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IT训练研究中的情感反应测量结果不一致的原因探析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fengyujuan jinan shandong Province 250014 China

中图分类号：G804

DOI：10.16655/j.cnki.2095-2813.2024.07.000

备注：作者简介：冯玉娟（1977-）女，汉族，山东寿光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心理学。

作者简介：冯玉娟（1977—），女，博士研究生，副高级-副教授; 研究方向为心理学。

普通作者：null

摘要：目的：探讨高强度间歇训练（HIIT）中情感反应研究结果不一致的原因。方法：以目前对高强度间歇训练（HIIT）的情感反应（愉悦与享受）结果为研究对象，使用文献综述的方法，归纳总结研究结果不一致的原因。结果：研究参与者的选择（样本范围、样本状态、样本差异、样本计算、样本流失）和测量工具的相关问题（测量工的选择、测量人员的偏差和测量环境）是影响HIIT训练对情感反应（愉悦和享受）研究结果不一致的主要原因。结论：应在实验过程中从方方面面提高对实验条件的控制，以提高对实验结果解释的严谨性。

关键词：HIIT 情感反应 愉悦 享受 变量测量 实验控制

An analysis of the reasons for inconsistent results of emotional response measures in the HIIT

FENG Yujuan

（Shandong University Normal of Art & Design， Jinan， Shandong Province， 250014 China）

Abstract：To explore the reasons for inconsistent research results on affective responses in high-intensity interval training （HIIT）. Methods： Using the current results of emotional responses （pleasure vs. enjoyment） to high-intensity interval training （HIIT）， a literature review was used to summarize the reasons for inconsistent research results. Results： The selection of research participants （sample range， sample status， sample variance， sample calculation， sample attrition） and issues related to the measurement instrument （choice of measurement worker， measurer's bias， and measurement environment） were the main reasons for the inconsistent results of the research on the emotional response （pleasure and enjoyment） to HIIT training. Conclusion： Control of experimental conditions should be improved in all aspects of the experimental process to increase the rigor of interpretation of the results.

Key Words： HIIT; Affective Response; Pleasure; Enjoyment; Variable measurement; Experimental Control

人們在运动时的“情感反应”，即“快感”或“不快感”，已经成为运动领域研究的开创性课题，也是生理心理学交叉领域比较关注的热点问题。许多研究者对该问题进行了持续不断的探索，文献中普遍的共识是“运动能改善情绪”、“运动能让人感觉更好”[1]。但是，到目前为止的研究中，并没有一致性的证据能够证明这种“感觉更好的效果”会因运动强度过大而减弱或增强。

最近几年，高强度间歇训练（HIIT）逐渐引入公共卫生领域，HIIT是一种运动方式，其中多段短时间的高强度训练（如最大能力的 80%-100% ），每次持续几秒到几分钟不等，中间穿插低强度的主动恢复或被动休息。虽然有研究表明高强度运动可能会让大多数体能不佳、不习惯剧烈运动的人感到不愉快，然而，越来越多的研究似乎表明与中等强度的持续运动相比，即使是低运动能力的人在进行 HIIT 运动时也会有更好的感觉，而且在运动结束后，他们表示更喜欢 HIIT 运动。一项最新的元分析研究表明，与中等强度相比，HIIT或超极限HIIT的运动方式，也能产生类似的愉悦感，强度的大小对参与者的情感反应影响不大。而巴特利特等人的研究则认为，高强度间歇跑比中等强度更令人愉悦，目前与HIIT相关的多项实证研究支持HIIT 不仅是可以忍受的，而且是令人愉悦和享受的。HIIT 现在已被明确确定为运动处方指南的一种运动方式，2022版《运动医学运动处方指南》指出，“HIIT训练对个体心肺功能的改善有效，且具有节省了运动量和运动时间投入的优势”。第二版《美国人体力活动指南》（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2018 年）也将 HIIT描述为 “越来越受欢迎的选择”，“HIIT 可以改善成年人的胰岛素敏感性、血压和身体成分，而且这些改善效果与持续进行中等强度有氧运动的效果相当”。

虽然目前个人坚持HIIT的意愿和能力尚不明确，但是，在愉悦和享受的情感反应方面，HIIT可能是中等强度可持续运动的“可行性替代方案”[2]。目前的研究结果对该论断呈现相互矛盾的结果：一方面，有证据表明HIIT是不愉快的，另一方面，也有证据表明HIIT至少与中等强度的运动一样令人愉悦，甚至更令人愉悦[3]。

本研究试图总结造成这种矛盾的因素，以期对研究人员在进行评估运动与情感反应的关系时提供辅助。

1研究参与者的选择

1.1 样本范围

有研究发现，基于加速度计的人口体力活动调查显示，大多数成年人几乎完全避免高强度的剧烈运动，也有研究发现，具有高强度运动经验的成年人一般在有运动背景的群体中很常见，其中包括参加运动的大学生群体和体育专业的大学生。而有些研究则基于方便抽取样本的原则上，选择大学生群体作为研究参与者，优点是研究调查或实验便于开展。但是，对运动强度的偏好和耐受性存在的个体差异与HIIT引起的情感反应有关。因此，有理由推测，有运动经验的个体比普通人更有可能将HIIT体验微愉快或令人愉悦。使用经常参与体育运动或体能水平更高的样本进行研究，推广到整个成年人群，很可能会产生偏差。

1.2样本状态

通过模棱两可的语词选择样本的运动状态应特别引起关注，因为模棱两可的描述词可能会起到暗示样本体力活动较少或体能较差，可能会使人认为样本的运动量或体能较低，从而能代表一般人群。这样的词语包括“久坐不动”、“不够活跃”、“娱乐性活动”、“适度活动”等词语，这些词语存在多义的特征，界限不够明显，用来描述不同体能水平、运动史和体育活动模式的样本可能会存在偏差。

因此，研究应尽可能遵守既定标准（例如，权威性的当前的体力活动建议，用于确定参与者的体力活动或体力活动不足状态；有氧能力的正式测试终止标准等）。

1.3 样本性别和选择偏差

体育运动存在明显的性别差异是很多研究得出的相对一致性的结论，尤其是对于不同的体育项目而言。目前研究的研究参与者在招募时，往往存在男女性别数量的失衡，这种性别偏差使最后数据结果解释整个群体产生限制[4]。

選择偏差会以各种方式出现，如招募广告、个人偏好等。因此，研究人员应采取措施防止或尽量减少选择偏差，并在研究报告中如实披露参与者的对HIIT的熟悉状态及是否进行过HIIT健身效益的宣传。

1.4 样本量的计算

样本量太小有可能会使统计能力降低，导致犯Ⅰ类（弃真错误）、Ⅱ类错误（取伪错误）的几率升高。一方面，如果样本量较小，而测量的因变量较多的情况下，所有结果均以 0.05 的标准来确定统计显著性，结果将加大犯Ⅰ类错误的概率，例如，如果一项研究在调查享受或愉悦的同时，还调查一系列其他结果变量如心肺功能、血压、血糖、血脂、人体测量学特征、炎症指标等），并使用在p <0 .05 上的统计检验标准，在偶然情况下，某些影响可能会被认为是 “显著的”，犯 I 类错误的风险可能会上升，样本越小，对总体值的估计就越不精确，波动性也越大。另一方面，样本量较小导致的统计能力低也会增加推断出Ⅱ类错误的风险。同样，在参与者内部实验设计中，太小的样本量，也会大大增加犯II 类错误的风险，从而显示结果没有显著差异（p>0.05），这就容易使读者对实验条件失去信心和对实验条件的有效性表示怀疑。

1.5 参与者训练停止或训练副反应

有研究报告在HIIT实验进行的过程中，会有参与者存在轻微的不良反应这种反应可能会导致参与者的愉悦感减少甚至动摇他们继续实验下去的信心，也有研究报告比较严重的不良反应，比如呕吐、头晕、恶心等，因此导致参与者无法继续完成规定的HIIT训练。实验的副反应需要被定义为“不良事件”，而HIIT副反应程度的差异导致报告此类事件的阈值可能存在差异。因此，同行评审或编辑应该要求明确说明“不良事件”的定义以及报告不良事件的比例或发生率。

2测量过程中的影响因素

2.1 测量工具的选用

对情感和享受的测量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测量工具的选用是影响评估结果的重要方面。

目前的研究测量愉悦状态的测量工具很多，在高强度运动的情况下，多项目的测量通常不太适合，尤其是考虑到HIIT的高强度和较短的间歇时间。因此，多项目的测量通常只在运动前后进行，只能提供 “运动前”和“运动后”之间的变化信息。换言之，此类评估方案无法提供在此期间可能发生的任何动态变化的信息，而且可能不是线性的（例如，在 HIIT方案中运动强度的波动）。而单个项目的评分量表可以在运动过程中反复使用，干扰最小[2]。

由于核心情感被认为是意识的一个组成部分，它会随着内部和外部事件的变化而动态变化，包括稳态干扰。而 HIIT 代表了一种振荡刺激，使用单项评分量表，如 FS量表在概念上是最合适的选择[5]。情感价位是由 FS 评估的核心情感的基本维度，具有两极性质，一端是愉悦，另一端是不悦。

在特定的研究中使用特定的工具非常重要，可能会对收集到的数据产生深远的影响，因此也会对得出的结论产生深远的影响。例如，在某项研究中，在决定以单极或双极方式对感兴趣的建构进行概念化的评估时，应同时依赖于理论和心理测量学方面的考虑，深思熟虑，并应完整记录、以便读者能够评估其测量的基本原理。然而，在研究 HIIT 效果的现有文献中，所选择的测量工具通常是在没有充分支持性理论的情况下提出的，缺乏必要的理论导向。一般都是以“与之前的研究保持一致”、“借鉴现有研究的通用做法”或作为一种事实上的选择。由于对测量工具的选择可能会对研究结果产生重大影响，因此选择特定测量方法的决策过程应该在研究中明确解释并说明。例如，使用单极性反应量表（如 EES）来评估两极性结构，如享受与厌恶，至少会在以下三个方面产生偏差。首先，单极反应量表可能会使被调查者无法表达其可能的厌恶情绪。其次，只要厌恶也是一种可能的结果，那么问题仅指两极范围中的正极，就属于 “引导性”问题。第三，将单极测量（完全不愉快到非常愉快）和双极测量法（“我感觉很好”与“我感觉很糟”）并列，会导致偏差从单极测量向双极测量转移。如果两个测量工具同时呈现，或单极问卷先完成，那对数据结果会产生有据可查的 “带入效应”，这种“带入效应”被归类为反应偏差的几个 “项目背景”来源之一。为了尽量减少可能产生偏差的方差传递效应，研究人员应熟悉共同方法偏差的概念，并采取积极的措施减少共同方法偏差对结果的不利影响。

当数据来自同一来源（如受访者自我报告）、通过相同的媒介（如纸笔评分量表）、采用类似格式的测量方法（例如，量表以相同的方式垂直或水平排列）、在相同的地点（如纸笔评分量表）、在相同的时间和位置（例如，将它们放在自行车或跑步机的前部），很可能会导致结果出现差异，会人为地夸大测量之间的相互关系，同时降低测量的区分度。对于在运动过程中进行的愉悦和享受的测量，

部分解决共同方法偏差的方法是尽可能改变测量的特征（例如，将测量结果打印在不同的页面上，使用不同颜色的纸张，以不同的排列方式呈现测量结果，使用具有不同数量回答选项的量表、以及随机排列呈现顺序等多种措施[20]。

2.2 测量人员的偏差

对于干预实验而言，在大多数情况下，研究人员对结果的评估和实验的执行不能够完全做到盲测，因此，在测量过程中，至关重要的是最大限度地减少和规范研究人员与实验参与者之间的互动。

在测试过程中，尤其是在测量过程中，尽量减少和规范实验与参与者之间的互动至关重要。研究人员可能会先入为主地支持或反对某一种观念，这些观念可能会使研究人员对某一运动方式产生偏差。而这些观念可能会有意识或下意识地影响他们与参与者的互动，研究人员通过“传递”他们的期望，使他们与参与者的互动产生偏差。因此，在可行的情况下，参与者应通过技术手段（如平板电脑、手机等）完成对情感和/或乐趣的测量，例如，使用平板电脑、电脑触摸屏和安装在自行车车把上的反应按钮等更加客观的方式，而不是通过与研究人员的直接交流，研究人员应保持在参与者视野之外。

研究人员在设置测试环境时也应注意，不能让参与者观察到自己的影子或表情，尤其是在运动过程中或测试期间，因为环境特征无法在不同条件下标准化，

例如，表明努力或紧张的面部表情在高强度和中等强度实验中难免会有所不同，这些线索很可能会引发或突出对自己能力的自我评价，这反过来又会影响情感和享受反应[2]。而研究人员与参与者之间必要的交流，例如，实验程序摘要、获取知情同意书，以及提供完成测量的说明等，都应预先录制或编成脚本，获得当地伦理委员会的允许之后进行测试。

3 结语

实验研究的研究结果往往会存在偏差，这与实验研究过程中的实验控制条件有关，实验控制条件不足，可能会增加实验结果偏差的可能性。实验设计、概念的界定、数据结果的计算和分析都会影响结果的偏差，实验的灵活性越大研究结果的真实性就越低，灵活性增加了将“负面”结果转化为“正面”结果的可能性，提高实验的标准化非常重要，研究者遵守共同的标准可能会增加真实结果的比例。而就目前的研究现状来说，越是热门的科学领域（涉及的、参与的科学团队越多），研究结果的争议性越大，可能距离真实性就越远。如果有许多团队在同一领域开展工作，并产生大量实验数据的情况下，在竞争中，时间是至关重要的，常见的后果是“每个团队可能会优先追求和传播其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积极成果”。

对 HIIT 的情感和享受反应的研究目前也存在这样的现状，在这一研究领域所采用的方法具有相当大的灵活性，标准化程度很低。而研究人员发现在 HIIT 训练过程中的情感反应的研究结果并不一致，尤其是对不习惯运动的人来说，这种不一致更为明显。首先，可能与不同的HIIT运动方式有关，有可能与研究的人群不同有关。其次，HIIT 无疑是运动科学领域的一个 “热门”研究课题、世界各地的许多团队都在争相报道报告 “令人印象深刻的‘积极结果”。其中，相对吸引人的说法之一就是 HIIT是一种高强度的运动方式，它不仅能有效刺激个体的生理适应，对非经常性运动参与者也会感到愉悦和享受。这种结论的积极意义在于，在公共卫生领域，HIIT 可作为中等强度持续运动的 “可行替代方案”，因为HIIT在运动时间方面无疑是更节省的。随着 HIIT 作为一种被纳入运动处方指南和体育活动建议中的运动方式，其是否令人愉悦和享受的问题对于全球范围內的体育运动者来说变得非常重要。因此，有关HIIT这一主题的研究应建立在坚实的基础之上，在实验过程中从方方面面提高对实验条件的控制，可能有助于提高对结果解释的严谨性。

参考文献

[1] EKKEKAKIS P， HARTMAN M E， LADWIG M A. Affective responses to exercise. In G. Tenenbaum& R.C. Eklund （Eds.）， 2020， Handbook of sport psychology （4th ed.， pp. 233–253）.

[2]唐浩轩. 急性高强度间歇训练与中等强度持续训练对情绪体验与执行功能的影响[D]. 武汉：武汉体育学院， 2019.

[3]周珂. 高强度间歇锻炼对高体力活动水平大学生情绪与享受感的影响[D]. 天津：天津体育学院， 2022.

[4] RAM A， MARCOS L， MOREY R， et al. Exercise for affect and enjoyment in overweight or obese males： A comparison of high-intensity interval training and moderate-intensity continuous training. Psychology， Health & Medicine， 2022， 27（5）：1154–1167.

[5]马梦娇. 大强度间歇运动对大学生情绪和情感体验的影响[D].天津：天津体育学院， 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