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2021 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中医皮肤科领域面上及青年科学基金项目结题分析

李佳琦，赵月纯，金秋百，赖素玉，宋坪

（中国中医科学院广安门医院，北京 100053）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NSFC）自创立以来，在推动我国基础研究发展，促进科技进步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面上项目着重为有研究基础的科研工作者开展自主选题的研究工作提供资金支持，是科研的“主力军”，也是NSFC 资助的主体，仅2022 年NSFC 即资助面上项目20 472 项，直接经费达108 亿元[1]。青年科学基金项目次之，资助项目数较面上项目多，但支持经费较少，注重培养青年科学技术人才独立主持科研项目和开展创新研究的能力，对申请人的年龄也有限制，是科研的“后备军”。二者互为补充，共同构建我国科研工作的“接力”式格局，为推动基础研究的发展创造条件、积累人才。

皮肤病因有瘙痒、疼痛、损美等特点，严重影响患者生活质量[2]，而中医药治疗皮肤类疾病疗效明确[3-4]，因此深入研究皮肤病发生发展的特点及中医药治疗皮肤疾病的作用机制，对维护人民群众生命健康、推动中医药现代化有重要意义。随着国家对中医药领域研究的重视[5]，NSFC 近年来资助中医药领域研究数量逐年上升。由于中医领域科研项目主要集中在面上及青年科学基金项目，其他如重点项目、重大研究计划、专项基金项目等对中医领域涉及研究较少，故本研究针对2017—2021 年NSFC 中医皮肤科领域面上及青年科学基金项目的结题情况进行回顾和分析，以了解中医皮肤科领域基础研究方面的发展现状。

1 资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①检索NSFC 大数据知识管理服务门户（https：//kd.nsfc.gov.cn/），获取2017—2021 年NSFC 医学科学部中医学、中药学、中西医结合（代码H31、H32、H33） 条目下中医皮肤科领域的已结题面上项目和青年科学基金项目。②数据检索截止时间至2022 年11 月2 日。

1.2 纳入和排除标准 纳入2017—2021 年NSFC中医皮肤科领域已结题的面上及青年科学基金项目，排除信息不全、无法获取、非中医皮肤科领域、其他资助基金的结题项目。

1.3 数据提取 依据事先制定的资料提取表格，由2 名研究人员独立提取已结题项目中的资料，并交叉核对，如有异议则由第三方裁定，最终录入Excel 2019 版工作表保存。提取资料信息包括：结题年份、代码、项目名称、申请人、申请人职称、依托单位、资助金额、关键词、著作数、获奖数、专利数、会议论文数、期刊发表论文数、纳入科学引文索引（Science citation index，SCI）论文数、纳入中国科学引文数据库（Chinese science citation database，CSCD）论文数、培养研究生数、批准年度、申请结题年度等。

2 结果

2.1 一般性结果 检索2017—2021 年NSFC 在中医皮肤科领域面上已结题项目共59 项，分属25 家依托单位，总资助金额3 413 万元，平均资助金额57.80 万元，期刊论文共发表420 篇，期刊论文效益为8.13 万元/篇，培养人才共132 人次。青年科学基金已结题项目共71 项，分属35 家依托单位，总资助金额1 442 万元，平均资助金额20.3 万元，共发表期刊论文312 篇，期刊论文效益4.62 万元/篇，培养人才共58 人次。见表1、2。由统计结果可见，随时间变化，中医皮肤科领域面上项目资助情况整体呈上升趋势，但平均资助金额呈下降趋势，青年科学基金项目资助情况呈先下降后上升趋势。

表1 2017—2021 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中医皮肤科领域面上项目结题分析

表2 2017—2021 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中医皮肤科领域青年科学基金项目结题分析

2.2 依托单位分析 数据分析表明，面上项目结题数最多的前5 个单位依次为上海中医药大学、首都医科大学、广州中医药大学、浙江中医药大学和湖南中医药大学，其中上海中医药大学及首都医科大学的结题项目数和资助金额合计约占总数的30%。依托单位主要集中为中医药类大学、医科类大学、综合类大学、研究所和医院5 类。分类统计后显示，面上已结题项目中依托于中医药类大学的数量最多，共计33 项，资助金额1 921 万元，占总项目数的一半以上。排名第二的是医科类大学，在获取资金、发表论文、人才培养等方面仍有一定优势；而综合大学、研究所和医院结题项目数和资助金额均较少，其中综合大学结题项目数虽远少于医科类大学，但SCI 论文发表数却较医科类大学多，见表3。

表3 不同类型依托单位面上项目结题项目产出情况

青年科学基金项目结题数最多的前5 个单位依次为上海中医药大学、广州中医药大学、河南中医药大学、首都医科大学和浙江中医药大学，结题项目数均在5 项以上。按依托单位类别分析，中医药类大学的结题项目数最多，共计42 项，资助金额857 万元，分别占总数的59.2%和59.4%，与中医药类大学相比，综合大学、医科大学、研究所及医院结题项目均较少，见表4。

表4 不同类型依托单位青年科学基金项目结题项目产出情况

2.3 研究热点分析 汇总2017—2021 年NSFC 中医皮肤科领域面上及青年科学基金项目结题报告中的关键词，应用R 4.2.3 制作词云图，可知结题项目中出现频次最高的关键词为 “银屑病”“系统性红斑狼疮”“糖尿病溃疡”“艾滋病”“中医药” 等，见图1。

图1 NSFC 已结题面上项目和青年科学基金已结题项目关键词云图

2.3.1 疾病谱分析 应用Excel 2019 对结题面上及青年项目所研究的疾病谱进行统计，2 类项目疾病谱高度重合，银屑病、皮肤溃疡、系统性红斑狼疮和艾滋病均位列研究疾病的前4 位，具体疾病及其对应的项目数、资助金额、取得成果情况，见表5。

表5 NSFC 已结题面上项目和青年科学基金已结题项目研究疾病谱和成果统计

2.3.2 干预方式分析 应用Excel 2019 对结题面上及青年项目采用的干预措施进行统计，包括中药复方、中药外治、单味中药及其提取物和针灸等，其中采用中药复方干预的项目最多，在2 类项目中占比均超50%，中药外治法为面上项目干预措施第2 位，占比17%，单味中药及其提取物为青年项目干预措施第2 位，占比18%。具体干预措施及比例见图2、3。

图2 2017—2021 年中医皮肤科领域已结题面上项目干预措施分析

图3 2017—2021 年中医皮肤科领域已结题青年科学基金项目干预措施分析

2.3.3 项目热点分析 2017—2021 年中医皮肤科领域已结题面上及青年科学基金项目中针对信号通路的研究数量最多，占42.3%，其次为表观遗传调控、T 细胞、代谢等方向，也涉及宏基因组学、细菌生物膜、表皮细胞行为调控等，见表6。

表6 2017—2021 年NSFC 已结题面上项目和青年科学基金面上项目及青年科学基金项目研究方向汇总

在近5 年已结题面上项目中，针对信号通路的研究总数占优势，但比例呈下降趋势，青年科学基金项目中针对信号通路的研究结题数量和比例逐年上升，自2019 年起比例均超50%。对历年信号通路研究汇总后发现，磷脂酰肌醇3-激酶/丝氨酸/苏氨酸激酶/哺乳动物雷帕霉素靶蛋白（PI3K/Akt/mTOR） 通路、Notch 通路和Janus 酪氨酸激酶/信号转导和转录激活因子3（JAK/STAT3）通路为最常见的研究通路，见表7、8。

表7 NSFC 面上项目信号通路汇总

3 讨论

面上结题项目资助情况整体呈增长趋势，青年科学基金项目资助情况整体呈先下降后上升趋势。至2021 年，青年科学基金项目已恢复至下降前状态，且资助金额较前有所增长，体现了国家对中医药领域基础研究的重视。面上项目平均资助经费有所下降，但产出科研成果及培养人才数量仍逐年增加，可能与科技发展带来的科研能力提升、科研经费利用率提高有关。平均资助经费下降要求项目负责人在申请基金项目时应仔细规划预算，在实事求是的前提下尽可能为不可控因素留有余地，避免因经费问题导致研究进度停滞，影响结题。

主要结题单位类型以中医药类大学为主。中医药类大学具备多年学术积累和人才培养优势，研究基础扎实、研究经验丰富，因此结题项目数和成果数均居榜首。多所综合性大学亦主动参与中医药相关研究，侧面反映了中医皮肤科领域研究的活跃度与受关注程度有所增长[6]。

部分科研单位开展的研究存在连续性。例如上海中医药大学针对补虚化瘀法、祛瘀生肌法治疗糖尿病性溃疡的研究（2017 面上项目，2020 面上项目、青年科学基金项目，2021 面上项目、青年科学基金项目），首都医科大学针对养血解毒方治疗银屑病血燥证的研究（2019 面上项目，2020 面上项目，2021 青年科学基金项目），北京市中医药研究所针对回阳生肌膏治疗阴证溃疡的研究（2017 青年科学基金项目，2021 面上项目、青年科学基金项目）等。这些项目针对某一临床疗效明确治疗方法，开展涉及多种信号通路、表观遗传调控及干细胞等领域的基础实验，取得了丰富的研究成果，为阐明有效中药制剂发挥作用的机制，推动中药制剂产业化发展打下基础。此外，也体现了前期研究基础是评估项目可行性的重要参考依据。

研究病种较为集中。银屑病、皮肤溃疡、系统性红斑狼疮和艾滋病为研究项目中排名前4 位的疾病，相关项目数占结题项目总数的70% 左右，上述疾病均属于系统性慢性难治性皮肤病，疾病负担重，且西医治疗仍存在无特效方法、治疗周期长、不良反应明显等问题，中医药治疗则有明确的优势。特应性皮炎、白癜风、慢性荨麻疹等亦为皮肤科临床常见的难治性疾病，但5 年内相关结题项目只有1～2 项，仍存在较大的研究空间。部分青年科学基金项目针对临床现存研究较少的疾病开展研究，如口腔扁平苔藓（No.81403441）、靶向药物导致的手足皮肤反应（No.81603462）等，扩大了中医皮肤病的科研领域，为中医药的临床推广和应用提供了基础研究依据。

主要干预方式为中药复方，其次为中药外治、单味中药及其提取物。中药复方含众多活性单体成分，可以起到多靶点、多途径的协同调控作用[7]。针对银屑病[8-9]、系统性红斑狼疮等全身性系统性皮肤病有较好的干预作用。皮肤病病位在体表，中药外治可以通过局部“微作用、微刺激、微吸收”的方式，调节体表神经-内分泌-免疫网络（如细胞因子、神经递质和激素等），直接发挥疗效[10]，且能够避免口服药物产生的不良反应。干预病种以皮肤溃疡为主，如生肌象皮膏治疗糖尿病难愈性溃疡（No.81373846）、回阳生肌膏治疗阴证溃疡（No.81403270）。单味中药及其提取物优势在于成分单一，药物作用通路和靶点明确，便于开展药理学分析。中药单体研究涉及β-榄香烯、小白菊内酯、连翘苯乙醇苷、鸦胆子苦醇和紫草素等。

信号通路、表观遗传调控与T 细胞是近年来的研究热点。信号通路在生物体的生命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调节作用。激活Notch 通路可以通过促进细胞的增殖和迁移来促进皮肤创伤的愈合[11]，在NSFC结题项目中针对烧伤创面愈合、糖尿病性溃疡愈合的研究（No.81774310）多涉及此通路。激活PI3K/Akt/mTOR 通路可促进细胞增殖、生长和参与血管形成[12]，动物实验证实，激活该通路可防止糖尿病小鼠成纤维细胞衰老并加速皮肤伤口愈合[13]；而异常激活则可导致癌变[14]。针对该信号通路的结题项目研究也多集中在通过激活或抑制该通路调节下游细胞因子，从而纠正表皮的病理生长状态。

表观遗传调控是指在不改变DNA 序列的前提下通过DNA 甲基化、组蛋白修饰、染色质重塑和非编码RNA 等方式调控基因表达[15]。微小RNA（miRNA）可发挥翻译调控、转录本切割、转录增强以及类激素等功能[16]，针对miRNA 的研究涉及银屑病、系统性红斑狼疮、糖尿病性溃疡、特应性皮炎和恶性黑色素瘤等多种疾病。研究集中在探索健康人、疾病状态和中药干预前后miRNA 的差异性表达，从而探讨其分子机制，或寻找特异性生物标志物。

T 淋巴细胞内部亚群分化存在着平衡机制，人体疾病状态下T 细胞免疫失衡状态与中医传统理论中“正邪相争”有相似的内涵[17]，通过中药干预调整免疫平衡治疗疾病也暗合“扶正祛邪”的治疗原则[18]。NSFC 项目常常从T 细胞亚群分化及免疫调节失衡角度探讨疾病发病及治疗的机制，例如辅助性T 细胞1（Th1）/Th2 免疫失衡导致AD 小鼠皮肤屏障损害，通过调节Th17/调节性T 细胞（Treg）免疫失衡治疗银屑病、特应性皮炎、重症斑秃等。除T 细胞亚群分化平衡外，T 细胞自噬，T 细胞与肠道菌群、干细胞调控的联系也属于NSFC 研究关注的热点。

2017—2021 年NSFC 中医皮肤科领域已结题面上及青年科学基金项目总体结题情况良好，但仍存在一定问题，如填写项目成果汇总表不全面、不完整，结题报告关键词标注错误，检索网站无法显示全部项目信息条目等。结题报告作为衡量项目完成情况的依据，应提高重视程度，因此笔者建议①项目负责人应高度重视结题报告各类汇总表的填写，按时提交结题报告；②对结题报告内容进行严格审查，避免专业名词填写错误；③及时更新NSFC大数据知识管理服务门户数据，完善网站功能，避免出现检索缺漏；④对项目结题情况进行数据挖掘和数据分析，积极宣传优秀结题项目及其研究成果、成果转化情况，以激励科研工作者开展科学研究及成果转化，发挥科学研究对经济发展的带动作用。