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中的后现代消费社会逻辑

2013-02-15 17:39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13年3期
关键词:哈利·波特巫师哈利

郭 星

(西安工业大学 人文学院,陕西 西安 710021)

一、《哈利·波特》小说的文化背景

女作家J.K.罗林的《哈利·波特》系列自1997年推出第一部《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之后就迅速席卷全世界,不仅再次掀起一波空前的奇幻小说热潮,而且刷新了小说出版的记录。《哈利·波特》的流行并不是偶然的现象,而是整个英国社会文化思潮新趋势的反映。

就在《哈利·波特》出版的1997年,完成了新旧交替的英国工党以所谓“新工党”的形象和将传统现代化的主张获得了支持,从而赢得了当年的议会选举,重新执政。所谓的“新工党”在继承英国工党代表劳工阶层的传统立场上提出了一系列改革英国的政策。政党领袖托尼·布莱尔将政党定位为“人民的政党”。这个口号之后被他多次重复,例如在千僖年庆典上,他称这是“人民的节日”;而在戴安娜王妃去世后,他又称她为“人民的王妃”。作为反对古老传统的象征,拥有反叛革新形象的戴安娜王妃在这一年的意外死亡,掀起了一场全国范围的针对英国王室的抗议活动,布莱尔在这次事件中的表现获得了英国民众广泛的赞誉。更为自由化、平民化和民主化的呼声似乎在这时十分迫切。很多人认为,面对高科技社会日新月异的发展,英国人普遍产生了一种担心被全球化抛弃的危机感。以上这一系列表象的背后其实是英国民众对于变革或者说是摆脱历史和传统,让这个古老的国家“现代化”的愿望。英国社会在20世纪后期对于“现代化”的迫切诉求是一件颇为吊诡的事情。众所周知,英国一直以来都是整个西方现代化进程的标兵,维多利亚时代的一系列思想和政治制度无疑代表的是现代性的巅峰状态,而战后的英国却开始希望摆脱这一传统。究其原因,英国所谓的这个“现代化”的进程实际上是一个“后现代”时期来临的表现。

然而,《哈利·波特》的成功再次证明了英国的全球影响,但它凭借的并不是高科技,而是它的魔法世界。这一系列小说中描绘的一切都属于过去,并不具有任何未来视野。当初接受罗林手稿的编辑克里斯托弗·里托说:“这是一部很不好卖的书。许多出版商都不愿意出。它篇幅太长,讲的都是关于上学的故事,并且被认为在政治上是不正确的。”[1]这个“政治上不正确”的作品却出乎意料地受到全球读者的欢迎,英国人担心他们的传统会被世界所抛弃的想法似乎有些杞人忧天。但是,这只是表面的现象。早在20世纪50年代,英国文化当中已经孕育出现代消费社会的雏形。《哈利·波特》的成功不是传统的胜利,相反却是消费社会机制成功运行的证明。安德鲁·布莱克(Andrew Blake)在《势不可挡的哈利·波特》(The Irresistible Rise of Harry Potter)中分析了英国社会在这个时期的状况。

他指出,长久以来,英国与古老传统相联系的各个方面,越来越局限在学院的小圈子内。到了20世纪80年代,代表精英文化的各大学也出于经济方面的考虑,开始开设一些迎合社会需求的专业。传统的专业,诸如历史、维多利亚式园林设计,甚至歌剧方面的人才受聘于大学,获得稳定收入的可能性越来越小。这些方面的专门人才为了迎合现代消费者的文化需求,并在消费市场中获得收入,开始对古老的文化传统进行现代改造。历史学者热衷于撰写名人传记,博物馆不再展出枯燥的文物,而是向参观者提供体验古代人生活的类似游戏的项目,也就是复制古代人的生活,甚至学校的历史课也充满了游戏性质,失去了理性的思考。小学生在历史课上扮演中世纪农夫以复现古代生活场景,而不是由老师理性地讲解诸如玫瑰战争发生的原因之类的问题。中学或者大学也更为重视细节的讨论,而不是从是与非,或者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自由主义等等各个角度对历史事件进行探讨。大众传媒的发展助长了这一趋势,各种关于历史事件的记录片和名人传记也都关注于对感性细节的描述。商店中销售着诸如18世纪地图、维多利亚式灯座、古典小说、古装影视剧戏服等等和历史有关的东西。在这种状况下,历史成为了现代的外壳[2]。

以上这些现象就是法国思想家让·波德里亚在研究后现代消费社会时所称的“过时事物的复兴”和文化的“再循环”。“从中我们不应只简单地看到对过去的怀念:透过这一‘生活化’层面的,是对消费的历史性和结构性定义,即在否认事物和现实的基础上对符号进行颂扬。”[3]根据波德里亚的分析,“再循环”的意义在于每一个不想被社会淘汰、疏远或被取消社会资格的主体提供更新自己的机会,从而保证主体能够赶上潮流。在消费社会,“过时”就意味着不再是消费系统的一部分,进而会被社会排除出系统。而对过去事物的再次发现,或者重新呈现都是一种再循环。这种再循环如今也进入了文学领域。因为,在后工业社会,包括文学在内的整个文化领域都被包含在经济生产的范围之内,文学创作也是“工作”的一种。布莱尔在一个演讲中提到:“英国已经越来越依赖于智力而不是体力。占据主导性并且不断增加的企业都是和通信、娱乐、教育以及休闲相关的。这些就是成长中的全球性价值产业;这些产业会给经济和社会带来好处;它们都依赖于类似于艺术想象的创造力;整个英国都将得益于这一产业的发展。”[4]《哈利·波特》就是这一文化背景的产物,也是英国文化创意产业的成功产品。

二、消费社会的魔幻映像

在《哈利·波特》系列小说中,作家构造了两个平行存在的世界——麻瓜世界和巫师世界。尽管两个世界在读者看来是对立的,但是它们却拥有一个共同点:二者都是典型的消费社会。从消费社会本质来看,对消费品符号价值的消费成为日常生活的普遍现象,消费也成为人自我表达与认同的主要形式。消费者购买一件商品时不仅仅意味着他获得的仅仅是一件有用的物品,而且还暗示着消费者成为某一类人或者拥有某种生活方式;与此同时,消费构成了一个欲望满足的对象系统,消费具有无限性。当物品的消费脱离有用性而成为符号的消费后,消费本身进入永远无法满足的状态。

哈利的姨妈一家生活在这个后现代消费社会当中。哈利的表兄达利有着对物质商品无止尽的占有欲,这种欲望支配着弗农姨夫一家的全部生活。达利的玩具从来不是用来玩的,他大多数的玩具被堆在储藏室里,它们存在的目的就是被消费。德思礼一家终日害怕被周围的中产阶级邻居视为异类,所以他们要通过消费,占有象征中产阶级生活的商品以维持他们身份。哈利是很难加入到德思礼一家的经济活动当中的,因为他没有任何他们认为值得交换的东西。然而,当哈利进入到巫师的世界之后,另一个消费社会展现在他的面前。这里有着发达的金融系统、国际贸易和垄断企业。哈利揣着满满一口袋从古灵阁取出来的铜纳特、银西可和金加隆,第一次体会到消费的兴奋。巫师的世界里消费的欲望丝毫不逊色,对角巷里有哈利梦寐以求的飞天扫帚,商家不断推出升级换代产品勾引着人们的购买欲;巧克力蛙里面有印着著名巫师头像的卡片,孩子们为了集齐所有的巫师卡片不断购买这些巧克力;霍格沃茨村里则有蜂蜜公爵糖果店和百喝不厌的黄油啤酒;魁地奇世界杯比赛也成为各商家赚钱的好机会。在去往运动场看比赛的途中,哈利和他的朋友就已经被商品文化包围了。“每隔几步,就有幻影显形的小贩从天而降,端着托盘,推着小车,里面装满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5]运动场也充满了商业广告,“一块巨大的黑板,上面不断闪现出金色的文字,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地写字,然后又把它们擦去。哈利仔细一看,才知道那些闪动的文字都是给赛场观众看的广告”[6]。

当哈利进入到这个同样充满商品的世界,并且具备了消费的能力时,琳琅满目的商品不断诱惑着哈利。尽管面对着最新的巫师扫帚“火弩箭”,哈利还是克制了购买的欲望,并且理性地提醒自己:“既然已经有了一把很好的扫帚,那他倾囊而出购买火弩箭有什么意义呢?”[7]但是,哈利的新生活已经就此揭开了序幕。

根据波德里亚的分析,物品极大丰富是消费社会的又一大特点,但人们已不再从用途上来看待一个物品,而是在物品的总体意义上指向物品的集合。消费社会中的消费现象不能从单个的消费对象上予以理解,而应该把单个的消费对象看作是一个整体性的意义符号系统。消费品和消费行为都是表达意义的符号系统。消费是建立在符号编码和差别的基础上的,而不是建立在需求基础上的。波德里亚认为消费的对象,并非物质性的物品和产品:它们只是需要和满足的对象。而在符号社会当中,人们只有通过消费才能进入该符号系统,才能被整合进社会。人们表面上消费的是物品,实际上消费的是被物品伪装起来的符号。消费的对象不是物品的物质性,而是它的差异性。当代人只有通过消费这一条路径在社会中获取自己的位置。通过消费,人们才能与作为符号的物品发生关系,与他人发生关系,才能真正进入社会。

哈利在进入霍格沃茨学校之前住在姨妈家,他和表哥达利的根本差别就是消费的权利。没有消费权利的哈利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而当他进入巫师世界后,获得了这样的权利,他的个人身份和社会位置也就相应地获得了确立。也就是说,当哈利开始消费行为的同时,他也获得了进入社会的通行证,他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了。在他第一次去霍格沃茨的火车上,他热情地邀请罗恩分享自己买的南瓜馅饼、巧克力蛙以及其他各种好吃的零食。“在这之前他没有分给过别人任何东西,其实也没有人跟他分享。现在跟罗恩在一起大嚼自己买来的馅饼和蛋糕,……边吃边聊,哈利感觉好极了。”[8]《火焰杯》中,哈利为了和两个好朋友一起看魁地奇世界杯赛,一口气买了三架全景望远镜,一架就要花十个金加隆。哈利还经常在霍格沃茨村请朋友们一起吃冰激凌,喝黄油啤酒。这样的消费带给了他快乐。

《哈利·波特》系列小说表面上并行存在着两个对立的世界,一个是与读者生活的现实社会类似的麻瓜世界,另一个则是充满魔法和神奇事物的巫师世界。但实际上,巫师的世界和麻瓜的世界并不存在任何本质上的不同。巫师世界的物品以更为诱人的形式出现,驱动着现代读者内心的消费欲望。与此同时,原本充满神秘色彩的魔法在类似现代英国普通中学建制的魔法学校就可以学习到。魔法在小说中只是一种比麻瓜世界的技术更加具有优越性的技术。可以说,《哈利·波特》中的神奇炫目的巫师世界就是对现实世界中的大众消费情境的魔幻映像。

三、消灭黑魔法

约翰·潘宁顿在《从精灵国度到霍格沃茨:<哈利·波特>的美学悖论》一文中提到:“我对于‘哈利·波特’系列的忧虑在于这部作品想要讲述的……和罗林怎么进行讲述之间存在分裂,这是形式与内容之间的分裂。无论‘哈利·波特’系列依旧多么地流行,我认为在美学意义上,这是一部失败的奇幻小说。……她违背了奇幻游戏的规则。她从来没有接受过她所希望归属其中的整个奇幻小说传统的原则。这就是《哈利·波特》的美学问题。”[9]事实上,构造脱离于现实世界的架空世界是一般奇幻类型小说的惯常手法,架空世界作为与现实世界迥然相异的世界能够提供给读者一个全新的美学体验,这是奇幻小说的基本美学价值。但是,罗林在她的小说中让两个世界内在性地趋同了。《哈利·波特》表面上采用奇幻小说的创作模式,在文本内部创造出了两个对立的世界:麻瓜世界和巫师世界,但深层而言,两个世界并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与此同时,文本中的两个世界也与读者所在的现实世界高度类似。巫师世界隐藏在麻瓜世界的夹缝之中,以免介入麻瓜的生活。麻瓜世界平凡的能够用常理解释的生活很大程度上都是魔法的产物。由此可以得出的结论就是,麻瓜世界实际上是存在于巫师世界之中的,它是将读者引导入巫师世界的附属品。它只是根据巫师世界的需求建构出来的,是读者从现实世界进入魔法世界的一扇门。与此同时,从小说的描述来看,巫师世界是完全认同麻瓜世界的法则的,甚至在保护着这种法则,它也是我们所在的现实世界的法则。巫师世界与麻瓜世界保持一致的努力意味着和现实世界法则和秩序的一致化。可以说,《哈利·波特》小说的世界整体上是一个同质化、单向度的世界,同时也是现实世界逻辑的再现。而在这个没有对立的结构中,唯一的他异性力量就是一个被压抑了很久的黑魔头——伏地魔。在小说中,伏地魔被塑造成为邪恶力量,具备所有恶的特质,企图攫取世界的统治权。小说一再暗示如果伏地魔得手,整个世界将会陷于毁灭这样一种恐怖的结局。伏地魔意味着混乱和失序。他敌视麻瓜,不愿意依照麻瓜世界的准则改造巫师世界,甚至要在巫师当中清除非纯正血统的巫师,以排除麻瓜对巫师的影响。然而,伏地魔的一个最重要的特质却泄漏了小说试图毁灭这个形象的内在本质。这就是伏地魔的空无性。他是一个不在场的在场,他在小说的一开始实际上就死了。他的存在状态不是肉体的存在,而是灵魂。这就是一种波德里亚所说的“不存在”状态,这种死者的状态在波德里亚看来是维护我们这个生者世界的平衡的力量。他说:

如果这种“暗物质”(“dark matter”)不存在,我们的宇宙将会在很早以前就已消失于稀薄的空气了,这一事实不用再说。如果我们成功地将其消除,这的确是最有可能的结果。无论这种空虚(void)——这是具有反作用的相类似的宇宙、是不可化简于真实事实与理性的根本的幻觉——在哪里被消除,真实都会遭遇到直接的大灾难。因为物质本身就是一种错觉,而这个物质性宇宙只是由缺失的质量(the missing mass)支撑着,质量的缺席是决定性的。被剥夺了反真实(anti-real)的真实成为超真实(hyper-real),它比真实还真实,并且化为了仿真。被剥夺了反物质(anti-matter)的物质注定要成为熵(entropy)。通过消除空虚,它被宣判为引力作用的崩溃。被剥夺了所有他者的主体塌陷入自身,而且沉浸于自我中心主义(autism自闭性)之中。[10]

也就是说,伏地魔是《哈利·波特》整体趋同的单向度世界中唯一的反抗性力量,他的存在是打破现存秩序的唯一希望。然而,哈利·波特整个故事主题恰恰就是消除这个与整个世界(麻瓜世界、巫师世界甚至包括现实世界)为敌的黑暗力量,以维护正常的社会秩序。这也可以视为是波德里亚所说的消费社会的符号秩序排斥原始神圣的象征秩序的文学表达。在小说中,人们对于伏地魔的恐惧表现在不敢称呼他的名字,提到他时必须用另外的方式表达。这样一个细节正好表明伏地魔这个形象与符号指涉机制的脱离。他是一个不能内化于消费社会符号秩序的他者。在《魔法石》中,邓布利多对哈利说:“就叫他伏地魔,哈利。对事物永远使用正确的称呼。对一个名称的恐惧,会强化对这个事物本身的恐惧。”[11]这段话表达了一个明白无误的符号逻辑,它试图通过名字来控制一切,而面对不能够叫出名字的事物的恐惧就要用名字来消除。

在消灭伏地魔的过程中,哈利毫无疑问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哈利的特殊性在于他是一个天生就具有神秘力量的男孩,并且实际上应该成为伏地魔的继承人。因为他拥有了一切伏地魔所拥有的天赋能力,比如会说蛇佬腔。然而,当年伏地魔第一次被战胜,差点死去,也与哈利有着必然的关系。哈利命中注定是一位伟大的巫师也是大家公认的整个世界的拯救者。哈利面临着一个选择的岔路,要么成为大众的救世主,要么成为另一个伏地魔。最终,哈利选择了前者。在小说中,魔法成为一种可以学习的技术,这正是将魔法理性化的典型表现,而只有黑魔法不能通过这种方式获得,哈利和一切神话主人公一样的天赋异禀就是这些神秘的魔法能力。《哈利·波特》小说表现的就是一种技术对神秘力量的胜利,正是由于黑魔法作为拥有巨大破坏性的神秘力量而且无法被纳入技术社会的秩序之中,它才被置于绝对的恶的地位。

波德里亚认为,在中世纪社会,人们通过建立上帝与魔鬼的二元对立以取得平衡,从而使世界变得可以交换;在工业社会里,人们又将一切转化为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的二元对立,使得交换得以继续,而“丰盛社会中我们自己的戏法是白色的,不可能再有异端邪说。这是一个充斥着预防性白色的饱和了的社会,一个没有眩晕没有历史的社会,一个除了自身之外没有其他神话的社会”[12]。

单向度的社会热心于驱逐并消除空虚、缺席和死亡,幻想着驱逐这种黑色物质,使一切都成为明显的,使一切都变成真实,而且强制性地去表达那些并不愿被表达的东西,发掘那些确保“不存在”与秘密的连续性的仅有的东西,不惜一切代价地对透明性、同一性以及实在(existence)情有独钟。“黑魔法”被成功地彻底扼杀了,一个高度同质化的世界安全了,大众依然可以在符号的消费中维持着狂欢的幻象。

[1] Andrew Blake.The Irresistible Rise of Harry Potter[M].Verso, 2002: 7, 9-11, 48.

[2] 让·鲍德里亚.刘成富,全志刚,译.消费社会[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8:86,202-203.

[3] J.K.罗林.马爱新,译.哈利·波特与火焰杯[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56,58.

[4] J.K.罗林.郑须弥,译.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31.

[5] J.K.罗林.苏农,译.哈利波特与魔法石[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61,184.

[6] John Pennington.From Elfland to Hogwarts; on the Aesthetic Trouble with Harry Potter[J].The Lion and The Unicorn, 2002, 26(1): 79.

[7] 让·波德里亚.张云鹏,译.不可能的交换[A].金惠敏.差异(第3辑)[C].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5:17.

[8] J.K.罗林.马爱新,译.哈利·波特与密室[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

[9] J.K.罗林.马爱农,马爱新,蔡文,译.哈利·波特与凤凰社[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

[10] J.K.罗林.马爱农,马爱新,译.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

[11] J.K.罗林.马爱农,马爱新,译.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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