞎猫撞上死耗子”。

歇后语作为一种汉语的特殊语言形式,语句短小、形象、风趣。它由“谜面”和“谜底”两部分组成,可以塑造生动的人物形象、契合剧情发展,同时也增加了戏曲语言的趣味性。

通过分析,笔者发现保定老调中出现的口语、方言土语、歇后语和其流行地白洋淀一带方言非常接近,有其产生的文化土壤,在传唱过程中可以赢得当地百姓的喜爱。但同时不能忽略另外一个问题,正是地方戏曲带有方言的特点,造成了外地观众因为没有语言环境,在欣赏地方戏曲时存在语言上的障碍,听不懂戏文内容,造成观众群体的局限,这也是各地方戏曲剧种逐渐衰落的一个内因。

2.2 剧本语言的文学性

明末清初著名剧作家李渔说:“曲文之词采,与诗文之词采非但不同,且要判然相反。何也?诗文之词采,贵典雅而贱粗俗,宜蕴藉而忌分明。词曲不然,话则本之街谈巷议,事则取其直说明言。凡读传奇而有令人费解,或初阅不见其佳,深思而后得其意之所在者,便非绝妙好词。”[4]34保定老调是河北梆子的分支,在发展中承继了河北梆子的清冽、高亢,再加上其剧目内容的原因,造成老调语言浓厚的文学性。

2.2.1 古语词

在保定老调曲谱中出现了诸多非常雅致的古语词,为戏曲内容增添了一抹厚重的文学气息。

①名词词性的古语词。表人称的古语词。如《潘杨讼》中“寡君”“太师”“黎民”“孤”“梓童”“尔等”“末将”“爪牙”“圣驾”“奸佞”;《宋江嫁妹》中的“傧相”“鸾俦”;《忠烈千秋》中的“天伦” 等。

表事物的古语词。如《潘杨讼》中的“朝纲”“长缨”“雕翎”“玉管”“噩讯”“尊颜”;《宋江嫁妹》中的“鼙鼓”“闺阃”“闺阁”“囹圄”“前愆”;《小刀会》中的“魑魅魍魉”;《忠烈千秋》中的“骕骦”“夤夜”;《拒马令》中的“素笺”;《梁红玉》中的“烽烟”“桴鼓”“翰墨”“魁首”“藩篱”“鲛绡”“纛旗”等。

②动词词性的古语词。《潘杨讼》中的“觑”“遵命”“思忖”“回禀”“犒偿”“涤辱”“瞻”“折煞”;《小刀会》中的“蹂躏”“鲸吞”“鏖战”;《宋江嫁妹》中的“邂逅”“作伐”“擎好”;《忠烈千秋》中“悖逆”;《拒马令》中的“掣肘”“牵襟”“徘徊”“谪贬”;《梁红玉》中的“推诿”“踱步”;《直隶总督唐执玉》中的“参谒”等。

③形容词词性的古语词。如《如潘杨讼》中“飘零”;《小刀会》中的“蹁跹”;《宋江嫁妹》中的“愤懑”“昏聩”;《忠烈千秋》中的“懵懂”;《拒马令》中的“耿介”“鲠峭”;《直隶总督唐执玉》中的“拖沓”“孱弱”“恍惚”等。

④副词词性的古语词。 如《潘杨讼》中的“何妨”“权且”“焉敢”等。

这些古语词全都出现在传统剧目中,反映了剧本内容所处的历史时代的文化特征。《潘杨讼》《宋江嫁妹》《忠烈千秋》《梁红玉》《直隶总督唐执玉》这些古装剧的编剧文化底蕴深厚,文字功底扎实,注重文辞,遵循“雅”文化规律进行创作。

2.2.2 成语

在保定老调曲谱中出现了大量的成语。如:《金鳞记》中的“天昏地暗”“刀山火海”等;《小刀会》中的“威风凛凛”“嫉恶如仇”“披肝沥胆”“旗开得胜”“心有余悸”“大义凛然”“为虎作伥”“结草衔环”“蚕食鲸吞”“罪恶滔天”“天怒人怨”“深恶痛绝”“恶贯满盈”“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天随人愿”“同仇敌忾”等;《宋江嫁妹》中的“真知灼见”“河清海晏”“扶危济困”“气冲如牛”“居心叵测”“惩恶扬善”等;《忠烈千秋》中的“狼狈为奸”“血海深仇”“德高望重”“为国捐躯”“感恩戴德”“倒行逆施”“恩将仇报”“斩尽杀绝”“怒发冲冠”等;《秦廷之乱》中的“肝脑涂地”“知遇之恩”“忠心耿耿”等;《梁红玉》中的“文韬武略”“力挽狂澜”“坚贞不屈”等;《直隶总督唐执玉》中的“囤积居奇”“皇天后土”等。

据统计,保定老调中出现的成语绝大多数出自剧中的“生角”。如《金鳞记》中的成语出自“小生”张珍口中;《小刀会》中的成语绝大多数出自“小生”潘启祥口中;《宋江嫁妹》中的成语出自“生角”宋江口中;《忠烈千秋》中的成语出自“老生”寇准口中;《秦廷之乱》中的成语出自“老生”李斯口中;《梁红玉》中的成语出自“小生”韩世忠口中;《直隶总督唐执玉》中成语出自“老生”唐执玉口中。

成语的使用符合剧中人物的身份特征,同时造成语调起伏跌宕、抑扬顿挫,在语音上产生美感,且成语一般都出现在传统剧目中,增加了老调戏曲语言的文学性,非常的雅致细腻。

2.2.3 诗词雅句

在保定老调戏曲曲谱中出现了大量优美的诗词文句,在古装剧中体现尤为明显。如《忠烈千秋》中的“炯目朗,两鬓霜,夜半挑灯育栋梁,老骥伏枥志优胜,丹心如水迎月光”“悲声咽,呼家沉冤尚未雪,尚未雪,杨门又危,勋臣遭劫。天愁人怨哀恸绝,凄风萧萧恨难歇!恨难歇,国难民危,何时挽解”《小刀会》中的“天苍苍,地茫茫。飞雪迷漫,罡风正狂。看巍巍青松屹立高岗,一点春意山河壮”;《秦廷之乱》中的“悲戚戚,愤淌淌,情悠悠,意惶惶。将军啊,今日你我暂分手,待来世,同携手,沿旧梦,再写华章”;《直隶总督唐执玉》中的“冷月悬,流云动,举目望寒星。夜已深,人已静,万籁寂无声。一场梦未醒,深陷囹圄中。叫天天不语,唤地地无声,心如波浪涌,谁来听涛声”。

“根据1959年的演出剧目来看,曲牌有200多支,大多继承了河北梆子、京剧、昆曲曲牌。这些曲牌跟古词牌关系紧密,因此,保定老调的戏词也结合了古诗词的韵律特点。”[8]

从上面所列举的例证可以看出,老调的唱词格式是说唱体的上下句,字数以七字句和十字句为主,而且上下句之间必须成对,不能出现单句情况。上句句尾可压仄声韵,亦或不押韵;下句句尾压平声韵。唱词流畅自然、朗朗上口。老调剧目内容多反映草莽英雄、忠烈节义的故事,人物刻画雄壮威严,展现出燕赵文化凝重恢宏的色彩,体现出老调剧本语言厚重的历史文学性。

3 保定老调语言“雅”“俗”原因探究

3.1 俗的根由

首先,戏曲对观众有高度的依赖性。“一出戏必须得到观众的赞赏才能长期生存。一出戏是成功还是不成功,最后由观众说了算。”[9]剧作家在进行戏曲创作时,会考虑到大众的世俗审美趣味。老调的演出剧目,尤其是早期老调的演出剧目,创作者大多数是民间演唱艺人,实际上就是农民在民间说唱的基础上,根据舞台表演的需要进行艺术加工,但剧目仍保持着农民生活语言的朴素特征。

其次,戏曲具有本体性的通俗文艺性质。老调作为一种地方剧种,本身就来自民间,根植于群众的沃土。剧目中的唱词和宾白,都是以当地的群众生活语言为基础,有时甚至直接应用了群众的生活口语。

最后,老调和其他剧种相互融合。在老调形成和发展过程中,“河西调”“保定木板大鼓”“高腔”“丝弦”对老调都有过影响。这些剧种本身都带有浓郁的地方风味,其词汇大多采用当地的方言土语,通俗易懂。如木板大鼓,它的唱词具有民间口头文学的特征,有的唱词甚至是农民的生活语言。再如高腔,它虽用曲牌体,但形式灵活,音乐上易于处理,便于和各地方言相结合。

3.2 雅的原因

一是文人参与推动戏曲由俗变雅。特别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在“百花齐放,推陈出新”文艺方针的指引下,专业老调剧团建立。省、地、市三级政府部门高度重视,给剧团充实和配备了业务骨干,如著名编导李忠奇、导演关连生、编剧刘谷、方峥等,之后蔡晨、谢美生、叶瑜、张晓阳等著名剧作家加入创作队伍。许多优秀的剧目,如《潘杨讼》《小刀会》《忠烈千秋》《秦廷之乱》《梁红玉》《直隶总督唐执玉》等应运而生。

二是戏曲剧目移植“大戏”。保定老调在发展过程中,吸收和借鉴了昆曲、京剧、河北梆子在唱腔和伴奏乐器的优长,补充和丰富了老调的演出剧目,也使老调语言进一步雅化。

三是老调演员经名师指点,演唱艺术造诣精湛。如张锦花拜京剧“四大名旦”荀慧生为师,周淑琴拜京剧“四大名旦”之一梅兰芳为师,王贯英拜京剧“四大须生”之一马连良为师。她们吸收京剧、河北梆子、评剧、豫剧等其他剧种的优点,并将其融入老调之中,再根据剧中人物和剧情需要融入其他剧种唱腔,在演唱方式上从声腔到伴奏乐器、从韵白到做功,都吸收其他剧种的诸多优点,使保定老调唱腔听起来更加优美、婉转、悦耳。

4 结语

保定老调作为河北省地方戏曲中一支艺术奇葩,在发展过程中其唱词和宾白语言不断地吸收和借鉴其他优秀传统文化。唱腔保留了其产生地方方言的发音特点,唱腔的旋律和地方方言相结合,唱词质朴自然,深受当地老百姓的喜爱。同时保定老调产生于燕赵大地,剧本内容大多取材于王侯将相、草莽英雄的历史故事。唱词凝重恢宏、豪放大气,是地方戏曲艺术和历史文学的完美融合。随着社会的发展和人们欣赏水平的提高,保定老调在继承和发展传统剧目的基础上,在戏曲语言方面需要建立一种雅俗共赏的语言风格,正如清代李渔所云:“雅中带俗,又于俗中见雅。”[1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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