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拼凑视角的孵化组织发展探究
——以宁波为例

葛振峰

(宁波财经学院，浙江 宁波 315175)

0 引言

孵化组织包括各类创业孵化平台，是作为创业活动开展的基础设施和资源配置与政策落实的关键主体，也是创新创业活动的重要载体。自1987武汉东湖新技术创业中心成立以来，我国创业孵化经过30多年的发展，孵化组织规模不断发展壮大，但创业孵化质量仍然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1]。当前，孵化组织发展受制于孵化模式的转变，即孵化模式决定了孵化组织的结构与行为[2-3]。单一平台组织或低协同创业网络下的孵化发展逐渐呈现出重复而繁杂的内向演化态势，且日趋严重[4]。从资源配置的路径与结构来看，通过创业拼凑的集群孵化能有效改善要素协同的结构，促进孵化范式优化，提高孵化效率[5]。此外，数据要素入列所引起的孵化数字化变革，可有效改善孵化资源配置日益内卷的趋势，通过强化孵化组织异质性特征，从而推动集群孵化创新机制构建，为孵化组织发展寻找新的范式。为此，在数字化变革情境下，基于创业拼凑的孵化组织精益发展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1 文献综述

创业孵化组织的发展研究主要集中于发展模式上。随着企业培育需求和要素环境的变化，其孵化的组织模式迭代速度越来越快，而且关注的产业领域也更加细化与专业[6]。基于创业价值的孵化组织发展研究理论分析框架[5,7-8]，孵化组织经历了政策导向、市场导向、要素导向、网络导向等阶段。从孵化组织对应的孵化模式发展来看，近年来已从网络导向转向了以产业为导向的集群孵化[9-10]。这不仅是孵化理念的转变，更是资源配置方式与组织协同模式的转变。为此，孵化组织需要充分整合存量资源，发挥孵化网络的价值，通过创业拼凑(Bricolage)的方式来实现高质量的创业孵化服务[11]。而且创业拼凑能够为孵化组织对于存量资源的重配置提供较好的理论解释，其系统诠释了创业资源有限情境下创业者如何通过资源整合达到创新与发展的目的[12-14]。对于有发展需求的孵化组织来说，基于已有研究可从主体、绩效和相关孵化影响来考虑创业拼凑理论的应用。就拼凑主体而言，已从单一创业者行动发展到创业孵化组织有计划地开展拼凑活动，即创业拼凑的主体逐步多元化，并逐步偏向孵化组织。由于创业孵化资源有限且获取具有竞争性，相比于外部获取资源，对现有资源的利用显然效率更高。因此，各主体均会挖掘已有资源创造新的创业机会，促进企业成长[15-16]。从拼凑绩效来看，资源极限条件下的商业模式创新是拼凑行动的核心，也是获得创业机会的新路径[17]。主体通过整合资源来评估资源的使用绩效或编排顺序[18]。而资源编排模式和供给顺序不同将会对孵化绩效产生不同的影响[19-20]。研究表明，集群孵化模式所形成的孵化资源协同网络对于创业孵化绩效具有较高的正向影响；而单一组织拼凑，不论是个体创业者还是企业均存在失败的风险[21-22]。就孵化组织而言，单一主体的资源配置能力有限，但通过产业导向所形成的孵化要素聚集，并通过孵化组织对于资源的靶向利用能有效提高企业成长的绩效[23-24],即在产业导向下的集群孵化是提高孵化组织新企业培育能力的有效路径，是孵化组织创新发展的方向。从对企业培育的影响来看，学者认为除了企业自身的努力外，还需要孵化组织构建稳定有序的孵化业态以确保创业主体拼凑战略的有效实施，促成企业培育绩效的优化，推动孵化组织高质量发展[15,25]。

综上所述，现有研究从理论、资源、绩效等方面阐述了孵化组织的发展及其影响因素，为本文提供了借鉴。但现有研究多从宏观出发，全局性的对孵化组织一般化情境进行分析，缺乏区域资源禀赋和产业导向孵化的分析。对于孵化组织发展来说，采用拼凑的行动策略能更好地解决内部存量资源与外部增量资源的互动关系，通过资源配置构建起动态的孵化资源供给能力，提升创业孵化服务绩效，从而促进孵化组织发展。

2 孵化组织资源构建形成动力与特征

孵化组织发展通常受到自身创业孵化资源和区域情景的约束，而采用拼凑行动能够有效识别资源的异质性和突破资源瓶颈[26-27]。因此，通过拼凑行动可以有效进行孵化资源配置，提升创业孵化服务的供给绩效，从而实现组织的精益发展。

孵化组织的资源构建通常从企业培育需求出发，同时也考虑参与孵化网络的资源共享，即围绕创业孵化服务供给与组织发展需要展开。

2.1 资源形成动力分析

孵化组织资源的形成是拼凑行为的结果呈现，其形成的动力可以从服务供给能力需求和外部资源交互需求两个层面来看[28]。满足服务供给能力需求是孵化组织作为创业基础设施存在的根本。这种供给能力是以资源为基础，通过服务传递而呈现出来对于新企业资源供给的一种外在表现。可以说孵化组织所提供企业成长的资源越独特与持久，企业培育的绩效就会越高。这也形成了孵化组织对于自身资源建设的根本动力。另外，孵化组织作为产业资源与信息的传递中介，其本身作为创业孵化网络的节点存在，履行着中介的作用[29-31]。因此，孵化组织迭代发展需要依赖外部资源的交互。这种与产业资源交互需求促成了各类孵化资源获得的动力形成。孵化组织资源形成动力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孵化资源形成动力模型

2.2 孵化资源特征分析

由于孵化组织所嵌入的业态环境不同、区域资源禀赋不同、孵化战略与目标定位不同，其构筑的资源会呈现出不同的特质[32-33]。从资源形成过程来看，孵化资源受到政策、产业、拼凑的影响。在同一区域内由于资源禀赋的同质性容易使得孵化组织陷入同质化竞争，为了实现组织的精益发展，摆脱同质化内卷，资源的异质性特征就成为了孵化组织拼凑行动的根本。面临相同的政策要素和产业现状时，通过拼凑行动实现资源的配置就成为了孵化组织资源异质性产生的基础。

3 孵化组织发展路径构建

在竞争合作环境中构建更为合理的孵化体系，通过资源拼凑和配置来优化资源结构，减少同质化并增强孵化协同能有效促进孵化组织发展。

3.1 孵化资源分析

近年来随着双创的深入开展，宁波不断创办各类企业，从而促使嵌入产业链的各类孵化组织蓬勃发展，类型日益丰富，对于宁波孵化组织资源结构现状分析具有代表性。由于孵化组织的资源供给服务是针对企业发展需求，企业对于孵化组织能够提供的资源供给服务满意度在很大程度上实现了孵化绩效。其满意度主要是通过期望满意和实践满意的对比来呈现。因此，本文通过IPA模型对宁波地区国家级孵化组织(13家国家级孵化器和22家国家级众创空间)的创业孵化供给服务进行分析，从而构建出现阶段的孵化资源结构。本文结合企业发展需求和孵化组织服务供给实际给出了6个资源供给评价维度，分别是政策支持服务(E1/P1)、扶持资金服务(E2/P2)、风投与IPO服务(E3/P3)、创业辅导服务(E4/P4)、HR服务(E5/P5)、办公硬件与环境服务(E6/P6)，如表1所示。

表1 孵化组织资源供给服务期望感知维度测量

IPA分析显示，现阶段宁波地区主要孵化组织在资源服务供给与企业感知上呈现较为分散，如图2所示。可知孵化组织在资源供给的实际能力和满足企业成长需要的资源配置上存在分布不均的现象，从象限一可续保持区域到象限四强化改善区域均有指标分布，而且各项指标之间的离散程度表明,宁波地区孵化组织在孵化服务供给质量上，资源类别的差距比较大。

图2 孵化组织资源供给服务期望感知象限

从整体来看，办公硬件与环境服务方面宁波地区的孵化组织整体展现出了不错的实力，其供给质量能够满足企业实际发展需要，并达到了创业者对于商务硬件环境的期望；政策支持(政策解读与专项申报服务)和HR服务，均处于实际感知高于期望的阶段。企业对于这方面的需求并不像孵化组织认为的重要性更高，出现了供大于求的结果。从孵化组织现有的运营结构来看，政策支持，尤其是各类专项申报服务已成为了孵化组织最为重要的赢利点。另外，代理人事HR服务也是孵化组织的重要来源。因此，孵化组织在政策和人事两方面的资源投入较大，也更为积极的提供相应服务；从IPA象限来看，风险投资与IPO服务的期望度和满意度都处于较低水平，这不仅说明企业发展普遍还没有到达IPO阶段，还体现了现有孵化组织并不注重风险投资相关资源的引入或者IPO培育能力的不足。对于创业孵化和区域双创发展来说，该区域指标应该得到优先改进，使其迅速向一二象限移动，以确保孵化组织对于企业培育能力的持续提升，实现创新发展；此外，创新服务和启动扶持资金方面存在较大的供需缺口。孵化组织能为企业成长提供稳定的可预见的商业环境，对于企业来说前期运营的各类资助和基础性商务活动支持尤为重要。众多企业均对创服质量和扶持资金有较大期望，这是衡量孵化组织能力的重要指标。但从反馈结果来看，创服和扶持资金的供给远低于企业期待值，需要改进。基于IPA反馈可得知宁波地区孵化组织整体资源供给现状，如表2所示。

表2 宁波孵化组织创业资源供给现状

3.2 组织资源边界与条件分析

孵化组织的资源结构是相对稳定的，但其构成要素是动态的匹配过程。判断资源结构是否稳定的标准是看各要素组合是否达到最优，即在一定时期内孵化组织所获得的各要素总量 Y、结构 X和效率 Z是否得到改善，这是不断循环且螺旋上升的过程。也就是说，稳定的资源结构是指在一段时间内孵化组织获得了最优的孵化要素总量 Y*、最优组织结构 X*以及孵化效率Z*。而扩展到孵化协同网络，基于个体孵化组织特性的孵化网络协同资源结构的稳定 A=max{(Y1*，X1*，Z1*)，(Y2*，X2*，Z2*)，…，(Yn*，Xn*，Zn*)}，附上相应权重 ay，ax，az，且 ay+ax+az=1，则资源结构的判断条件为 A=max{(ayY1*+axx1*+azz1*)，(ayY2*+axx2*+azz2*)，…，(ayY3*+axx3*+azz3*)}。对于孵化组织来说，其所构建的资源既要提供在孵企业的一般性要求，也要满足企业发展的异质性需求。而这种资源的拼凑构成所受到的限制将会从组织情景、团队情景、环境情景等方面来具体体现[34-36]，即组织情景、团队情景、环境情景将成为孵化组织拼凑行为的边界。情景的选择或构建将成为孵化组织发展模式选择的外在条件和孵化资源供应服务的边界。所以，在孵化组织发展模式构建过程中资源边界和拼凑条件均会对模型形成起到限定作用，是模型构建的基础。

3.3 发展路径模型构建

孵化组织发展不仅是一个发展理念，更是一种集约高效的发展模式。资源的动态匹配与感知期望均衡是孵化组织发展的核心，关键在于如何有效利用拥有资源或者通过资源优势所建立的可利用资源来打破企业培育的要素约束。从拼凑行动来看，孵化组织发展的内在动力是由在资源约束下的企业成长与创新需求驱动的[16]。单一孵化组织的资源配置能力极其有限，但通过产业导向所形成的孵化要素聚集，并通过孵化组织对于资源的靶向利用能有效提高企业成长绩效[23-24]，即在产业导向下的集群孵化是提高孵化组织企业培育能力的有效路径。此外，对在孵企业服务过程中，孵化组织为满足企业发展的需要，也为构筑产业特征的孵化资源需要，其所进行的资源拼凑行为均指向资源的异质性特征。在模型构建的过程中，外部情景要素也将影响资源的供给方式和效率。综上所述，孵化组织发展的路径构建基于拼凑行动，在产业资源的限定条件下强化资源异质性特征，并结合情景要素，即异质性主导、产业资源集合、多元组织参与。基于IPA分析结果，所构建的孵化组织发展模型如图3所示。

图3 孵化组织发展模型

孵化组织发展的根本是基于新企业的创业孵化需求。从IPA结果来看，宁波地区的孵化组织需要进一步优化存量资源的投入，通过拼凑行动实现风投与IPO困境突破来平衡企业期望与感知，以实现创新发展。

4 结语

本文围绕孵化资源供给形成与优化这一核心问题，基于产业资源-多元组织-异质性需求之间的协同,通过拼凑行动构建孵化组织发展模式。通过对宁波地区孵化组织研究，得出以下主要结论：①孵化组织资源拼凑是实现资源动态配置的关键行动；②介于区域产业与资源结构的差异，孵化组织所进行的存量优化和外延强化的资源结构有所不同；③孵化组织资源供给现实与企业发展的期望之间存在差异，感知与期望的失衡需要通过多元化协同来实现动态平衡；④孵化组织发展是减少资源供给的浪费，其最直观的优化策略是达成资源供给与在孵企业需求期望的同步。

研究整体解释了孵化组织资源供给不均衡是由于区域资源不足的客观条件和孵化组织满足市场意愿不足的主观原因造成的。本文通过对宁波地区的调研，厘清孵化组织资源供给结构及特征，并在此基础上构建了孵化组织发展模式。但本研究存在地区适应性和研究效度问题。未来研究需要扩充研究样本类别和区域范围，挖掘不同孵化组织类型的资源共性与差异；进一步研究孵化组织发展模式的运行机制，以揭示其更深层次的底层逻辑，促进孵化组织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