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人力资本、科技创新效率与经济增长

郝金磊，姜诗尧（兰州财经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

健康人力资本、科技创新效率与经济增长

郝金磊，姜诗尧
（兰州财经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

文章利用2009-2013年中国省级层面面板数据，实证检验了健康人力资本及科技创新效率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效应，研究表明：健康人力资本投入越高的地区，经济增长越明显；科技创新效率越高的地区，经济增长越明显；健康人力资本在科技创新效率较高的地区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更明显；科技创新效率在健康人力资本投入较多的地区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更明显。基于以上研究结论，提出了促进经济增长的建议。

健康人力资本；科技创新效率；交互作用；经济增长

一、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历了较长时期的经济高速增长。然而，次贷危机的发生，使得部分西方经济学家将这场经济灾难的原因归咎于中国，由此要求中国进行经济转型的呼声越来越高。西方经济学界普遍认为：中国经济的特征是“高投资、高能耗、低效率、低技术进步”的“两高两低”模式［1］，这严重制约了中国经济的发展以及世界经济的腾飞。不可否认，我国目前粗放式的产业结构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经济持续增长，同时使得环境问题井喷式爆发，由此带来资源环境、生存环境恶化，社会健康成本激增［2］。从某种程度而言，我国经济的增长是以牺牲人民健康水平和透支资源环境为代价换取来的。因此，未来我国经济增长应植根于健康人力资本、科技创新效率及二者的协同作用。

在新常态及建设创新型国家的时代背景下，在我国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攻坚阶段，本文基于中国省级层面5年的面板数据，探讨了健康人力资本及科技创新效率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效应，为下一步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提供了参考。

本文主要从以下三个层面丰富前人的研究：（1）不仅检验了健康人力资本以及科技创新效率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还检验了两者的交互效应对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从而丰富了该领域的研究成果。（2）不同于已有研究仅采用地区职业医师人数衡量健康人力资本的做法，还采用地区人均食品消费支出、地区年死亡率及地区二氧化硫排放总量作为健康人力资本的衡量指标，指标的全面性提高了研究结论的客观性。（3）依据健康人力资本分指标、滞后期数据分别进行分组检验，进一步验证了研究结论的稳健性。

二、文献回顾与假设提出

（一）健康人力资本与经济增长

针对健康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作用的研究，许多学者曾利用不同方法进行过探讨，研究结论主要集中于两个方面：健康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具有促进作用；健康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具有弱化作用。徐祖辉和谭远发利用1978-2012年的面板数据，通过建立VAR模型实证分析了我国健康人力资本与经济增长之间的互动关系，结果表明：健康人力资本作为基础性因素对经济增长发挥重要的促进作用［3］；黄小平等学者从健康人力资本影响因素的视角出发，具体估算了健康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结果表明：我国大部分省市健康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较为明显，同时健康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具有地区差异性［4］。于东平和段万春建立面板数据模型，研究了物质资本、健康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结果表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作用相对较弱，物质资本投资仍是影响我国整体及地区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5］；王弟海等学者针对健康投资和健康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进行了研究，结果表明：由于健康投资可能会对物质资本积累产生挤出效应，过多的健康投资对经济增长可能具有弱化作用［6］。目前，学术界关于健康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效果并没有得到确定性的结论，所以有待进一步探讨。中国经济体系尚处于劳动力密集型阶段，健康人力资本投入不仅能够提高劳动生产能力从而促进经济增长，同时可通过促进居民必需的服务型消费拉动内需。基于以上分析，提出本文研究假设：

假设1：健康人力资本投入越高的地区，经济增长越明显。

（二）科技创新效率与经济增长

针对科技创新效率对经济增长作用的研究，学者们普遍认为：科技创新效率对经济增长具有正向的推动作用。马卫刚和程长林利用2009-2011年我国30个省市科技数据进行实证分析，结果表明：就全国范围而言，科技创新效率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显著，科技创新效率对经济增长影响的区域差异较大，东部、西部地区科技创新效率对经济增长影响效应较大［7］；王华等学者对 1991-2009年间辽宁省科技创新效率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因果及定量关系进行了研究，结果表明：创新效率与经济增长之间虽然不具备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但却是经济增长的Granger成因，对经济增长具有显著的正向推动作用［8］；姚永玲对科技创新效率与经济增长做了全面关系的研究，结果表明：从根本上转变创新方式并全面营造创新氛围，有利于提高基础研究产出效率及应用技术产出效率，从而对经济增长具有促进作用［9］。科技创新是转变生产方式、调整产业结构的重要力量，同时也是推动经济发展的内生动力，在培育新兴产业、改造传统产业及发展现代服务业中发挥着关键作用。在社会发展中，科技创新效率的提升成为提高民生福祉、实现可持续发展的根本途径。基于以上分析，提出本文研究假设：

假设2：科技创新效率越高的地区，经济增长越明显。

（三）健康人力资本与科技创新效率对经济增长的交互效应

科技创新效率的有效提升在一定程度上依赖于健康人力资本的投入：提升科技创新效率的主体在于人力，在制定科技政策的过程中，不仅要考虑到资金、设备以及科学前沿技术等处于效率“水上冰山”的表浅部分，更应从组织、团队以及个体等多层次兼顾“水下冰山”健康人力资本的自我实现。健康人力资本的投入也得益于科技创新效率水平的提高：科技创新具有“低能耗、低排放”的集约型增长特点，能够最低程度破坏居民的自然生存环境，提升国民的总体福利水平从而减少健康成本，同时降低健康成本对物质资源消费的挤出效应，进而拉动经济的增长。基于以上分析，提出本文研究假设：

假设3.1：与健康人力资本投入较少的地区相比，科技创新效率在健康人力资本投入较多的地区对经济增长的正向作用更明显。

假设3.2：与科技创新效率较低的地区相比，健康人力资本在科技创新效率较高的地区对经济增长的正向作用更明显。

三、研究设计

（一）模型设定与变量定义

为了验证假设1与假设2成立与否，本研究构建回归模型（1）如下：

为了验证假设3.1与假设3.2成立与否，本研究构建回归模型（2）如下：

模型（2）在模型（1）的基础上，增加了健康人力资本与科技创新效率交乘项，通过观察回归系数变化以验证假设3.1和假设3.2。

（二）数据来源

研究过程中，衡量科技创新效率的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科技统计年鉴（2010- 2014）》、《中国统计年鉴（2010-2014）》；健康人力资本及控制变量数据均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2010-2014）》。

四、实证结果分析

（一）科技创新效率测算

关于核心解释变量科技创新效率，本研究对于科技创新投入指标主要选择R&D经费内部支出额（万元）、R&D活动人员数（人/年），产出指标主要选择有效专利发明数（个）、新产品销售收入（万元），这两项指标分别代表了科技创新领域的知识创新转化效率以及创新成果商业转化效果，两者互为补充，能较为全面地衡量地区科技创新水平。

运用DEAP2.1对我国31个省2009-2013年科技创新效率进行测算，结果如表1所示：

表1：科技创新效率测算结果

（二）健康人力资本测算

对于健康人力资本代理变量的选取，本研究主要采用主成分分析方法，确定人口年死亡率、执业医师人数、年人均食品消费支出以及二氧化硫排放量四个指标分别在代理变量中的权重，最终作为健康人力资本的结果进行分析。

运用SPSS17.0对2009-2013年的健康人力资本指标进行主成分分析，结果如表2、表3所示：

表2：主成分的特征值和贡献率

根据以上结果，通过确定指标在各主成分线性组合中的系数、主成分的方差贡献率以及指标权重的归一化得到各指标的系数分别为：人口年死亡率0.93、执业医师人数44.02、年人均食品消费支出32.51、二氧化硫排放量22.31。因此，代理变量的表达式为：

（三）基准回归

表4列出了健康人力资本以及科技创新效率对经济增长的基准回归估计结果。回归（1）和回归（2）分别是经济水平对健康人力资本以及科技创新效率进行回归，结果发现：回归系数分别为1.344和0.558且均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表明健康人力资本投入越高的地区以及科技创新效率越高的地区，经济增长越明显，验证本文提出的假设1和假设2。回归（3）将健康人力资本和科技创新效率同时放入模型，回归系数均体现不同程度的下降，说明两者存在依存关系，验证了假设3.1和3.2提出的合理性，但假设的正确性有待考证。回归（5）在回归（3）的基础上，加入控制变量地区年末人口数（NUM）、地区人口受教育程度（LABOR）以及第二产业比重（IS），结果发现：健康人力资本系数下降到1.043，科技创新效率系数下降到0.145，但均通过了1%水平下的显著性检验，再次验证假设1和假设2成立。

为了验证假设3.1和假设3.2，本研究分别估计回归（4）和回归（6）。由回归（4）的结果可知，健康人力资本和科技创新效率的交乘项的回归系数大于零且通过了1%显著性水平检验，即二者互为增强了对被解释变量的影响，这表明假设3.1和假设3.2成立，即与科技创新效率较低的地区相比，健康人力资本在科技创新效率较高的地区对经济增长的正向作用更明显；与健康人力资本投入较少的地区相比，科技创新效率在健康人力资本投入较多的地区对经济增长的正向作用更明显。回归（6）在回归（4）的基础上进一步将控制变量集加入模型，结论依然成立。

表4：基准回归

（四）稳健性检验

为防止结论的偶然性，本文增加稳健性检验，最大程度保证结论的正确性。表5列出了各种稳健性检验的回归估计结果。其中，为了避免健康人力资本、科技创新效率与经济增长在同期有可能互为因果，回归（1）和回归（2）分别选取经济增长的滞后1期和滞后2期作为因变量，结果发现：健康人力资本和科技创新效率的回归系数均大于零且通过 1%水平下的显著性检验，两个核心解释变量的交乘项的回归系数也符合预期假设。回归（3）和回归（4）则选取健康人力资本的两个分指标进行检验，所得回归系数具有理论预期的符号方向且显著，再次验证假设。这表明，本文假设得到了较为全面的理论支持和数据验证。

表5：稳健性测试结果

五、结论与建议

基于2009-2013年中国省级层面面板数据，实证检验了健康人力资本和科技创新效率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效应，结果表明：健康人力资本投入越高的地区，经济增长越明显；科技创新效率越高的地区，经济增长越明显；与科技创新效率较低的地区相比，健康人力资本在科技创新效率较高的地区对经济增长的正向作用更明显；与健康人力资本投入较少的地区相比，科技创新效率在健康人力资本投入较多的地区对经济增长的正向作用更明显。稳健性检验结果表明：基于健康人力资本分指标测算所得结论与原假设一致，基于滞后期数据测算所得结论亦与原假设一致，结论具有较强的稳健性。

根据以上研究结论，为优化经济结构、促进经济增长，提出建议如下：（1）强化健康人力资本，政府应加大公共健康事业投资，增加职业医师人数，提高疾病预防水平，降低人口死亡率；卫生监管部门应加强食品、医疗保健市场的管控，确保满足居民基本的健康投资需求；地方环保部门应切实将环境污染企业的关停工作落到实处，运用法律手段对空气质量进行全面整治。（2）提升科技创新效率，地区间应加强科技合作，整合资源优势，内陆地区应承接珠三角、长三角及京津冀经济圈人才、市场等多重优势，促进经济协同增长；政府应通过制定积极的科技政策及税收财政机制促进产学研联动，构建完整的科技成果转化平台，加强科技向生产力的有效转化，进而促进经济的全面发展。

［1］ 唐毅南.中国经济真是“粗放式增长”吗-中国经济增长质量的经验研究［J］.学术月刊，2014（12）:82-96.

［2］ 杨继生，徐娟，吴相俊.经济增长与环境和社会健康成本［J］.经济研究，2013（12）:17-29.

［3］ 徐祖辉，谭远发.健康人力资本、教育人力资本与经济增长［J］.贵州财经大学学报，2014（6）:21-28.

［4］ 黄小平，颜丽芳，刘珊.健康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影响的区域差异研究［J］.卫生经济研究，2013（2）:22-27.

［5］ 于东平，段万春.健康人力资本、教育人力资本与经济增长—基于我国省级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J］.武汉理工大学学报，2011（6）:332-336.

［6］ 王弟海，龚六堂，李宏毅.健康人力资本、健康投资和经济增长-以中国跨省数据为例［J］.管理世界，2008（3）:27-30.

［7］ 马卫刚，程长林.科技人力资源、创新效率与经济增长-基于省际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J］.工业技术经济，2014（10）:140-147.

［8］ 王华，赵黎明，李勇.辽宁省技术创新转化效率对经济增长影响的实证研究［J］.科技管理研究，2011（21）:84-86.

［9］ 姚永玲.从创新效率与经济增长关系看科技政策［J］.管理世界，2009（12）:170-171.

［10］ 樊华，周德群.中国省域科技创新效率演化及其影响因素研究［J］.科研管理，2012（1）:10-18.

［11］ 王弟海，龚六堂，李宏毅.健康人力资本、健康投资和经济增长-以中国跨省数据为例［J］.管理世界，2008（3）:31-39.

［12］ 张清正.我国区域经济增长差异及影响因素分析［J］.经济问题探索，2014（12）:95-98.

［13］ 范秋芳，孙旭杰.基于主成分回归的中国经济增长影响因素的实证研究［J］.统计与决策，2012（12）:144-146.

本文推荐专家：

董原，兰州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人力资源管理。

宁艳丽，西安电子科技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企业管理。

Health Human Capital， Sci-tech Innovation Efficiency and Economic Growth

HAO JINLEI， JIANG SHIYAO
（School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Lanzhou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Gansu Lanzhou 730020）

According to Chinese panel data at province level from 2009 to 2013， the paper makes an empirical test on the influence effect of health human capital and sci-tech innovation efficiency on economic growth. It discovers that more health human capital investment and higher sci-tech innovation efficiency lead to higher economic growth. What's more， the promotion of health human capital on economic growth in areas with higher sci-tech innovation efficiency is more obvious. Similarly， the promotion of sci-tech innovation efficiency on economic growth in areas with more health human capital investment is more obvious. In terms of above conclusion， the paper puts forward countermeasures to promote economic growth.

Health Human Capital； Sci-tech Innovation Efficiency； Interaction Effect； Economic Growth

F272.92

A

1008-472X（2016）01-0052-07

2015-09-12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西部少数民族地区创新创业人才队伍建设研究（13BGL032）”；甘肃省科技厅软科学专项“甘肃省区域科技创新效率、空间集聚及影响因素研究 （1504ZKCA013-2）”

郝金磊（1978-），男，山东青岛人，管理学博士，兰州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人力资源区域优化与配置；姜诗尧（1992-），男，黑龙江牡丹江人，兰州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人力资源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