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鐎尊考

2022-01-09 07:49张冲么彬
黄河·黄土·黄种人(华夏文明) 2021年10期
关键词:汉墓西汉口径

□张冲 么彬

在考古发掘出土与古器物图谱著录的青铜器中,有一类器物的形制非常独特,数量不是很多,其基本形制为束颈、鼓腹,上腹部有两圆环,连接有提梁,圜底置三足,盖为覆杯形,与口径部子母口相扣合。对于此类器物,古器物图谱和目前学术界有 “壶”“汲水壶”“提梁壶”“提梁盉”“鐎尊”“銗镂”等多种叫法,对于其属于食器还是酒器也莫衷一是,有的甚至将其归入杂器一类。此前,已有诸如孙机[1]、吴小平[2]119-122等学者对此类青铜器进行了专门讨论,可囿于材料的不充分,在其使用年代、用途功能等方面还有许多可探讨之处。因此,本文拟在充分吸收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全面地收集相关资料,对此类青铜器进行形制分析,并就时空分布,定名与功能,与铜锜、铜鋞相比较等方面内容展开讨论,希望引起更多学者对此类器物的关注,推进相关问题的深入研究。

一、形制分析

截至目前,笔者共收集到此类器物36件,出土地点包括河南淅川县程凹[3]、河南淅川李沟[4]、河南陕县[5]180-181、河北隆化[6]、山东临淄[7]、山东济南魏家庄[8]、山东莱西[9]、山东泰安[10]451、山东邹城[10]452、辽宁抚顺刘尔屯[11]、山西榆次[12]、山西省朔县赵十八庄[13]、山西朔县[14]、江苏盱眙东阳小云山[15]、安徽芜湖贺家园[16]、安徽六安[17]、江西南昌[18]、湖北宜都[19]、湖北光化[20]、湖北随州周家寨[21]、湖南长沙汤家岭[22]、重庆临江支路[23],其分布地域北至辽宁,西至陕西,东至山东,南至湖南、江西,基本处于汉王朝的腹心地区。另外,安徽师范大学博物馆[24]、陕西西安市文物中心[25]、瑞典哥德堡博物馆[26]139各收藏1件,台北“故宫博物院”收藏有4件[27];《考古图》著录2件,《西清古鉴》著录2件,《金石索》著录1件,整体器形基本一致,变化不大,现选择较为典型的器物以腹部形态为主要标准,将其分为两型。

1.A型,球形腹。根据足部的形态,可分为两亚型。

Aa型,蹄形足。

根据蹄足的高矮,可分为三式。

Ⅰ式 标本1件,山东临淄赵家徐姚战国墓出土(M1:5)。覆杯形盖,顶近平,敛口,圆唇,球形腹,圜底,蹄形足,腹部有两个对称的环纽,纽与双龙首链状提梁相套合。口径8厘米,腹径13.8厘米,通高22.4厘米。(图1-1)

图1 分型分式一览

Ⅱ式 标本1件,江西南昌东郊西汉墓出土(M14:38)。盖为覆杯形,上有三纽等距排列,口微敛,球形腹,圜底,下有三个蹄足,上腹部置弓形龙首提梁。高约25厘米。与Aa型Ⅰ式相比,颈部变得更束,蹄足明显变高。(图1-2)

Ⅲ式 标本1件,湖北宜都陆城镇东汉墓出土(M11:3)。带盖,盖似覆杯形,上有三环纽,腹为圆球状,三高蹄足,上腹部饰一对铺首耳环,上有提梁,已残。口径8.9厘米,腹径15.5厘米,高19厘米。(图1-3)

Ab型,熊形足。

根据蹄足的高矮,可分为三式。

Ⅰ式 标本1件,重庆市临江支路西汉墓出土(M3:18)。覆杯形盖,上立三蛇纽,敛口,高领,束颈,球形腹,三熊足,肩部有二耳,各套链环,上有龙首形提梁连接。高18.5厘米。(图1-4)

Ⅱ式 标本2件。一件为山西省朔县赵十八庄一号汉墓出土(标本22),带盖,盖为覆杯形,盖顶三个兽形纽,其间饰蟠龙纹,平口,鼓腹,底部有三熊足。腹径15.4厘米,高18.4厘米。(图1-5)另一件为山西省朔县秦汉墓出土(M80:16),盖已失,敛口,束颈,鼓腹,腹部有两个倒装的兽面铺首,连接链状提梁,仅存部分。口径8.5厘米,腹径15.3厘米,高15.6厘米。(图1-6)

2.B型,扁圆形腹。器形基本一致,均为蹄足,依据盖纽形制的不同,可分为四亚型。

Ba型,环形纽。

按照三足外撇程度,可分为三式。

Ⅰ式 标本1件,河南淅川县程凹西汉墓出土。覆杯形盖,盖上有三个圆形小纽,子母口,扁圆形腹,圜底,三蹄形小足,上腹部两侧各有一环纽,纽上置链,已残。口径9.2厘米,腹径16厘米,足高3.2厘米,通高17.6厘米。(图1-7)

Ⅱ式 标本2件。一件为山东济南魏家庄汉墓出土(M168:8),盖呈覆杯状,平顶,上有三个半环形纽,敛口,束颈,扁圆形腹,圜底,三矮蹄足,上腹部饰二环形耳,其上连有链环,中有兽首提梁。盖径12.8厘米,口径8.4厘米,通高17.2厘米。(图1-8)另一件为山东莱西市岱墅西汉木椁墓出土,覆杯形盖,盖上置三个兽形小纽,子母口承盖,扁圆形腹,三蹄形小足,上腹部两侧各有一纽,提梁已失。口径7.3厘米,腹径15.2厘米,通高17.7厘米。(图 1-9)

Ⅲ式 标本2件。一件为河南淅川李沟汉墓出土(M27:2),覆杯形盖,盖顶有三个环形捉手,近直口,微束颈,扁圆形腹,圜底下凹,置三矮蹄足,上腹部圆环连接兽首提梁。口径7.6厘米,通高 18厘米。(图1-10)另一件为河南陕县东周秦汉墓出土(3003:61),盖为覆杯形,其上有三环纽,敛口,束颈,扁圆腹,圜底,三蹄形小足,腹部两侧各有一环纽,连接龙首提梁。口径7.4厘米,腹径 15.8厘米,通高18厘米。(图1-11)

Bb型,兽形纽。标本1件,台北“故宫博物院”藏。覆杯形盖,盖上有三兽纽,敛口,束颈,扁球形腹,圜底,下有三个熊形足,上腹部两侧各有一环,环上连接提梁。(图1-12)

Bc型,三角形纽。标本1件,湖南长沙汤家岭西汉墓出土。覆杯形盖,盖中心有一圆形铜环,周边等距置三个三角形纽,近直口,扁圆形腹,圜底,下有三足,上腹部两端有二铜环,连接提梁,已残,腹部最大径处饰平行凸弦纹两周。口径10厘米,腹径19厘米,通高21厘米。(图1-13)

Bd型,菱形纽。标本1件,安徽六安市汉墓出土(LM:02)。覆杯形盖,盖顶有三个菱形小纽,微敛口,长颈略束,扁圆形腹,圜底,底部置三蹄足,肩部置半环形耳一对,原应有提梁,已失。口径13.5厘米,通高23.2厘米。(图1-14)

二、流行年代

以往的研究对这类器物的年代也莫衷一是,孙机笼统地将其归于汉代[1],吴小平认为其主要流行于西汉中晚期[2]122,田旭甚至将其下限推至东汉中晚期[28]。本文通过对所收集器物的年代分析,可基本确定其流行年代。

Aa型Ⅰ式标本出土于山东临淄赵家徐姚战国墓M1。M1为甲字形大墓,墓壁为多级台阶,底部有较大的生土二层台,椁室四周充填鹅卵石,墓底南部挖有一个器物坑,均为临淄地区战国晚期墓葬的共同特征,出土器物也具备战国晚期特点。因此,Aa型Ⅰ式标本的时代可推定为战国晚期,这也是目前发现年代最早的一件。

Ba型Ⅰ式标本出土于河南淅川县程凹西汉墓,其年代为西汉早期无疑;Bd型标本出土于安徽六安市汉墓,原发掘报告定为东汉晚期,但其葬制为竖穴土坑墓,墓内仍保留战国时期楚墓填青膏泥的做法,所出铜钫的长颈深鼓腹形制与关沮ZM26出土的铜钫[29]类似(图2),而关沮ZM26的年代为西汉早期,此外,安徽六安市汉墓出土一枚西汉时期的外文铅饼,故该墓年代应为西汉早期。

图2 铜钫形制对比图

Aa型Ⅱ式标本出土于江西南昌东郊西汉墓,从墓葬形制和器物型式来看,推断为西汉中期较为合适;Ab型Ⅰ式标本出土于重庆市临江支路西汉墓,其年代为西汉中期;Ba型Ⅱ式标本中有一件出土于山东莱西市岱墅西汉木椁墓,原报告定为西汉中晚期,结合M1、M2的棺椁形制和随葬器物来看,其年代定为西汉中期较为合适。

Ab型Ⅱ式标本出土于山西省朔县赵十八庄一号汉墓,从墓葬结构、规模和随葬品组合等来看,墓主人埋葬时间约在西汉晚期的偏早阶段;Bc型标本的年代为西汉晚期。

据此可以推断,这类形制独特的铜鐎尊最早出现在战国晚期,盛行于西汉时期,东汉基本消亡。

三、定名与功用

1.定名。关于器物的定名,王国维认为“凡传世古礼器之名,皆宋人所定也。……古器自载其名,而宋人因以名之者也。……古器铭辞中均无明文,宋人但以大小之差定之”[30],即以“自名”为首要原则。对于本文所述器物的定名自孙机将其命名为铜銗镂[1]后,学术界多采用其说法,如2009—2010年发掘的山东济南魏家庄汉墓、2014年发掘的湖北随州周家寨墓地均沿用此说法。但认真思索孙机的论证,仍有可商榷之处。

孙机提出“銗镂”的原因主要有二:一是清端方所著的《陶斋吉金录》著录1件铭文铜器(图3),盖铭“阳信家铜銗镂,盖重一斤八两,四年,第一”,器铭“铜銗镂一,重四斤八两”[31],虽自名“铜銗镂”,但阳信家铜銗镂带柄,盖为子母口,平折沿,腹部有一周明显凸棱,宽度大于高度,这与上述铜鐎尊的带提梁、覆杯形盖、束颈鼓腹、高度大于宽度等特征有着明显差异,两者应为两类不同的器物;二是河北隆化馒头山西汉墓出土了1件铭文铜器(图4),龙首形提梁,鼓腹,三足,肩部刻有“大高,铜枸娄一,容一升”9个字,“枸娄”音与“銗镂”相近,但此器仅存龙首提梁、三足和腹部,发表的照片模糊不清,仔细观察,口沿似在上腹部,也就是说,它并没有像本文所述器物那样的束颈和覆杯形盖的特征。当然,这也仅是在已发表材料模糊不清基础上的推测。

图3 《陶斋吉金录》中所录阳信家铜銗镂

图4 河北隆化馒头山西汉墓出土的铭文铜器

除《陶斋吉金录》著录和河北隆化馒头山西汉墓出土的2件铭文铜器外,还有《金石索》著录的1件“汉王长子鐎尊”(图5),铭曰“王长子鐎尊,容十升,重十斤”,《金石索》载其“得之曲阜,其制与它尊不同,有提梁及三足,盖上有三环,盖甚巨,仰之可作酒盏,自提梁至足通高汉尺一尺一寸,深五寸有半寸,口径三寸三分,腹径六寸六分,盖高三寸有半寸,深二寸六分,口径五寸一分,通重今秤三斤四两”。汉王长子鐎尊的通高为“汉尺一尺一寸”,汉一尺为21.35~23.75厘米,尺寸与上述器物一致。“汉长子”即汉人名,汉印多有长子、长兄之称。目前发现带“王长子”铭文的器物还有2件,分别是王长子鼎和王长子钟,前者铭曰“王长子鼎,容二斗,重十六斤”[32]60,后者铭曰“王长子钟,容一石,重四十五斤”[32]189。此3件器物当为一人所有。据此,按照“名从主人”的原则,笔者认为,此类器物定名为“鐎尊”是比较合适的。

图5 《金石索》中所录王长子鐎尊

2.功用。关于铜鐎尊功用为何,诸家意见不一。孙机认为是小型盛酒器[1],冯云鹏、冯云鹓所编《金石索》认为是温酒器,陈梦家亦从其说[26]69,以往的研究基本将其归为酒器一类,而通过对近些年考古发掘资料的分析,鐎尊作为温食器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首先,陕县东周西汉中晚期墓M3003出土的鐎尊腹底有烟熏痕迹[5],安徽师范大学收藏的西汉中晚期铜鐎尊外底亦有一层烟炱痕迹,可知其应该是用火加热的实用器,这也与鐎尊圜底、三足、带提梁的特征相符。

其次,山西榆次出土的1件铜鐎尊,据描述“取下器盖时,器内腐水铜锈呈固体泡沫状,内有不少兽骨,器内肉食因腐朽发酵而溢出腐水致使盖和器身朽联一块”[12],可知当时器内盛放着肉食和汤汁。而且这不是孤例,故宫博物院收藏的1件鐎尊内部发现了一堆细碎的骨架,但不确定是鸡骨还是其他鸟禽骨骸[27]。(图6)

图6 故宫博物院收藏的鐎尊

再次,鐎尊整体器形偏小,高度在20厘米左右,小巧轻便,三足、圜底的特征利于加热,带有提梁,利于挪动,而束颈、大鼓腹、覆杯形盖的特征十分利于保温。有些覆杯形盖上有三纽,倒立时可盛放不少的肉类汤汁。

此外,通过对铜鐎尊与同出器物的整理分析,铜鐎尊似乎与铜壶或铜钫存在共存关系,如在安徽六安市汉墓中出土铜鐎尊和铜钫各1件,河南淅川李沟汉墓M27出土铜鐎尊和铜钫各1件,江西南昌东郊西汉墓M14出土铜钫2件、铜鐎尊1件,山西朔县赵十八庄一号汉墓出土铜鐎尊和铜钫各1件等,铜钫在当时是作为酒器而用的,而铜鐎尊作为食器之属,可能分别作为酒器和食器来使用。

由此,我们推断鐎尊并非酒器之属,应归为食器一类,具体来说,应该是用于加热保温的温食器。

四、与铜锜、铜鋞的关系探讨

1.与铜锜关系探讨。前述《陶斋吉金录》著录的“阳信家铜銗镂”形制与鐎尊存在一定差异,前者带柄,两者盖子的形制也存在较大差异,两者并非一类器物,但考古发现有类似“阳信家铜銗镂”器物出土,现在一般称之为“锜”。

《锜器考略》一文收集了铜锜200件左右,认为锜是南方地区汉墓中常见的一种随葬品,流行时间为两汉时期,其形制为束颈、折肩、方筒形柄、三兽蹄足,腹部有的有一周凸棱[33],如广西合浦县母猪岭东汉墓出土的铜锜(M1∶11)[34](图7),与“阳信家铜銗镂”器形十分相似,仅高度略高、足部外撇。笔者以为,铜銗镂应该与铜锜属于同一类器物,《方言》有云:“鍑,北燕、朝鲜、洌水间或谓之錪,或谓之鉼,江淮陈楚之间谓之锜,或谓之镂,吴扬之间谓之鬲。”可知鍑在江淮陈楚地区叫作“锜”或者“镂”,两者可以联而称之。目前铜锜主要发现于广东、广西及湖南、江西的南部地区,湖北、江苏偶有发现,它属于岭南系青铜容器,这与《方言》所载江淮陈楚地区一致,可互为印证。而《陶斋吉金录》著录的“阳信家铜銗镂”则很可能出自《方言》所说的江淮陈楚地区。

图7 广西合浦县母猪岭东汉墓出土的铜锜(M1:11)

值得注意的是,铜鐎尊主要分布在西汉王朝的腹心地区,最南到湖南、江西一带,而铜锜分布的核心地区为以广东、广西为主的岭南,两者在地域分布上具有互补性,这也从侧面证明了铜鐎尊与铜銗镂不是一类器物。

2.与铜鋞关系探讨。铜鋞(图8)是一种直壁深腹、三足、平底、带提梁、带盖的器物,其高度约在20厘米,流行年代为西汉时期。孙机认为它是一种盛酒器[1];裘锡圭认为它主要是用来盛酒、温酒的,也可用来盛其他东西;曹斌结合陕西咸阳马泉西汉晚期墓出土的铜鋞内有液体凝固痕迹,辽宁抚顺县刘尔屯西汉墓出土的铜鋞内残留的禽骨,江西南昌海昏侯刘贺墓出土的铜鋞内盛有鸡骨和汤羹,认为铜鋞是盛肉骨羹的保温器[35]。笔者赞同曹斌的说法,而铜鐎尊与铜鋞的功用是一致的,两者均为小型器物,造型类似。鐎尊三足、圜底的特征利于加热,带有提梁,利于挪动,而束颈、大鼓腹、覆杯形盖的特征利于保温;而铜鋞也带提梁,口径小、深腹、三足的特点也有助于保温。

图8 海昏侯墓出土的铜鋞

值得注意的是,铜鐎尊与铜鋞不仅功能相近,分布地域一致,而且流行年代也基本一致,基本都是在西汉时期。而在考古发掘中两者常伴出,如辽宁抚顺县刘尔屯西汉二号墓出土铜鐎尊、铜鋞各1件,山东莱西市岱墅西汉木椁墓出土铜鐎尊、铜鋞各1件,安徽芜湖市贺家园西汉墓M1出土铜鐎尊、铜鋞各1件,湖北随州周家寨M9出土1件铜鐎尊、M22出土1件铜鋞,山东济南魏家庄汉墓M168出土1件铜鐎尊、M97出土1件铜鋞。

五、余论及结论

目前学术界对于铜鐎尊来源的探讨还比较匮乏,或认为其来源于商周时期的青铜卣,或认为其来源于提梁壶[2]122,意见不一。笔者根据铜鐎尊最早出现在战国晚期的山东境内,收集了相关资料,这些资料对于铜鐎尊的来源或许能有所启示。章丘宁家埠遗址M78发现1件彩绘陶壶 (图9),器表饰朱色带状纹,口径12厘米,高25.8厘米[36],器形与铜鐎尊有相似之处。曲阜鲁故城乙组墓M58发现1件 “铜缶”(图10),年代为战国中期或稍晚,通高23厘米,口径 22厘米[37],其形制与鐎尊十分相似,只是没有提梁,盖不是覆杯形盖。笔者认为,铜鐎尊的器形最早可能来源于类似章丘宁家埠遗址出土的陶壶,又吸收了提梁壶的提梁造型,同时,为适应保温的功能,将盖改造成为覆杯形盖,最终形成铜鐎尊的造型。

图9 章丘宁家埠遗址M78出土的彩绘陶壶

图10 曲阜鲁故城乙组墓M58出土的“铜缶”

综上所述,铜鐎尊是一种以束颈、鼓腹、圜底、三足、带提梁、覆杯形盖等为主要特征的青铜器,其整体器形变化不大,最早发现于战国晚期的山东临淄,盛行于西汉时期,东汉基本消亡,存在时间不长,分布在北至辽宁、西至陕西、东至山东、南至湖南、江西的汉王朝腹心地区。以往对铜鐎尊的命名不是很统一,笔者通过研究分析,认为按照“名从主人”的原则,将其定名“鐎尊”是比较合适的。鐎尊并非传统上所认为的酒器之属,应归为食器一类,具体来说,应该是用于加热保温的温食器。《陶斋吉金录》著录的“阳信家铜銗镂”与铜鐎尊相异,很可能与铜锜同属一类器物且可能来自江淮陈楚地区。铜鋞与铜鐎尊则不仅流行年代、分布地域相近,而且功能也基本一致,同属于加热保温的温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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