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瓜经济”发展的实践与思考
——以湖州市长兴县为例

□ 长兴县统计局课题组

“根深才能叶茂，本固方可枝荣”。近年来，湖州市长兴县深入践行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地瓜理论”，坚持高水平“走出去”与高质量“引进来”，持续用好外在市场、资源，推动县域经济稳进提质。本文系统总结“地瓜经济”在长兴县的生动实践，审视存在问题，为打造“地瓜经济”提能升级“长兴样板”探寻最优路径。

| “外拓内引”双向发力，推动经济“开花结果”

近五年，长兴县GDP、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年均分别增长6.6%、10.6%，分列湖州市第1 位、第2 位，核心指标增速“数一数二”，这与长兴县活用“地瓜理论”拓市场、抢资源密不可分。

（一）市场拓展扩面提质，发展空间更加广阔

1.牢牢抓住“实体经济”这一主体，助企纾困、稳进提质，产品“走出去”规模得到跃升。长兴县统筹推进“培象育牛”“百企升规”，充分利用政企恳谈、“三服务”等渠道，助力企业稳产增产。2022 年，长兴县规模工业总产值比2018 年增长87.4%，产值亿元以上企业有276 家，比2018 年增加77 家。智能汽车、新能源产业产值分别占长兴县的16.0%、11.6%，比2018年分别提高14.2 个、3.1 个百分点。铅酸蓄电池、化纤长丝机织物、水泥熟料产量分别占湖州市的100%、75.7%、87.4%，比重均列湖州市第1 位。

2.牢牢扭住“科技创新”这一关键，攻坚克难、转型升级，产品“走出去”层次得到提升。长兴县聚焦“国家创新型县”建设，出台科技创新能力建设十二条等政策意见，加强科技型企业培育。2022 年，全县有国家高新技术企业381 家，省级科技型中小企业1318 家，省级研究院33 家，均比2018 年翻番。高新技术产业增加值5 年年均增长12.3%，比湖州市平均水平快2.8个百分点，占规模以上（以下简称规上）工业的比重（65.1%）比2018 年提高22.3 个百分点。汽车、锂电池等高新产品产量分别占湖州市的100%、99.4%，新产品出口同步较快提升，2022 年高新产品出口额占全市的比重达53.6%，比2018 年提高26.8 个百分点。

3.牢牢盯住“货物流通”这一环节，强化基础、打通网络，产品“走出去”效率得到攀升。“线上”销售扩量，出台促进电商加快发展十条扶持政策，打造“翼直播”等五大直播基地，引进爱朵护理、美集贸易等电商重点项目。2022 年，长兴县网络零售额123.2 亿元，比2018 年增长122.1%；建成湖州市首个海外仓，培育跨境电商备案企业134 家，交易额56.67 亿元，同比增长49.9%。“线下”运输提速，浙北高等级航道网工程有序推进，开通长兴县至上海、宁波、南通等港口集装箱班线。2022 年，长兴县拥有3A 级物流企业31 家，比2018 年增加11 家；公路、水路运输周转量104.28 亿吨公里，比2018 年增长16.4%，占湖州市的比重达45.4%。

（二）资源拼抢增量提速，发展后劲更加坚实

1.坚持深化“链长+链主”协同联动机制，做实产业链招商文章，“引项目”力度更强。近五年，长兴县工业供地2.3 万亩，为大项目落地留足空间。布局“五大战区+五个兵种”，发挥招商员、乡贤作用，创新以商引商、链式招商等，近五年，签约亿元以上项目580 个，其中50 亿元以上项目10个；实到外资14.87 亿美元，总量居全市第1 位。突出项目全生命周期和“双六率”管理，近五年，新入库项目1747 个，固投、工投分别突破1400 亿元、600 亿元，评审通过亿元以上项目竣工339 个，其中爱康、吉利等“链主型”项目先后建成量产，对面上拉动强劲。

2.坚持细化“财政+金融”精准纾困机制，做优政策链供给文章，“引资金”速度更快。长兴县顶格落实中央“33 条”、省“38条”等稳经济政策，积极向上争取政策资源，畅通资金落地通道。2022 年，全县累计减免税费48.91亿元，出口退税、增值税留抵退税分别达26.1 亿元、28.6 亿元。实施“融资畅通工程”升级版，落实“凤凰行动”计划，深化绿色金融改革。2022 年末，县内金融机构26 家，其中贷款超过百亿元的有4 家，比2018 年分别增加8 家、3家。本外币贷款余额1516.24 亿元，比2018 年末实现翻番。新增上市企业6 家，直接融资额65.2 亿元，太湖科技板挂牌企业193 家。

3.坚持强化“白领+蓝领”一体招引机制，做深人才链赋能文章，“引人才”维度更广。交替开展“全年不打烊线上招聘”“春风行动”“才聚长兴、青创未来就业季活动”等，实施“金蓝领”职业技能提升行动。近五年，大学生及各类人才来长就业创业达13.59 万人，开展各类技能培训11.48 万人次。2022 年，长兴县“四上”企业从业人员14.25 万人，其中本科以上学历、初级以上职称人员分别为1.51 万人、2.63 万人，比重比2018 年分别提高2.4 个、7.2 个百分点；省外来长就业人员达4.43万人，占全县的31.1%，比2019年提高10.8 个百分点。

| “以点带面”扬长补短，助力发展“根深叶茂”

近年来，长兴县纺织产业从小到大、从散到聚，汽车产业从无到有、从弱到强，是产业“走出去”“引进来”的典型代表。综合考虑可比性，选取标杆地区桐乡市化纤产业、溧阳市动力电池产业进行比较，以进一步明晰短板、促进发展。

（一）对比桐乡市化纤产业，长兴县纺织产业不仅要加快“产品”走出去，而且要加快“产能”走出去

1.加快“产能”走出去，有利于市场占有率的提高。桐乡化纤企业立足总部，加快向外投资设厂，仅桐昆、新凤鸣控股企业就超100 家。2022 年，桐乡市化学纤维产量（统计规上口径，下同）占全国（产业协会全口径，下同）的11.5%，在库企业户均产值6.42亿元，其中桐昆、新凤鸣产量分列全国第1 位、第3 位，营收均超过500 亿元。相比之下，长兴县部分纺织企业迁至皖南、苏北、新疆等地，与县内企业同质化竞争，据不完全统计，外迁企业产值近百亿元，反而抢占了长兴县在外市场一半份额。2022 年，长兴县化纤长丝机织物、非织造布产量分别占全国的4.0%、1.8%；在库企业户均产值仅为桐乡市的11.2%，其中龙头企业金三发营收仅为桐昆、新凤鸣的10%左右（表1）。

表1 长兴县纺织产业和桐乡市化纤产业比较

2.加快“产能”走出去，有利于企业盈利提档。桐乡化纤企业利用外地扶持政策、能耗指标、劳动力资源等降低生产成本，提升整体竞争力，质效水平同步提高。2022年，桐乡市化纤产业单位产值能耗0.33 吨标煤/万元，单位成本85.5元，近五年平均利润率4.5%。相比之下，长兴县纺织企业仍以家族经营模式为主，现代管理水平有限，单位产值能耗是桐乡市的1.4倍，且高耗能并未实现高产出，单位成本高出桐乡市6.9 元，近五年平均利润率比桐乡市低0.3 个百分点。

3.加快“产能”走出去，有利于提升社会贡献度。桐乡市在外化纤企业的生产、销售、财务等由总部统一管理，通过资本回流实现反哺。2022 年，桐乡市化纤产业户均就业人员是长兴的3.8 倍，人均薪酬高出长兴县3.51 万元，近五年年均增长7.5%，比长兴县快0.9个百分点，且高出当地人均收入4.2万元，而长兴县仅高出当地人均收入0.7 万元。从产业集聚地税收看，桐乡市洲泉镇人均创税2.08万元，而长兴县夹浦镇人均创税仅为桐乡市的55.3%，纺织产业在扩就业、促共富方面的贡献相对不高（表2）。

表2 长兴县纺织产业和桐乡市化纤产业用工、薪酬、税收比较

（二）对比溧阳市动力电池产业，长兴县汽车产业不仅要强化“链主”引进来，而且要强化“链条”引进来

1.强化“链条”引进来，有助于规模效应增大。截至2022 年末，溧阳市通过引进江苏时代，吸引80 余家配套企业落户，计划总投资超800 亿元，吸引投资比例达1∶2.7，产值规模超1000 亿元，占溧阳市的35.0%，其中头部企业产值超800 亿元。相比之下，长兴县通过吉利汽车吸引40 余家配套企业来长，计划总投资超125 亿元，吸引投资比例仅为1∶0.38，产值规模超300 亿元，占长兴县的16.0%，其中头部企业产值超250亿元，主导产业、头部企业“块头”仍不大（表3）。

2.强化“链条”引进来，有助于质量效益增强。溧阳市明确规定动力电池项目只能落地高新区，且新企业上规前三年最高奖励达140万元，极大提高了产业集聚度和产出效益。2022 年，高新区总产值占溧阳市的63.6%，动力电池产业吸纳就业3.6 万人，户均营收、户均利润总额分别达28.26 亿元、1.28 亿元，单位成本为87.22 元。相比之下，长兴县汽车产业空间布局相对分散，开发区总产值占长兴县的47.1%，汽车产业吸纳就业人数、户均营收、户均利润总额分别仅为溧阳市的28.2%、22.8%、23.6%，单位成本则高出溧阳市4.05 元。

3.强化“链条”引进来，有助于运行效率提升。溧阳市动力电池产业链较为完整，33 家在库企业涵盖了结构件、电池包、锂电设备等关键环节，其中江苏时代本土供应商约30 家，大部分原材料来自溧阳市内，提高了生产线运行效率，配套企业户均吸纳就业499 人，户均营收5.58 亿元。相比之下，长兴县发动机设计、整车研发等环节还未实现全覆盖，吉利本土供应商14 家、涉及采购额约10 亿元，占吉利全部供应商、采购额比重均不到一成，大部分原材料来自长兴县外，提高了材料运输成本，配套企业户均吸纳就业、户均营收分别比溧阳市少330 人、4.45 亿元。

| “多措并举”提档升级，加速实现“瓜熟蒂落”

（一）紧盯两类载体，以更强决心延伸“藤蔓”

1.强化总部集聚，推动走出去的网络“点变面”。桐乡市“产能”走出去的前提是总部扎根本地，在“凤凰湖”板块设立总部基地，成为对外扩张的战略基点。建议：一是成立总部经济工作专班，推动商务、金融、数字等新业态入驻总部大楼；引导大中型企业拆分研发、营销等部门形成功能性总部，鼓励对外承接新业务、培育新增长点，变“总部大楼”为“总部经济”。二是用好乡贤和商会资源，完善联络沟通机制，减少企业外流，鼓励乡贤回归设立区域性总部，引导利税回流，变“企业迁出去”为“产能走出去”，把“长兴人经济”转化为“长兴经济”。

2.强化平台提能，推动引进来的格局“散变聚”。溧阳市“链条”引进来的支撑在于招商政策的刚性执行、科创平台的成功建设和“三横一纵”国省干线格局的形成。建议：一是加快要素资源向开发区倾斜，提高智能汽车领域10 亿元以上大项目、外资项目招商考核权重，以政策支持、要素保障提高汽车产业整体运行效率，提升集聚度，加快打造“千亿”汽车产业。二是与院校、企业联建创新平台，聚焦技术创新、成果转化领域，提升产学研衔接力度；完善物流节点网络体系，整合政企物流数字化资源，发展“互联网+”物流新模式，打造长三角区域智慧物流平台。

（二）紧抓两大产业，以更大魄力繁茂“枝叶”

1.深化渠道拓展，推动走出去的模式“少变多”。桐乡市“产能”走出去的理念是凭借总部的资金、技术、管理等，利用外地要素资源扩大产能，最终提高市场占有率。建议：一是鼓励外设分公司，将高耗能、低附加值的生产线逐步转移至要素成本较低的地区，利用外地的“低成本”培植长兴县产品的“大优势”，扩大市场占有率。二是借鉴桐乡市“桐诚礼”经验，加大县乡电商孵化平台直播电商培育力度，加快建设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长兴园区，鼓励企业“抱团出海”，建设更多海外公共仓，提升“产品”走出去效率，为“产能”走出去积蓄实力。

2.深化业态配套，推动引进来的层次“低变高”。溧阳市“链条”引进来的模式是“四大经济”招引齐头并进，专班化系统推进，高端休闲经济等同样获得发展壮大。建议：一是瞄准“1+4”现代产业，由“一把手”牵头、专班化负责、清单化推进，开展市场化招商、链主引商等，加快补链延链强链；注重潜力细分行业的前瞻谋划，在人工智能、检验检测、龙头电商等高附加值项目上寻求突破，加快向价值链中高端攀升。二是围绕“一轴两翼一区”旅游格局，盘活历史文化等现有旅游资源，引进知名商管、高端文旅品牌，打造高端休闲板块长兴名片，加快旅游消费层级跃升、拓宽旅游市场外延。

（三）紧扣两个维度，以更实举措壮大“块茎”

1.优化培育机制，推动走出去的基础“硬中更强”。桐乡市“产能”走出去的底气源于过硬的企业梯队实力，2022 年腰部企业增加值增速比整体快21.6 个百分点。建议：一是优化“50 强”企业选拔评价体系，增加市场占有率指标权重，提高研发强度最低标准，精准扶持一批潜在“冠军”企业，从速落实科技税收优惠政策，加大研发奖补力度，加快科技型企业“倍增提质”。二是深入落实企业培育“壮腰工程”行动方案，定期开展专题座谈、走访调研，摸准企业实际需求，充分保障土地、融资、用工、用能等，加快形成“动态跟踪、快速解决”闭环机制，推动诞生更多专精特新“小巨人”，为“产能”走出去打下坚实基础。

2.优化服务模式，推动引进来的环境“好中更优”。溧阳市“链条”引进来的保障源于“四大办”高效落实企业服务，加强政策供给、要素保障，成功打造千亿级产业集群。建议：一是政务服务效能再提升，在精简审批流程、规范中介服务、推进联合验收等方面再优化，更大范围推行“拿地即开工”，树好企业家“朋友圈”中的“长兴形象”，以好口碑换来好项目。二是涉企资金兑现再提速，更大力度争取上级政策资金，用好政企恳谈会、“三服务”等渠道，加强惠企政策宣传，确保应知尽知，健全完善政策兑现机制，加快行政给付、税费减免、财政补贴等政策直达快享、即申即享，把构建亲清政商关系落到实处，为长兴发展积蓄充足后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