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绣发展现状探究—以蜀绣、苏绣对比分析为例

苟福安 赵顺顺

成都大学

一、蜀绣和苏绣的区别

蜀绣是指以四川省成都市为生产中心的手工丝线刺绣。蜀绣的历史已有上千年, 晋代《华阳国志》中记载, 当时蜀中的蜀绣常与蜀锦并列, 称为“蜀中之宝”, 可以看出蜀绣在晋代已经十分闻名。蜀绣分为观赏品和日常用品两大类。欣赏品大多数是由闺阁妇女完成, 著名的有杨遇春之女用头发绣成的《水月观音像》, 现藏于成都文殊院。还有一位名家是王松轩, 自染彩线, 绣制名人画作, 绣艺精湛, 很受当时的民众所喜爱, 作为商品的刺绣欣赏品, 往往价格偏高。

苏绣是指以江苏苏州为生产中心的传统手工丝线刺绣。早在新石器时代遗址中就发现了刺绣所需的丝线, 这是刺绣的产生必不可少的条件。吴地“断发文身”的习俗与苏绣的图案纹样有一定的联系, 可能与图腾崇拜有关。随着时代的发展, 吴国由“断发文身”慢慢发展为“披金被绣”。在清代, 宫廷所用的刺绣作品大多为苏绣, 主要有龙袍、屏风、宫装以及团扇。

（一）针法不同

蜀绣常用的针法有晕针、滚针、铺针、截针、沙针、掺针、盖针等12大类, 130余种[1］。绣物的质感常用晕针来表现, 如熊猫憨厚的体态以及细密的毛发都能通过晕针来表现, 可以很好地体现出所绣物体的光、色、形, 能够把绣物表现得栩栩如生。一般绣品的面料为绸、缎、绢、纱、绉等。

苏绣常用的针法有平绣、点绣、条纹绣、编绣、纱绣、网绣、辅助针法、缤纹绣、变体绣等9大类, 43种。苏绣以套针为主, 经常选用四种左右的邻近色来搭配, 套绣完成的效果晕染自如, 犹如中国画的晕染一般, 且用绣线进行套接能做到不露针迹。绣技具有“平、齐、和、光、顺、匀”的特点。苏绣“运针如笔”, 善于各种针法搭配使用, 在富有变化的针法中绣出各式千变万化具有艺术神韵的图案。苏绣常用的面料有绫、罗、绸、缎、棉等。

（二）题材不同

蜀绣和苏绣由于所处地理位置不同和文化的差异, 在题材上也有很多不同之处。蜀绣的题材一般有花鸟、走兽、山水、虫鱼、人物, 也有古代名家的画作和当代画家设计的绣稿。常见的当地特色题材有鲤鱼、芙蓉花、金丝猴、熊猫等。如今的蜀绣作品, 既有巨幅条屏, 也有袖珍小件。代表作如著名的孟德芝《荷花猫鱼图》（如图1）、《秋色高原》（如图2）。《荷花猫鱼图》为双面绣, 画面题材丰富, 鲤鱼、荷花、小猫等形象逼真, 图案精美。技法上讲究施针, 针法变化多样, 针脚整齐、掺色轻柔、虚实合度, 展现浓郁的地方色彩。而纯手工刺绣也造就其技艺严谨精密。《秋色高原》则是蜀绣大师孟德芝团队为人民大会堂绣制的巨幅蜀绣。整幅作品运用了一百多套丝线, 共计一千多个颜色, 且没有分缝, 是有史以来尺寸最大、难度最大、色彩最丰富的以实景照片绣制的蜀绣珍品。

图1 蜀绣《荷花猫鱼图》 孟德芝/作

图2 蜀绣《秋色高原》 孟德芝/作

苏绣的题材多为花鸟、山水、仕女、猫、金鱼, 既能绣制古代山水、花鸟等名画, 又能表现西方油画, 还可以绣制摄影、素描等题材。代表作有姚建萍苏绣《仕女蹴鞠图》（如图3）和《俄罗斯风景》（如图4）。《仕女蹴鞠图》为明代画家杜堇所作的中国女性蹴鞠图, 苏绣大师姚建萍采用苏绣中最古典和精粹的平针绣, 针法古朴细腻, 画面典雅脱俗, 线条简劲圆浑, 色彩流畅鲜明, 生动反映了当时的历史时代风貌和民族文化特点。《俄罗斯风景》则是姚建萍大师在探索和表现油画题材苏绣道路上最为经典的一幅作品。

图3 苏绣《仕女蹴鞠图》 姚建萍/作

图4 苏绣《俄罗斯风景》 姚建萍/作

（三）风格不同

从欣赏的角度来看, 蜀绣由于受当地地理环境、文化艺术、风俗习惯等各方面的影响, 逐渐形成了针法严谨细腻、构图疏朗有致、整体浑厚圆润、色彩明快而鲜明的独特风格, 具有浓厚的地方特色, 可以很好地反映出当地的风俗人情。蜀绣在线上面的运用, 粗细线都会用到, 作品富有立体感, 线也分为高光和亚光丝线, 蜀绣多倾向于亚光丝线, 而苏绣主要使用细线, 很少使用粗线, 多用于高光线, 作品更细腻。

苏绣主要艺术特点为：山水具有远近的空间感；人物能有形神兼备之趣；楼阁能体现出深邃的纵深空间。除此之外, 苏绣的仿画绣、写真绣更是名满天下。在刺绣的技艺上, 经过长期的积累, 苏绣已发展成为一门完整艺术, 不仅涉及装饰画, 而且还有各种实用品等。苏绣主要受到当时文人审美喜好的影响, 在题材上多以清新淡雅为主, 即使是日常生活用品, 也依然带有雅致的特点。苏绣在清代大量供给皇室宫廷, 这些生活日用品要求很高, 是权力的象征, 所以做工极其严谨细致。苏绣的色调偏向清淡雅致, 整体呈“精细淡雅”的风格。

表1 苏绣和蜀绣的不同之处

二、蜀绣发展现状与苏绣现状比较

蜀绣虽然是四大名绣之一, 但相对于苏绣来说, 蜀绣市场发展相对较慢, 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归结为以下几点。

（一）苏绣题材种类多于蜀绣

据了解, 苏绣的题材每年都会进行更新, 了解消费者的喜好和需求。而蜀绣题材每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蜀绣风格、内容、样式依然沿袭传统, 缺乏创新, 不利于进一步开拓市场。苏绣有很多不同的种类, 如精美工艺品、生活用品和杂品等, 这些种类里又分为不同档次。而且还有大量的旅游纪念品, 加上不同题材风格、不同针法等, 可以说种类非常丰富。然而, 蜀绣仍然以传统的工艺品屏风类摆件为主, 贴近生活的实用性的东西十分缺乏。蜀绣多为价格昂贵的精品, 而贴近日常生活的平价绣品却很缺乏。在大部分蜀绣展厅里, 略微精美、尺寸稍大的蜀绣作品, 几乎都要万元起步, 让人望而却步。种类单一, 价格昂贵, 缺乏实用性, 导致蜀绣市场存在着“叫好不叫座”的现象。

（二）蜀绣没有形成大规模聚集文化地

苏绣现已形成刺绣设计、制作、销售为一体的刺绣市场和较为完善的保护与传承机制, 具体如下：首先, 成立具有管理与引导作用的机构, 如民族民间文化保护管理办公室。其次, 不断完善相关政策法规, 如2020年制定了《江苏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认定与管理办法》等。相关政策法规的制定和完善, 使苏绣文化保护与传承有法可依, 为其发展提供了保障[2］。最后, 需要不断增强人们的知识产权保护意识, 如成立镇湖街道知识产权办公室等, 有利于苏绣文化保持其文化内涵。

在川渝地区蜀绣坊许多都是单独发展, 散落在不同的地方, 还没有形成较为完整的产业链。绣工年龄40岁以上的较多, 整体偏老龄化, 不利于蜀绣产业的未来发展。当今的蜀绣市场多为观赏的刺绣作品, 且价格昂贵, 从最初的日常生活用品越来越往纯艺术、纯装饰的方向发展, 拉大了蜀绣市场与普通消费者的距离。这就可能会导致, 即使蜀绣有市场经济需求, 但其自身的发展也跟不上快速发展的经济节奏。[3］

（三） 蜀绣宣传力度不够

到苏州地区旅游的游客, 几乎都会根据自己的经济能力选择一些绣制品带回家乡, 或送亲朋好友, 或者自己收藏留作纪念。如今, 苏绣已经成为苏州旅游的代名词。然而在川渝地区, 即使是蜀绣发展最繁荣的地区成都, 也很少有游客会买蜀绣作品。蜀绣对外宣传力度不够, 从业者思想较为保守封闭, 对刺绣发展的市场营销研究不够, 缺乏开放的理念和市场化的发展思维, 导致蜀绣成为小众产品。高端产品规模效益上不去, 低端产品成本下不来, 在市场竞争中完全处于下风。

三、蜀绣面临问题及解决办法

（一） 既要传承也要创新

现在蜀绣市场上的题材还多为传统的芙蓉、鲤鱼、金丝猴、熊猫等。这些题材对于70后的消费者来说可能还有一定的吸引力, 但现在消费市场的主体偏年轻化, 多崇尚简约时尚, 无法迎合年轻一代的审美, 难以在市场上有较大的开拓。

蜀绣可以通过对传统题材再设计, 通过市场调研, 了解消费者的审美和需求, 邀请不同领域的时尚设计师加入, 既可以丰富创新题材, 还可以提升设计质量。如果能有更多的年轻设计师的参与和现代设计理念的参与, 非遗不只是传递和承袭, 还要具有创新与活力。

（二） 类型多样化且价格平民化

需要挖掘出新产品的类型, 探索规模化的生产方式, 邀请各界前沿时尚的设计师设计出一些融入时尚元素, 贴近当代人们生活的产品。由于蜀绣制作耗时较长, 导致价格居高不下, 可以设计一些简约的刺绣款式, 既不耗时, 又能符合当代年轻消费者简约的理念, 让蜀绣产品重新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中, 而不是只陈列在博物馆中用来观赏, 提升蜀绣的衍生品设计, 开拓蜀绣应用领域。

（三）宣传多渠道多元化

宣传需要多元化多渠道, 线上线下相结合, 便于感兴趣的人群去了解蜀绣、学习蜀绣。据我所知, 有许多人想学习蜀绣, 却不知道到哪里学, 找谁学, 针对这些问题, 可以开展网上视频教学或直播教学。在蜀绣推广宣传方面, 可以融合当地风土人情, 进行整体、系统的线上线下宣传, 实现蜀绣传播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