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是一次绚丽的绽放

2018-11-12 20:57赵峰旻
连云港文学 2018年3期
关键词:霍比特牧场

赵峰旻

假如,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那么,我一定相信,有些人,哪怕隔过沧海横流,跨越千山万水,该相见的,一定会相见。有些事,即使历尽世间沧桑,风干成一捏古茶,也会越搁越香,历久弥新。一些美景,虽经时光流逝,春萌冬萎,无论我们在与不在,它一定静候时光一隅,待我们来时,爬上我们的眉梢,跃上我们的心头,给我们以新的惊喜。

譬如,新西兰,这样一个很小的岛国,一个令我心仪已久的国度,十二月初,在我远渡重洋,跋山涉水,从我的冬天接近它的春天时,我们的相遇,整整错开了一个季节。那些山坡上绿荫下的矗矗木屋,庭院前篱笆上缀着的花朵,以及草坪上溪水边,随处可见的牛羊,星星点点的红草滩,那些绵延不绝的雪山群,蓝得令人心动的湖水,都沐在透明的阳光下,在某一特定时刻里,不经意间,与我劈面相逢,绽放于我们的生命中。伴我们山一程,水一程,从黑暗走向明媚,从早晨走到黄昏,像一位骑着马儿扬着花儿的美丽女子,热情奔放,风风火火,走到哪儿,绿茵一片,花团锦簇,染绿我们的眼眸,涤净我们的心肺,走进我们的脑海,进驻我们的梦中。

经年之后,当我们在每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将那些小小的片断,拿出来晾晒,所有记忆都会像花儿一样,次第绽放,莞尔唏嘘。

奥克兰胸海载涛的“风帆之都”

带着一颗朝圣的心,我一步一叩,与你同修同渡,十二个小时的旅途劳顿,孜孜以求。清晨,太阳打太平洋上冉冉升起的时候,你终于以一副清纯的形象,呈现在我的面前,我与你相遇在一天中最好的时光。

殖民地的色彩,依旧笼罩在十九世纪错落有致的建筑物上,“风帆之都”是你的代名词。我来之前,你默默伫立在塔斯曼海与太平洋细长的地峡上,胸海载涛,目极四方。无论我在与不在,你总是左抱右揽,环顾港湾内海水清澈,舟楫横陈。世界文化荟萃地,如同我无数次描摹过的模样。虽是初识,然而,只是第一眼瞥见,便从此无法放下。

威特马塔港湾之外,那些零星散落的岛屿,亦步亦趋,不离不弃,仿佛你遗落在外,时刻听候召唤的孩子。海港大桥似你飘飞的裙带,两端缀着的港湾,如同那些放浪形骸,试图远走高飞的孩子,一头系着牵挂,一头系着天涯。

流水之上,港湾、大桥、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朗吉脱火山,渐渐明晰,目及之处,桅杆林立,千帆竞渡。我像一个喜欢猎奇的孩子,在阅读你清新陌生表情的同时,还试图触摸你的脉搏,解读你的全部内涵。毛利族最大的部落——罗托鲁阿,有着哈斯地热公园,汉密尔顿公园,及全城最高峰伊甸山,这一大串新鲜而陌生的名词,等着我去认识,一大片的美景,都是我梦里试图涉猎的地方。

无声而美好的时光里,我终于等来了夜幕降临。女王大街没有耀眼的灯火,旧式的电影院、摩登的时装店、情调的咖啡厅……虽然没有鲜衣怒马,没有人声鼎沸,但人们悠闲的脚步,深情挎着臂,足以令人百转千回,暗生许多情愫。

走向帕奈尔街区,脚步是轻盈的,心情是顺畅的,那些雅致的白色庭院,玲珑的雕花阳台,曲径通幽的石板路,恍若置身于一场旧梦中。今天,既然心头住着日月经天,江河行地,那么,我就要慢慢地走,仔细地品,哪怕所有人都走了,我也要留下来,一步一个脚印,一眼一个流连,将你走成一座欧洲的城池。

爱歌顿牧场那些上帝派来的天使

天是蓝的,风是轻的,爱歌顿牧场缓缓蠕动的羊群,有着与云一样的色彩,也是白的。一辆改装了的拖拉机载着我们一群人,行驶在绿草如茵的坡地上,几只刚出生的小羊羔,奶声奶气地叫着“妈妈”,行走在这片如茵的绿色海洋,我们的内心一下子接近了生命本体。

如同一群初生的羊羔,带着满满的好奇心,我们东张西望,试图将最美丽的风景纳入相机取景框。中文随车导游的介绍,风趣幽默,妙语连连,撒下一路笑语欢声。路边的牛群、羊群、马群瞪圆眼睛,仿佛在看一群天外来客。听说这些马身份有些特殊,它们都是扮演《指环王》里角色的明星马。草坪上,大树下,鹿、火鸡、鸵鸟、奶牛……一个个缄默无语,它们静静地,低着头吃草,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

羊驼,该是上帝派来的天使,看到游览车停下,它们挪动梅花小脚,迈着轻快的步子,一路小跑,赶了过来,媚眼里脉脉含情,审视着我们手里的颗粒饲料。我们脚刚着地,白色的、黑色的、驼色的、各种颜色的,大小不一的它们,齐齐地拥到我们身边,伸出长长的大嘴,迫不及待,一副心急的样子。它们呼着热气的嘴巴,在我掌心嚅动,内心深处一根柔软的弦,被轻轻拨动。当吃完手中最后一粒食物,它们头也不回,离我们远去,走得义无反顾,它们的势利比人类来得更为直白。只有一只洁白的羊驼向我投来温情的一睥,我的心立时溢满似水的温情,顺手摸了摸它的脖子,它开心地用前蹄蹭我,于是,我黄色长裙上,留下它湿润的气息和记忆。

剪羊毛,挤牛奶演出,每天都在牧场上演。作为一个看客,我们贸然闯入了动物的领地,动物充当了人类的演员。一只大野猪从山里来到牧场,人类学会善待它们,一个简单的泥屋子,就让它感恩戴德。于是,这只野猪与当地的猪配成了一对,生下一大堆儿女,从此,在牧场相互嬉戏,安身立命。

牧场成片的KIWI果,来自中国的奇异果,我们眼中的猕猴桃,冲击着人们的视觉,奇异果树上产出的蜂蜜,诱惑着我们的味蕾,安慰着我们饥渴的胃。农场主人的麦卢卡蜂蜜茶,真甜,自舌尖一直蔓延到心里,这种感觉一直引领我走完牧场,心里的感觉自不必说,精神在这里回归了一次最初的家园。

霍比特村拯救完世界再回家

站在霍比特人洞屋25号的高处,看新西兰的春天,玻璃糖纸似的阳光,快暖化了我们这群打初冬过来的人。在这里,我们邂逅了电影《魔戒》和《霍比特人》的造景地,姚晨婚礼的举办地,以及爸爸去哪儿的拍摄地。在这里,我看到了那些“镶嵌”在新西兰北岛怀卡托平原农牧区,玛塔玛塔霍比特村连绵青翠的山坡上,形形色色的洞屋,不同颜色的门,奇形怪状的窗户。只是什么也没有的洞屋里,不见了电影中的小矮人和明星们的踪迹。

我像一个涉世不深的孩子钻进洞屋,东张西望,试图把所有故事尽收眼底,希望穿过圆圆的门,看到电影“魔戒”留下的蛛丝马迹。而导游告诉我们,拍摄只取外景,房屋内活动镜头是在专业的录影棚,一个私人农庄内制作完成的。据说布景时新西兰军人出动帮忙,所有人都在赶赴一次朝圣之旅。

鲁冰花以及五颜六色,从未见过的鲜花,满世界的开着,虽然叫不出它们的名字,但它们用千姿百态,代表霍比特村发言,它们试图证明,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我终于知道,这些大大小小的洞屋,为何立在风里,倚在土坡上,在雨中左顾右盼,等待什么。原来,它们想立足于脚下的这片土地,站成安徒生童话里的角色,拯救完世界再回家。

寂山无人,水流花开。一棵大树高高耸立在洞顶之上,这一站,一挺,便站成霍比特村的标识。这个叫“甘道夫剪辑”的地方,让我们窥见新西兰人,如何注重每一个细节。电影《指环王》,甘道夫和佛罗多骑马驾车,疾驰而过的背景,袋底洞就是电影《霍比特人》中比尔博的家。电影拍成后,阳光每日斜射下来,叮当成韵,洞顶的人造大树直插云天,把枝繁叶茂献给阳光,把根深留给脚下的土地。它们不是为了炫耀曾经有多辉煌,而是向人们诉说,未来仍要加倍努力,不然,今生今世不长好,明年明月何处看。

波利尼西亚温泉光阴里的一部圣经

红嘴鸥唤醒沉睡亿万年的火山,夕阳给罗托鲁阿湖抹上一层蜜色,我们的身体,被波利尼西亚温泉从头到脚,甚至每个毛孔,在山与水的包围下,做了一次深呼吸,舒展成飘飘欲仙的美人鱼。

波利尼西亚温泉,探险者杂志票选出来的世界十大温泉水疗中心,果然名不虚传。仰面躺在水池中,轻轻闭上眼睛,吐气如兰,天人合一,我们立刻被描绘进大自然神奇画卷,成为一个诗意的标点。

酸碱两眼天然泉井,喷出的是亿万年前的圣泉,酸泉是硫磺泉,理疗着人们的肌肉关节,碱性泉水则可安神休脑。它们天生没有三六九等,贵贱之分,但人们硬生生地将它们划成豪华池,普通池,私人池和家庭池。不过,无论怎样,一池的泉水,都是大地的仁爱,它们只想用一滴水,涤尽尘世间的污垢,它们只想用自己一腔热情,抚慰久远的疮痍,照亮我们流落的江湖。

此刻,连上帝都在叹息,波利尼西亚温泉的大爱,是一部光阴的圣经,将我们的身体泡成了一个仙境,它的每一滴水珠,都是拨动我们内心的一根琴弦,比丝绸还柔软的音符,随着红嘴鸥的叫声,伴着水汽氤氲,揉进光阴深处。

假如用蓝天作背景,那么,就把一切交给草木情深,交给光影流年,心如止水,抵达世界的一片深情,让一切坚硬的,都变得柔软,人世间的一切假丑恶,都退避三舍,真善美浓重登场。然后于每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浸泡在这大自然的恩赐里,物我两忘,澄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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